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不要過去!嘶嘶!”
就當李斯文和野豬喬治即將沖進大湖的那一刻,在他們身后來時的方向,一個嘶啞詭異的聲音忽然響起。
同一時間,李斯文的支線級靈魂力場也再次捕捉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就是之前他剛剛進入這地下暗河時看到的那個。
“什么情況?”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他立刻拉住野豬喬治,兩人迅速停下,而幾乎是在這一瞬間,那上一刻還非常友好的大蛇忽然目露兇光,巨大的蛇身一個快速擺動,然后就如同火車頭一樣沖撞過來,李斯文迅速踏前一步,擎盾格擋,接下來整個人就騰云駕霧般的飛出去,不知撞在什么地方。
而野豬喬治卻是趁機一錘子砸在那蛇頭上,但隨即就被那大蛇一口寒氣噴出凍成冰坨子。
關鍵時刻雪二操控冰雪,抽空冰坨子內部,野豬喬治自行撞開,雪老三一道技能落下,給它套了個冰甲,下一秒野豬喬治就被那大蛇給咬住。
冰甲瞬間破碎,但是用天工值打造的重鎧在此刻卻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任由那大蛇如何撕咬都不見變形。
而且雪老三仍然在不斷給野豬喬治疊冰甲,一層一層又一層,或許這對防御沒什么用,但卻防止了野豬喬治被蛇毒所傷。
至于雪二則是放了大招,一怒之下,七八顆分子級的冰塊扔出去,連續四道冰龍卷,將整個地下湖都給凍住。
而老宋也化作一團巨大火焰,手持斬馬刀,在那徒勞的砍著,這大蛇身上的鱗片都是類似魚頭甲那樣的材質,精鋼斬馬刀哪能砍得破?
不過趁著這點緩沖時間,李斯文從亂石堆里爬出來,一個沖鋒縱越,擎著鐵木盾直接轟在那大蛇左眼處,直接將這大蛇的蛇頭砸得歪在地上,野豬喬治也終于逃脫。
那大蛇嘶鳴一聲,轉頭朝著李斯文咬下來,但李斯文可不是野豬喬治,一個矯健后翻躲開,鐵木盾在地上一撐,下一秒雙足發力,如同一發炮彈,一個盾牌沖鋒就硬生生的把那大蛇的一顆一米多高的毒牙給愣生生撞斷!
大蛇嘶鳴,雙目赤紅,眉心處的圖案亮起,一種詭異的氣息散發,但對于已經服用了2號抗詛咒藥劑的李斯文來說毫無作用,反手抽出開山斧一斧子斬下去,結果那圖案竟是化作一條紅色小蛇,瞬間竄入李斯文手背上,狠狠一咬,那紅色小蛇就消融其上。
此時,那沒有了圖案的大蛇卻如夢方醒,好像做了什么錯事一樣,閉著眼睛不再攻擊,任由野豬喬治咆哮著一錘錘的砸下。
還是老宋發現了異樣,“老喬老喬,快幫李老大,他中詛咒了。”
說話之間,宋虎已經閃電上前,一口氣把攜帶的所有的2號詛咒藥劑給李斯文灌下去,但李斯文的那條手臂仍舊是不可控制的在膨脹,在生長,五個手指上都生長出紅色的,蚯蚓一樣的線條,張牙舞爪的,無比詭異。
“3號!”
“對,3號!”
