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節鋒利的刀尖從空中高速旋轉著落下,一半的刀尖沒入泥土中,可見這塊的刀片原主人的鋒利程度。
與之一起的,是一抹散落在草地上的殷紅,以及一顆眼神迷茫的頭顱。
估計他是有些死不瞑目,不知道剛才那一剎那究竟發生了什么。
明明他們已經將舍人圍住,并且自己的同伴還一擊將他斬得重心不穩,這是自己最好的進攻機會。
而且就算是自己沒能將之斬殺,也一定會暴露出更多的弱點和缺陷,只要自己的同伴能把握住機會,他們就能一次次,一點點地將舍人逼入危險的境地,他們就能占據絕對的上風,甚至將其斬殺。
可是為什么結果會變成這樣?
一片大好的局勢的開端就在眼前。
剛剛那最后一刻發生了什么?
按照他們所計劃的,舍人的確是被他們逼迫到了非常不利的境地。
要怪,就只能怪一開始,那兩道并未太被這名云忍重視的,他雙刀上的兩個小豁口。
或者說,他重視了,但在那種情況下也沒有什么辦法。
而且在他看來,兩個小豁口雖然讓他有些心疼,不過以后也是有機會能夠彌的。
并且對方一刀最多也只是斬出了兩個小豁口,說明雙刀的堅韌程度足夠優秀。
只是,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舍人抓住了那一閃而逝的契機,就是一開始在對方雙刀上留留下的那個小豁口。
復盤以下剛才的詳細過程,舍人前傾的身體中轉變成為更快的速度,速度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就是力量。
再加上灌注了雷遁的麒麟臂,類似于“雷遁重流暴”的一種使用方式,進一步讓揮刀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強。
圓舞刃一個扭轉躲開了一前一后的第一把刀,與第二把產生碰撞,而碰撞所在的位置,就是在小太刀上的那個看起來絲毫不起眼的小豁口上。
任何刀,哪怕它在怎么堅硬,只要在這柄刀的刀身存在一點點的缺陷,那么這柄刀就不再是圓滿的,它是可以被擊破的。
一名擅長刀術的上忍,他的刀哪怕是不能傳導查克拉,那鋒利和堅硬程度也絕對是頂尖。
可惜碰上了比它更快、更鋒利、更堅硬的圓舞刃,以及選擇在刀尖上起舞的舍人。
一剎那,忍者之間的戰斗就是這么瞬息萬變,特別是在使用刀術的忍者之間,更是如此。
而那名使用長刀,也就是大太刀的忍者也沒有反應過來。
自己的同伴擁有怎么樣的實力他再了解不過,兩人在平時也會比拼刀術,也就是在伯仲之間。
怎么就這一瞬間就被斬殺?
這對他造成的沖擊絕對是非常大。
而且,木葉蒼貓,擅長雷遁,不是擅長忍術嗎?
怎么刀術也有這么強?
記得艾跟他們說過,小心對方的忍術,至于說刀術,并不算特別強。
舍人顯然不會給他更多的思考和反應時間,現在的自己,感覺非常好,狀態非常好,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那種感覺讓他心跳越來越快,腎上腺素大量分泌。
左腳點地,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朝著剩下的那人沖去。
那名云忍神色凝重,一下子有些捉摸不準舍人的實力以及能力,擺出了防守的姿勢。
長太刀,在防守方面也存在一定的優勢,對方想要近身,很有可能就需要先承受下他的攻擊。
嗖——
舍人整個人再次消失不見,那名云忍強迫自己不要變得很慌張,視線緊緊地跟著舍人,特別是他的行動軌跡。
鏘!!
火星四射,將周圍原本有些昏暗的樹林照亮些許。
舍人嘴角酌著一絲冷意,對方防守的模樣他也看在眼里,心中泛起濃濃的不屑。
當一個使用刀術的忍者失去他的進取心,一味就知道防守而不想著反擊的時候,那么他距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正所謂,久守必失,只要是人,就沒有不失誤的。
就算這個人真的拿捏得厲害,精神高度集中,一段時間內不會失誤,那進攻者也可以自己抓住機會發揮能力創造屬于對方的失誤。
再次欺身而上,圓舞刃自下而上,一個挑斬,被對方一個橫刀擋下。
可是,長刀一旦橫過來,那么它的長度優勢也就消失了。
舍人眼睛一瞇,雙眸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沿著長刀的刀刃,朝著握住刀柄的手滑斬而去。
刀刃與刀刃之間的摩擦,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伴隨著一起的還有大量的火星。
那名云忍臉色一變,不過他也是神經百戰的人,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握著刀柄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抖,手掌發力,左手已經在下面做好準備,失去了右手的支撐,圓舞刃想要繼續順著刀刃斬下去幾乎失去了可能。
這種情況下舍人有兩個選擇,一是對方左右手互換,在這短暫的一剎那,對方的刀屬于懸空狀態,也是對方防御最薄弱的時候,如果這時候發起攻擊,有很高的成功率能一舉將之斬殺。
但如果無法將之斬殺,那么對方左手一旦握住刀柄,瘋狂突進的舍人就像是放棄了防守的靶子。
第二個選擇就是在這時候選擇后退,重新整裝,再次尋找機會,這明顯更加穩妥和安全。
可是,這不就是舍人一直在努力制造的,那一閃而逝的機會嗎?
