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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超越極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他和她們的群星

  這就又來一個了?燧火忽然覺得,在如此宏大的場景和緊張的氣氛,唯有自己像是個和格格不入的小丑。

  他雖然是恐怖組織頭目,是身經百戰的戰爭鬣狗,披著一身組織授予的黑科技納米機甲,帶滿了火力兇猛的武器,但一定是在場最人畜無害的一個吧。

  納米機甲自帶的警報也在自己腦海中不斷跳動著,要求自己迅速逃離現場,亦或者呼叫援兵。盟主們沒有忽悠自己,他們提供的黑科技造物確實是足夠智能足夠先進,居然真的能分析現場的情況。

  不過,即便是沒有機甲的提醒,他也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斯托魯人傭兵閃爍這樣恐慌的情緒,一步步往空間的角落里帖。他隨后發現,這個空間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圓柱體,所謂的底層空間是圓形的并不存在所謂的角落,便干脆把自己的整個人貼在了墻壁上,仿佛想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張很有存在感的壁畫。

  接著,他在驚魂未定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聲音的來源。他現在只希望,來的高手都是那種儒雅隨和的正道大俠,會降妖除魔之后把自己這個偶而路過的小人物放了的那種。

  然后,他分明看到了三個人影。

  ……原來我竟然是這么鈍感的嗎?斯庫魯傭兵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于是臉上閃爍跳動的馬賽克便頓時顯得愈加抖擻了。

  幸運的是,這三位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的強者,卻并沒有理會暗中觀察的自己,注意力以及氣機鎖定的目標,當然全都在茅元祚身上。

  分別是兩位四十出頭的男子和一位大約三十歲上下的短發女性。

  以人類的標準來看,身姿挺拔,氣度凜然,都應該是俊秀儒雅的中年美大叔了吧。一人披著月白色的道袍,仙風道骨,宛若飄渺無常的仙家中人;另外一人則披著沒有軍銜藏青色的將軍大衣,卻有若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

  燧火若是連這三位都認不出來,就連當傭兵都不夠敬業了,更別說蛇首了。

  這正是靈研會的現任掌門,靈研七子之首,據說神秘學修為震古爍今的澹臺靖大師。

  ……以及靈研七子的另外一人,曾經擔任過蔚藍衛隊司令官兼國防委員會神秘學總顧問后來又因為海軍節事件辭職的王景陽前中將了。

  好吧,因為海軍節事件的緣故,一直被認為是靈研七子中最弱的一位。連燧火這樣從傭兵混上來的實戰型靈能者,都覺得自己遇上了,也都有反殺成名的可能性呢。

  蛇首現在對自己的無知表示無比的愧疚。

  至于剩下的那位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女子,他倒是真的不認識。那是一位高挑健美的女子,五官是偏中性風的俊美,雖然是東亞人的長相,卻擁有古銅色的健康肌膚和利落的短發。她不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女運動員,就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女戰士了。

  不過,她卻穿著一身研究人員的白大褂,倒是把如劍的凌冽煞氣,掩蓋在了一股特意營造出來的書卷氣之下了。

  燧火雖然不認識這個女子,但卻已經大體猜出了他的身份。應該是靈研七子中最低調的一個,據說在虛境中待的時間比在物質宇宙更久的韓黛了。

  這位據說是位研究人員,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卻總覺得她比那兩位成名許久的靈研會高手更危險。

  把虛境當成自己家的,危險一點也是很合理的了。

  幸運的是,茅元祚老怪物和靈研會七子中的三位,四個地球人的靈能大師正在對峙。就像是所有的絕頂高手開始對決的時候,注意力都只會放在彼此智商,自然不會理會自己一個無辜的路過群眾吧?

  大概……

  幸運中的幸運是,靈研會的大師們畢竟也都是正道中人,應該是會放自己一馬的吧?

  也許……

  他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卻忽然聽到那個靈研會的女人,吐出了冷淡的聲音:“討嫌。”

  她可真颯!我最喜歡這種款的姑娘了。要是以前,燧火一定會想辦法弄個聯系方式什么的。可現在,他卻沒有再猶豫,啟動機甲的噴口開始爬升,朝著井口上方逃竄。僅僅只是半秒鐘,便仿佛超過了第一宇宙速度,仿佛屁股底下做了一門軌道炮似的。

  可是,他依舊不覺得自己安全了,甚至還在半空中啟動了力場跳躍。

  作為一個蛇首,這種在潛行和逃命時有奇效的技法是非常得用的,不能不掌握。哪怕是不能先天解鎖,也一定是要后天學會的,燧火當然就是后者。

  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后天的緣故,逃跑的動作便不算圓潤,明明已經竄到方才的通道中了,卻依舊能感受到一股熾熱的能量在身后如影隨形,就像是一團有了靈智會自動捕獵的妖火似的。

  燧火慘叫聲從天井的方向飄了過來,落到了還在對峙的井底現場。他的慘叫確實過于凄慘了,就像是一只被點燃了尾巴的閹貓。

  不過,作為合作伙伴,茅元祚卻立在原地,絲毫沒有去救援的打算。

  澹臺靖笑道:“所以,這就是您的合作者了?環世之蛇的哪位來著?”

