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洪州的不知名人物越來越多,隨著時間推移,縉云氏戰敗,饕餮死去的事情開始沿著江北的土地傳播,一瞬間,縉云氏還留在其他地方的部族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消息來得很慢,等那些留守的縉云族人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饕餮都已經掛了兩個月了。
淮地到河北的各個地區都開始混亂了,縉云氏留守在各個地方的族人們,無法封鎖這種消息,各個地區爆發了部族的反抗,一些部落開始出逃,也有部落帶頭沖鋒,越塔強殺,把縉云氏留守的那些族人殺死,并且宣布重新獨立了。
混亂波及到各個地方,也有部落開始趁著這種情況到處攻伐別人。
樹倒猢猻散。
而中原地區,重華除去突襲了東夷之外,向北方猛攻膾國,膾國不能抵抗,在丟下數千具尸體之后,只剩下幾百人逃向遼地。
這個時代的遼地,還不算苦寒之地,那里有著一些很小的部族,在周代的前期叫做山戎,后來東胡人會出現在那邊。
當然現在,膾國跑路到那邊,打亂了那邊的爭斗節奏,似乎要憑借地理因素,來負隅頑抗,然而中原這里根本不再管它。
重華第一次主動召集了各路諸侯,來商討接下來徹底逼迫東夷投降的事情,以便于把防御重心轉移向帝鴻與共工處。
“玄岳許由,太岳呂咨伯,壽岳申毋句,宗岳放齊,四岳之外,有子契、皋陶、伯夷父、伯成子高、東戶季子、飂叔安(豢龍氏之父)、華、蘇伯、封父、子州支父、狐不偕、大比赤陰、大彭、涂山.....”
“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這一次不是召集諸臣,而是召集“諸侯”。
重華先念了一遍演員表....確認來開會的人都到齊了,然后首先討論了三件事情,除去之前說的兩個,還有一個就是決定把文命列入諸侯之一。
而作為主角之一的文命,卻沒有回來,有人很不高興,對重華表示,諸侯列位,身為被賜諸侯之尊的人,居然敢不會到這里受封,實在是太過于無禮了。
說話的人是蘇伯蘇忟,他是昆吾之子,受封于蘇,后來夏朝建立的時候,為諸侯之長,稱“夏侯伯”。
“我聽說,如今中原已有了百揆,各地水利,多虧百揆督造,如今大河溢滿,但卻水歸其壑,不往四方漫流,正是百揆之功,如此之人尚不歸于諸侯,有崇之子不過是其徒,何德何能,可為諸侯?”
然而,原本夏朝諸侯之長,卻此時在刁難文命,其實正是因為蘇忟認為,文命年輕,德行尚且不夠,如何可配于諸侯?
他這里反對,自然也就有支持的,東戶季子開了口,這位的分量很重,蘇忟不再言語,而東戶季子表示,自己本來是閑散之人,不想來開這個大會,但是既然說到了德行配不配位這個事情,那我就要逼叨兩句了。
東戶季子本身有人懷疑他就是人王皇季的馬甲,但是距離人王死去的歲月太久了,所以也只是懷疑,本來,東戶季子是待在自己的那片土地上開開心心的,但是前幾年重華到處拉人,用臭罵的辦法逼迫各個隱居的諸侯與賢人出來干活,東戶季子就屬于“扶我起來繼續送”那種的,被重華活生生罵出來的。
東戶季子:“你沒有見過百揆,怎么幫他說話呢?”
蘇忟:“不是幫他說話,而是說實話罷了,難道我講的不對嗎。”
東戶季子大手一揮:“那就讓他搞一個大的給你看看吧,蘇忟!看一個是是否有德,并不是靠著嘴皮子就能下定論的!我覺得,有崇氏的孩子,能在行動上繼承百揆,能在思想上繼承攝政,能在品行上做到不謀取私利,對于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這樣的能力已經是極其優秀的了,難道你想要他成為一個完人嗎?”
東戶季子舉了一會例子,場面有些嘈雜,重華此時開口了,對蘇忟道:
“蘇伯,請問昆吾國用上牛耕了嗎?”
蘇忟點了點頭,又道:“難道攝政是要告訴我,新的時代有新的變化嗎,那也不是這樣用的,還是要有德,我承認那孩子很有本領,但我依舊認為他的德不夠。”
重華不生氣,而是問他:“一頭小牛,從來沒下過地,是先耕田后下地呢,還是先下地后耕田呢?”
“諸位以為如何呢?”
重華看向其他人,諸侯們互相看了看,開始陳述自己的觀點。
彭祖:“不學習耕田怎么下地?”
子州支父:“不下地怎么能會耕田!”
像是這樣的論調很多,最后都分成了兩個陣營,伯成子高擺了擺手,對大家道:“這還需要爭論嗎,牛終究是要耕田的,我說個簡答的事情,難道你看著豬在地上跑,嘴里就能有豬油的味道了嗎?”
“你終究還是要追著豬去啃的。”
這話出來,頓時這里一片歡笑,但是也有人開口,忽然把話題扯回到最開始的其中一部分上。
“雖說我也覺得,有崇氏之子可為諸侯尊,但百揆可否為諸侯,此事如何定論?”
“有崇氏終究是一部之民,可為諸侯,不過辟地十數里,野民二三萬。”
“而百揆乃南方洪州之民,若為諸侯,辟地萬里,帶甲千員,持十萬之眾,這幾乎又是一個三苗啊!”
“真的能把一個人的善惡,寄托在他所謂的道德上嗎,三苗的老首領有苗氏也算是有德的人了,但是他死后,三苗的其他首領就開始侵吞土地,掠殺民眾,難道這里,有熟悉洪州的人嗎?”
飂叔安開口,語氣充滿擔憂,而這時候,又是重華站出來了。
“你別說,還真有一個人了解洪州,那就是我!”
重華指著自己,看向各位諸侯,笑了笑:
“洪州是一片神奇的土地,神奇的不應該在世上出現,如今各位所用的農耕方法,農業器具,陶器的改進,土窯的升級,立型風車和水渠,水車與轆轤,包括衡器的標準,算盤的出現,數字的進退,提花紡織的器械,榨油的工具,以及銅器鐵器的制造,無一不是出自于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