他一點猶豫的沒有,持刀繼續前進。
面對這種情況,那名云忍也有一定的防范,右手手腕再次一抖,一支苦無從他袖中劃出,恰到好處地迎上了舍人的圓舞刃。
與此同時,左手也終于是握住了刀柄。
此時在他眼中,舍人的后背就是完全不設防。
“得手了!”
這名云忍也一直在等待機會,都說久守必失,他當然也知道,不過他也不是一點算計都沒有。
從剛才舍人和兩人戰斗時那令人驚訝的選擇中就能看出,舍人的刀術是那種非常激進的刀術,這種刀術殺傷力極大,不過卻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過激進。
越是激進,就越容易露出破綻,舍人在制造這名云忍的破綻,他又何嘗不是在等待舍人露出破綻。
只要長太刀一刀落下,舍人就會被分尸兩半,他對自己的刀,對自己的力量有這樣的自信。
最起碼,就是一個腰斬。
只可惜,他沒有考慮過,這個破綻是不是舍人故意給他看到的。
并且在他同伴死亡的那一瞬間,他雖然非常震驚,也考慮到了舍人刀術的激進,卻沒有想到,為什么自己的同伴,會死得那么突然,難道他就不知道用刀去抵擋舍人的刀嗎?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上,卻沒有注意到那塊與頭顱一起落在地上的刀片。
或者說,他注意到了刀片,只是腦子還沒轉過來,為什么會出現一塊刀片?
而此刻,他注定要為自己來不及思考這些東西而感到惋惜。
其實在舍人抓住機會,順著刀刃斬向他的手臂時,他立刻抽審后退才是最佳的選擇。
不過這一切都有些太晚了。
苦無能抵擋住鋒利的圓舞刃嗎?
嘗試過無數次虧的羅砂肯定愿意告訴他這個答案,只可惜,他應該是沒機會聽到了。
咔——
干脆利落的一道劃過,伴隨著苦無一起斷裂的,還有那人的脖子。
兩人在瞬間完成了刀術上的比拼,心理上的博弈,最后的結果就是舍人大獲全勝。
兩道身影錯身而立,舍人冷著臉緩緩將圓舞刃送回刀鞘,同時那具身體緩緩倒下。
嘭——
揚起些許砂石,這就是他在這個忍界世界上,制造出來的最后的聲響。
舍人的表情緩緩恢復,劇烈跳動的心臟也在這一刻逐漸恢復平靜。
長長吐出一口氣,這一口憋了好似很久的氣。
“呼——”
輕輕地在自己腰間的刀鞘上緩緩摸了摸,眼中神采流轉。
“沒有使用仙人模式,沒有使用八門遁甲,更加沒有使用二尾模式,僅憑刀術以及對查克拉的掌控和利用,已經能做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斬殺兩名精英上忍嗎?”舍人喃喃道。
其實,這次戰斗要是在一開始他就是用仙人模式,或是八門遁甲,將這兩人解決并不會耗費太多時間。
畢竟無論是開啟仙人模式,還是使用八門遁甲,他的實力就達到了影級層次,單論速度甚至還能和現在的波風水門比拼旗鼓相當。
只是在他叢樹上躍下的那一刻,看到對方身上也攜帶者刀時,瞬間就熄了使用底牌的打算,他想看看自己現在不借助各種特殊力量的情況下,實力達到了哪種程度。
果然,自己的那種下意識的感覺沒有讓他失望。
盡管這次戰斗極其兇險,給他一種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的感覺,不過這正是這種感覺,讓他精神高度集中,在危險中尋找機會,終于是一舉將對方兩人瞬殺。
有了那么一點點曾經木葉白牙的感覺。
這種真實的戰績,遠比他開啟各種底牌后,將敵人斬殺的那種成就感更加令他滿足。
除了二尾人柱力這個身份,其余的不管是仙人模式、八門遁甲還是蘇婆多面訶,都是他憑借著先知先覺的優勢所學習來的能力,唯有這一身的刀術,對查克拉的使用和掌握,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從零開始一點點掌握的。
讓他對不使用底牌的自己擁有何種實力有了一個更加清楚的理解。
站在原地稍微感慨片刻后,舍人就開始處理現場,看看這兩人身上,有沒有什么特殊的通訊和聯系方式,看看有沒有關于云隱村的情報。
摸尸結束,用封印卷軸將一具尸體,連同貴重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就留下了其中一具。
他剛剛做完這些,水門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他的身旁。
嚇得舍人的手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水門,說道:“下次不要直接使用飛雷神之術隨便到我身邊,我怕我條件反射地拿刀砍你。”
“啊?”水門一愣,后退了兩步。
舍人一臉正色道:“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你要知道,我夢里好殺人,一不小心被我砍了,你可不要怪我。
這是我在夢里鍛煉出來的條件反射,所以你要是再突然用飛雷神之術出現在我身邊,我可保不準你會變成什么樣。”
聽到舍人居然有這樣的特殊癖好,水門瞬間感覺自己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呃....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水門好像才反應過來,大笑著拍了拍舍人的肩膀。
看到水門還是這么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舍人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無奈只能說回正事。
“你那邊處理好了?”