宋虎和野豬喬治一陣忙乎,把攜帶的所有九份3號詛咒藥劑給李斯文灌下去,但也只是暫時控制住那紅色蚯蚓的生長,并不能殺死它們。
“怎么辦?我們就帶了九份3號,雪二,原路返回,帶3號藥劑過來,快啊!”老宋狂喊,雪二卻猶豫了一下,直接沖過來,把李斯文的那條手臂放入那個魚骨藥罐里,這里面有十幾塊分子級冰塊,瞬間將他這只手凍住。
至此,始終處于混沌狀態的李斯文才清醒過來。
“不用慌,這冰塊有效,帶我回去,泡在3號抗詛咒藥劑的大缸里就行,這次的詛咒,勁頭兒有點沖。”
此刻他已經查看過屬性欄,在他的生命值屬性后面,一只血紅色的蜘蛛圖案正在那里不斷吐絲結網,原本這絲線都快蔓延半個屬性欄了,但是自從九份3號抗詛咒藥劑灌下去,這蜘蛛吐絲結網的進度就被遏制住了,所以情況還不算很嚴重。
“謝了,不用擔心,我們是好人。”
在被野豬喬治和老宋抬走的一刻,李斯文就沖著遠處仍然躲在石頭后面,露出一截蛇尾巴的女孩笑了笑,蛇人野怪,聽起來好有趣。
回去的道路不太好走,但那個蛇人女孩一直在一百多米外小心翼翼的指路,而李斯文也在使用支線級靈魂力場確認之前留下的痕跡,準確無誤。
等李斯文他們從三級冰庫返回,那蛇人女孩就消失在黑暗中。
“雪二,雪老三你們看在這里,不用慌,也不用哭,這點詛咒問題不大。”李斯文自始至終都是很冷靜的,因為3號詛咒藥劑分子級冰塊的效果居然出乎意料的好,似乎是超低溫鎮壓住了詛咒的活性。
等到李斯文他們鉆出冰庫的一瞬間,就被狐爺給發現了,下一秒候老三就嗚嗚嗚嗚的吹響了緊急號角,不一會兒工夫,熊爺,虎爺,豹爺,候二等就抬著昏迷的石柱跑回來了。
“不必慌,我還死不了,現在虎爺全面接手安全屋的防御警戒,大哈,候大,候老三留下,熊爺,你帶著狐爺,豹爺,候二,還有老喬去三級冰庫那里,給我開出一條路,但是不要有惡意,不要殺人,懂嗎?就去把那條大蛇還有那些個蛇人有一個算一個,統統給我抓回來,不,是請回來,去吧。”
“等等,不用把我扔缸里,再給我來上三份抗詛咒藥劑,順便把雪大雪二給我叫回來,我需要更多的分子級冰塊。”
李斯文盡量平靜的下達命令,沒看見狐爺急得都快瘋了嗎?
但如今詛咒是真的被控制住了,不過,賺點剩余價值總可以的吧。
瞅了瞅屬性欄里那幾乎快黯淡得看不見的血紅蜘蛛圖案,李斯文想的很深刻。
雪二很快返回,但熊爺他們卻沒有動彈,是非得要看到李斯文安然無恙才行,對此李斯文也沒辦法,畢竟這次可真夠嚇人的,而且,太突然了,說好了要擴建冰庫,怎么就被詛咒了呢?
“再來幾塊那種冰塊,扔進這罐子里。”李斯文吩咐雪二,而他自己則緩緩的將手臂從魚骨藥罐里取出,不出所料,他的一只右手雖然還紅腫著,但基本無恙,就是五個指尖的位置多出五個血窟窿。
再看那魚骨藥罐之中,幾乎半罐子都是一顆顆芝麻大小的紅色肉球,有點像魚子醬……
但其實這是血紅蜘蛛卵,也就是那種詛咒進入李斯文身體后所具現出現的玩意。
它們是受到3號抗詛咒藥劑的影響,所以瘋狂從李斯文手指尖的位置逃出去的,結果又被分子級冰塊凍住。
總之事情就這么簡單。
如果覺得不簡單也沒關系,那就得弄清楚,圖案本身是二維平面,是如何代表了世界規則,那種詛咒力量是如何藏匿其中,又為何不去寄生在那條大蛇身體里,反而一定要進入李斯文身體才會孵化,也就是實質化的?
因為這可是涉及到二維世界升級到三維世界這種大課題的。
如果搞不清楚,抱歉,一言以蔽之,這就是詛咒。
“李老大,要我去取些防腐木嗎?”