  茅元祚倒也沒有隱瞞:“這次合作的見證者。環世之蛇曾經幫助我修建了這座地球歷史上最宏偉的城防工事,也幫助我整理了地脈的走向,確認了節點。于是,我才在這里擴建了這座深井,埋下了我的虛樹。”

  “他們的目的呢?”

  茅元祚這次便沒有直接回答了,哂笑道:“老朽的眼線告訴我,你們在喜馬拉雅山下的道場早已經人去樓空……呵,我當然知道,蘭九峰的新門徒已經給你們找到了更好的駐地,主宇宙中的,還有虛境中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慢的回過了身。一股只有高位靈能者才能依稀感覺到的特殊力量,從黑色的大樹和猩紅的光幕后一點點溢出,注入了他的身軀之內,轉化為了健康而鮮活的生命力。于是,那佝僂而逐漸散發腐臭的身軀也漸漸再次挺拔起來,壓抑而低沉的聲音便變得分明的洪亮了起來:

  “不……真是失禮了,如何是門人?分明就是新的人。”他其實更想說的是“主人”。可是,作為一個老牌的體面人,茅元祚認為,直接馬上就要升格為永生不朽的魔神,也就沒必要再口吐粗鄙之語了。

  王景陽依稀是略微有些尷尬,但澹臺靖卻坦誠點頭:“確實是人,相比起我們教授的一些粗淺技藝,小師弟對師門倒是更有大恩。不過,這是屬于吾輩師門自己的默契。”

  “所以,晚輩,你們為什么不走呢?是新神州那個復蘇的圣地星球缺乏靈脈,還是從帝國手里奪走的空間王庭不夠敞亮?地球馬上就要淪為戰場了,為什么還要留下呢?”

  “為了收集材料。”韓黛道。

  “若是不留下的話,又豈能看到這一幕呢?我們有義務代表恩師,來送您最后一程。”澹臺靖道。

  “然后把你作為邪魔的最后一面,恩師。帝國軍固然是侵略者,但地球現在剩下最大的邪魔,便只有你了。”王景陽道。

  茅元祚指著王景陽,當下發出了尖銳的笑聲:“桀桀桀桀桀桀,讓我猜猜,你是從哪里回來的?錦城?看到了帝國士兵和家鄉父老的軍民一心?看到帝國軍士兵像是保護文物一樣保護自己的家鄉?所以你便放心了?”

  王景陽一時語塞。他依舊不是一個擅長言辭的人。

  “你看看,你看看,你這不分明已經認同了帝國的統治了嗎?就這樣也好意思說自己是蘭九峰的門徒嗎?”

  “誒,你這個書呆子。”澹臺靖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樣自己的師弟,恨鐵不成鋼地搖頭:“師弟,對這等邪魔外道,何須要打嘴皮子官司?”

  面無表情的韓黛點頭:“就是。呆瓜才賣弄嘴皮子。”

  “而且也無須講什么江湖規矩。”澹臺靖又道。

  韓黛繼續點頭:“沒錯。打死了事。蠢蛋才該動手的時候非嚷嚷。”

  在言辭上落了下風的王景陽滿臉覺悟地點頭。他雖然意志是位誠懇的厚道人,但因為有師兄和師姐便再不但斗志昂揚。

  靈研七子的三人開始一步步地散開。他們的步伐在地面上踩出了明亮的光環,以靈光構成的軌跡相連。他們三個人,便像是在這井底的世界中踩除了一個壯闊的星河,完全遮蓋了那猩紅的血氣。

  可是,茅元祚的身軀還在繼續膨脹,生長,扭曲。這個樣子,和所有靈能者因為靈性失控而墮化的場面一模一樣。可是,他的面容卻完全沒有扭曲,甚至已經恢復到了年輕時候的樣子,聲音依舊清晰有力:“你們其實從一開始就在等待我的此次行動吧?是的,如果有誰能比我這個當初的建造者更熟悉地脈的走向和靈性節點,便一定只有你們了!你們一開始就在守株待兔?”