水門從忍具包中拿出兩個卷軸,在舍人面前晃了晃。
毫無疑問,這兩個卷軸內,就封印著被水門所解決的兩個人。
舍人伸出手,水門老老實實的地將手中的兩個卷軸交到他的手上,嘴里忍不住問道:“舍人,你要這卷軸來做什么?”
問的是要卷軸來做什么,其實問的是要卷軸內封印著的云忍尸體做什么,不過水門的情商很高,所以并沒有問得那么直接干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舍人沒好氣道。
聞言,水門眼睛一瞇,看著舍人那一副冷酷的模樣,心中念頭一動,立刻伸手箍住了舍人的脖子,學著曾經綱手的模樣,給他做太陽穴的按摩,同時口中惡狠狠道:
“還大人的事,小孩子別問,你搞清楚誰是大人,誰是小孩了嗎?”
瞬間,舍人立刻舉雙手投降,在水門的“猛攻”中敗下陣來。
“好好好,你是大人,你是大人,回稟水門大人,將來的永帶妹大人,這幾具尸體,后面一段時間就是我們刺激云忍的工具啊,只是你肯定會覺得這不太人道,所以才不想告訴你。”
聽到舍人的話,水門沉默。
的確,這在他看來的確是有些不太人道,不過他必須承認,舍人要比他心狠很多,同時他的那個計劃,舍人絕對是比他更適合的執行者。
也正是因為如此,舍人才會選擇隱瞞下來,只是自己一再追問。
長長吐出一口氣,“舍人,其實不用這樣...”
“嗯?”
“其實不用這樣一味遷就我,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內心柔軟過度的人,有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天真,但我也明白戰爭的殘酷,就算是很多我所不太愿意去接受的事情,我也愿意做!”
看著波風水門那明亮的藍色雙眸,舍人明白,這小子是...
被‘火之意志’給折磨夠了。
舍人:“......知道了...臭小子!”
話音落下,立刻反擊,反身箍住水門的脖子,讓他真正明白了,太陽穴的洗禮是什么樣子的。
他的那點,和綱手差遠了!
兩人再繼續打鬧了一會后,才再次回歸到正事上。
“留下這么一具尸給云忍看嗎?”
“嗯。”
舍人的表情恢復冷漠,在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在他原先的世界中就是這樣,在這個更加殘酷的忍者世界中,就更加如此!
“這次才是對云忍刺激最大的,一共四個人,卻只留下一具尸體,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來自我們兩人的挑釁,接下來就要面對真正的圍追堵截的了。”
舍人轉頭看向水門,喊道:“水門。”
“嗯?”
“你做好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準備了嗎?”
只要他們還在雷之國一天,就需要隨時做好被人圍剿的準備,在那種情況下,睡一個安穩覺就都可能是一種奢望。
水門嘴角一揚,露出他那標志性的陽光笑容,毫不猶豫道:“這是當然!”
舍人點點頭,臉上帶著濃濃的自信,“那就走吧,讓我們把雷之國攪一個天翻地覆!”
水門將手掌放在舍人的肩膀上,兩人同時消失在這片樹林中。
夜晚的樹林并不會非常寂靜。
蟲鳴聲在樹林內此起彼伏,夜梟尖銳刺耳的聲音穿過整片樹林。
伴隨著夜梟的叫聲,幾個人再次駐足于這片樹林中。
“艾大人,有血腥味。”
艾的眉頭一皺,沉聲道:“去看看。”
幾道人影在月光的照射下,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那具被舍人和水門唯一留下的尸體周圍。
其中一人蹲下身,檢查了一下那具尸體后,話語顯得有些凝重,“艾大人,是他!”
同時,另一人躍上枝頭,快速地在周圍查探了感知了一下后,再次落在地上,原本就不是很白的臉,此時變得更加黝黑,面對艾詢問的眼神,緩緩地搖搖頭,“沒有敵人,也沒有...其余的尸體。”
轟!!!
一顆處于他們旁邊的巨大樹木,瞬間就化作粉碎,只見艾的拳頭上,雷光緩緩隱沒消失。
“混蛋!”
從艾的口中,緩緩吐出這兩個字,可見他有多么的生氣。
“笨蛋!混蛋!大哥,我們一定要快點找到他們,否則不知道還會出現多少傷亡!真是笨蛋!混蛋!”就算是奇拉比,也有些怒氣難忍。
他的“笨蛋!混蛋!”這兩個詞,在大多數時候,并不是為了罵人,只是為了他說唱的押韻,不過這一刻,好像的確就是為了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