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漁陽,鎮北侯府,可能是從盡浮生的出現,察覺到了朝廷此次恐怕是要對自家出手。
因此在白禮回府小住的這段日子里,漁陽城之中的大家閨秀,幾乎是被白夫人安排和他見了個遍。顯然,已經察覺到危機的白夫人是想趁著白家這棵大樹還在,先為那個讓自己最擔心的兒子找個未來能夠共同扶持走下去的伴侶,陪他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在留下個子嗣。那樣的話,到時候就算是他們鎮北候府和鎮東侯他們一脈一樣,受到朝廷的清剿,那他這個白家的媳婦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然而正所謂是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白禮這邊沒這個心思,那白夫人這邊就算是再忙活也沒有用。
因此這都已經好幾天了,白夫人一直都沒有給白禮好臉。
對此白禮也是哭笑不得,畢竟他也知道白夫人是為了他好,可是他對白夫人所介紹來的那些女子就是不來電。簡單的來說,對于方美則美,不過白禮沒有那種一見鐘情,想把對方娶回家的欲望。
在加上不解決他修行的那一套功法的后患,白禮也沒有心思談論這些兒女私情。
因此白夫人這一通不待見,白禮也只能硬受著。反正左右不過這幾天了,等匈奴撤軍了,鎮北候率軍返回之后,白夫人的關注點自然就轉移到其他方面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想到匈奴,白禮便不由對想起之前白一所傳回來的消息。暗自估算了一下時間,思量道:預計這個時間,大行司的人也差不多應該已經到達百里峽了。那天三……現在差不多要開始動手了吧。只希望他這一次玩的不要太瘋,要不然……那場面,可是會嚇著人的!
不提白禮這邊,接下來暗自發愁如何應付明天白夫人那邊的安排,百里峽通往幽州方向的那個出口處,此時已宛如地獄!
裝載著能供六十萬大軍十日口糧的大車已經全部都被付之一炬,熊熊的烈焰所綻放出來的光芒,將整個百里峽小半段都照的如白晝一般!
不久前的一個生龍活虎的人,在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具具肢體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的尸體!
而這還算是幸運的,不少尸體此時已全然無一點兒人樣,和4周的草木竹石混在一起,讓那條早先土黃色的道路,也已經沾滿了斑駁的血跡!
斷刃,烈火,殘尸,血路……
這一切的一切交織,直將這夜色下的百里峽峽谷口便成了一副地獄的繪卷!讓人望之而生畏,見之而生俱!
“無趣,真是無趣啊,”扼住已經進氣多出氣少,渾身是血的張勝咽喉。白袍人也就是白禮口中所說的天三不由滿臉遺憾道:“還以為堂堂大行司的司正能給我帶來些驚喜的,沒想到只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貨色。真是枉費我之前那般期待,特意將你留在最后品嘗。”
“……鬼……惡鬼……”
似乎是之前受了什么刺激,此時的張勝的臉上已全無之前淡定和從容。臉上眼中只剩下的驚恐和畏懼!任由天三嘲諷扼住咽喉臉上也未作出任何改變,口中依然無意識的喃喃念叨著錯亂之語。
就好像……他人已經瘋了一般!
“惡鬼?怎么這樣污人清白!”
天三笑瞇瞇的用他白皙如玉一般的手指在張勝流血的臉瑕輕劃,漸漸地滑到了張勝的眉心處,而后微微一用力,指尖瞬間變貫穿了的其眉心,直接將張勝變成了一具尸體!
隨手放開了張勝已經軟掉的尸體,天三便將剛剛那根手指收回,掠過了自己伸出來的舌尖,一臉陶醉的自戀道:“鬼?那個鬼能有我這等國色的容顏,這般傾城容貌!這般……完美有趣!”
如此重要的運糧任務,大行司的人肯定不會讓它們脫離自己的視線范圍。不光是安排人在前后為他們保駕護航,而且還責令沿途大行司所有的暗哨,通報其行程。
因此百里峽這邊才剛出事不久,大行司的人便察覺到不對了。于是便連忙開始派人沿著張勝等人所走的路去查看,很快,便找到了那些已經被付之一炬的糧食,和一地死狀凄慘的尸體!
“什么?!”
夜,分水關前,匈奴人駐扎在營地之中。長孫先生看著眼前一臉前來匯報噩耗的手下,整個人被直接驚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手下人的衣領低聲怒道:“糧草又被燒了!”
手下人頂著長孫先生所帶給他的龐大壓力,艱難的點了點頭苦澀應道:“……是,長孫大人。”
“好,好啊!”長孫先生有心咆哮,但是一想到自己還在匈奴人的地盤上,只能壓低音量寒聲道:“整整二十萬石的糧食,你們就給我這么丟了!你們可真是給我大行司漲臉啊!你現在告訴我,我現在該拿什么給去給匈奴,我拿什么去完成陛下交給我們大行司的重任!”
面對雷霆之怒中的長孫先生,手下人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見此長孫先生不由更怒,剛想要繼續發作,突然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他所在的帳篷,于是便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回首望去。
而也正是此時,便見一個渾身籠罩在斗篷之中的人進得他所在的軍帳之中。
“伯約?”顯然,長孫先生認得來人,因此再來人掀開了自己頭上的兜帽之后,便率先開口道:“你怎么來了?是大人那邊有回函了?”
“嗯,看看吧,”被稱為伯約的冷面男子點了點頭之后便直接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長孫先生的手中,面色難看的肅聲道:“不過長孫,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
難不成……
緩緩的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信件將其打開,紙間的一個個字便就這么映入眼簾。雖然在之前從冷面男子的表情和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信上的內容可能會不妙,但是當親眼目睹其中的詳細之后,長孫先生還是勃然色變!
為此本身已經夠難看的臉上,瞬間變的陰沉到了極點!就好像是隨時準備擇人而弒一般!
“這怎么可能?盡大人……怎么可能會就這么死了!準備了近十年的謀劃……怎么可能就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