  他的對手們沒有馬上回答,這當然就是默認了。

  “你們其實早就發現了我栽在這里的虛世大樹。”

  王景陽回答:“其實,是上個星期才發現的。”

  澹臺靖補充道:“感謝您放過了我那兩個不肖的弟子。可從那個時候,我們便猜到,您一定是有什么宏大的謀劃。家師現在分身乏術,小師弟轉戰深淵,我們當然要處理好在地球的手尾,才好隨其余弟子撤往新神州了。”

  “是的,你們早早就發現了,卻非要等到今天。”長在怪物身軀上的茅元祚的臉,綻開了譏諷的笑容:“這段時間的妄死者,也有你們的一份因果。”

  韓黛面無表情地口吐粗鄙之語:“傻X,果然只配當材料。”

  澹臺靖嘆道:“……嗯,茅老前輩,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問題?我們可是道家中人。不講因果,只講自然。”

  正在繼續怪物化的茅元祚也難免是微微一怔。

  “您害死的就是您害死的,與我們無關。靈研會畢竟是教育組織,并非舍己為人的救世組織的。”澹臺靖道。

  韓黛繼續面無表情地發出了毫無波動也毫無起伏的無機聲音:“你變成材料更重要。”

  “這當然不符合在下的俠義道,但那孩子現在需要高能的靈性材料。”王景陽鄭重其事道,一副為了給孩子準備補習班的學費決定去打兩份工的樣子。

  “我現在很好奇,靈能者和虛境領主融合之后又被打死,靈性溢出會有什么變化。對研究很有幫助。”韓黛眼中閃過了一絲雀躍。她說了最長的一段話,也第一次出現了表情。

  在短暫羞辱感和失語之后,茅元祚終究還是發出了不受控制的大笑聲:“好吧,我看出來了,蘭九峰確實把你們教得很好,但他可沒有教給你們所有東西。那種絕望,我體會過,他也體會過,卻為什么沒有好好向你們講述一番真實呢?”

  在束縛著他的動力骨骼被扭曲的身軀崩碎之前,神經器從臂甲中彈了出來,刺入了他扭曲的血肉中。

  韓黛看了看茅元祚的身軀上出現的晶體化變異,告訴兩位師兄:“他在給自己注入的影太毒素,是從一種叫幽邃蜉蝣的虛境生物身上提純的毒素。注入身體會帶來極致的痛苦,哪怕是高位靈能者,身體也會出現不可逆的量子態變化。”

  王景陽奇道:“……這個,恩師真的和這玩意是老朋友?”

  澹臺靖笑道:“反正他老人家現在怎么也都是不會承認的了。”

  “唯有極致的痛苦才能淬煉出完美共鳴。”茅元祚沐浴血光里,已經膨脹到了五米的倒三角三體,一半開始晶體化,一半的皮膚和血肉卻仿佛碎屑般脫落,露出像是由鉆石構成的骨骼。

  殘虐的神性和無情的神性,開始在祂的身軀上凝練。

  “五十年前,維多利亞·李死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了,所謂的獨立戰爭,不過是一次過家家的耍鬧!我們都是那個怪物放養的食糧!”

  “我便已經知道了,在那樣的存在面前,一切的抗爭皆為虛妄。我們這樣的人類是有極限的!我作為靈能者和開國元勛一輩子所悟到的就是一個真理!人類是有極限的!”

  “我不當人了!我將以更宏大的方式降臨!”

  “你們在等待我的計劃!我又何嘗不是在將計就計呢?偉大的降臨,需要無數的痛苦,也需要高層次的絕望!你們的光,將化為吾輩的余燼!”

  他最后的咆哮聲,已經多出了更具層次感的音色,就仿佛是成百上千個獨立的意志在咆哮似的。

  他背后的怪獸陰影依稀發出了次聲波咆哮,現場所有的重力場和靈能都瞬間紊亂。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阻擋靈能大師們的進攻。

  光環構成的星河延展開去,依稀構成了籠罩宇宙的太極圖。極意的劍光穿過了洶涌的血氣,指向從血門之后凝成的意志。

  高位的靈能者大戰,將在這距離地表一萬米的地下世界中開始。可是,已經把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用于對抗虛境領主的靈研會大師們,或許是沒有意識到,在他們所在“天井”空間的正下方5000米處,一個寬闊的卵形掩體之中,血紅色的霧氣正在空間之中張牙舞爪。

  那是和虛世大樹構成血紅樹冠類似的血霧,散發著令整個穩定而堅實的物質宇宙都格格不入的壓抑感。

  首先從血霧中出現的,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信息。它們化作了肉眼可見的字符,旋即慢慢地凝結成了可見的流動實體。

  一團仿佛由液態金屬構成的大號史萊姆黏液,便如此凝結出了新的實體。

  這是一次從信息到能量,從能量到質量的改變,但竟然對這個地下掩體的物理結構沒有帶來任何影響。反倒是那團史萊姆上,再次長出了茅元祚的臉。

  茅元祚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我說過了,你們在守株待兔,我也在將計就計。你們很快就會絕望地發現,無論怎樣的攻擊都將對我無效。很快的,你們的信息素也將成為我的一部分,虛境是我的坦途。我已經獲得永生,我將要無所不能,無所不在!地球、新神州,還有蘭九峰……啊哈哈哈,蘭九峰,死,死,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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