老宋這時就問道,他也算經驗豐富了,知道怎么處理這些臟東西。
“不必,這就夠了。”
李斯文臉色蒼白的捧著魚骨罐子,看著雪大和雪二不斷凝聚分子級冰塊,直到將整個魚骨藥罐擺滿,他這才珍而重之的把這罐子密封起來,又隨手扔進裝著3號抗詛咒藥劑的大缸里,未來,4號抗詛咒藥劑能不能試驗出來,可就全靠它了。
接下來,李斯文就一邊吃著老宋加急熬煮的魚湯,一邊等待熊爺他們歸來。
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后,熊爺他們回來了,一共押解,哦,是邀請了十二個蛇人,包括那個蛇人小女孩,至于那條大蛇,由于體積太過巨大,目前正由熊爺和候二在地下暗河中款待。
而見到這些蛇人那一刻,李斯文就立刻確定了他之前的想法,那就是這些蛇人,都是野怪。
“石柱!”
吩咐一聲,人形詛咒律動接收器石柱就上前,走近這些身高只有一米五,沒有雙腿,只有一條蛇尾的蛇人就一頓嗅,然后就搖搖頭,什么感覺都沒有,也就是說,這些蛇人都是安全的。
李斯文點點頭,目光就在這些蛇人身上掃過,它們上半身幾乎與人類無異,就是覆蓋著黑色的鱗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個都極為驚恐,以為大難臨頭。
想到這里,心中一動,李斯文就換了個口吻,很嚴厲,又帶著些憤怒道:
“你們是誰?為何要窺視我的領地。”
此言一出,那十二個蛇人里看起來最年邁的老嫗就立刻哭訴道:“嘶嘶,我們不敢啊,嘶嘶,大王,都是小孩子無知,而且它已經得到了教訓,嘶嘶。”
“等等,什么意思,它是誰?”李斯文故意問道,腦海中卻是立刻浮現出當初他殺掉的那條大蛇。
“嘶嘶,是我姐姐,我當初偷偷跑出來玩,看見你一個人在外面自言自語,而且還在我們村子上面蓋房子,嘶嘶,就覺得很有趣,但我姐姐認為你在給我們下咒,而且很可能會給我們引來災禍,于是就趁著天黑溜出來要殺你,結果就被你殺了……”
那個蛇人女孩飛快的解釋著,李斯文要遲鈍了兩秒鐘才聽清楚其中的含義,瞬間覺得不可思議。
“你姐姐?”
“嘶嘶,是的,它覺醒了先祖的力量,但也承受了先祖受到的詛咒。”
“嘶嘶,剛才,傷到你們的那個,是我哥哥,它也覺醒了先祖的力量,雖然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但是神志經常不清,而且會胡亂殺人,所以才甘愿被鎖在那里,嘶嘶,村里的兩個長老本來是想讓它睡過去的,但卻被你們給殺了!”
蛇人女孩怯生生地道。
李斯文眨眨眼,頓時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亂,想了想他就問,
“你們在這下面生活多久了?為什么會說我這樣的言語?”
于是蛇人女孩就看了看那蛇人老嫗,它沉吟了片刻,“嘶嘶,大王,具體時間不知道,我們這一族的先祖躲進地下的時間太久了,就我出生之后,我們就一直躲在這里,嘶嘶,應該有一百二十個寒暑了。”
“嘶嘶,至于言語,卻是我一族一直都掌握的,嘶嘶,我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一百二十年嗎?”李斯文愣了一下,就再問,“你說你們一族一開始不是生活在地下的?”
“嘶嘶,是的大王,當初我一族有先祖兩位,不堪暴政,于是逃出家園,最終藏匿于這地下,繁衍生息,小心行事,才有了今日族人的規模。”
“哦,你一族現在有多少人?”李斯文很好奇,現在已經確定這些蛇人都是野怪的后代無疑了,但是野怪的后代,那也是野怪啊,他現在已經期待著自己的領地人口一下子進入爆發期的壯闊景象了。
能夠進行交流的蛇人,多好的工具——咳咳,多好的平民啊。
“嘶嘶,回大王,我一族如今有族人七萬九千三百零七十二名,不過,能在冬日里自由活動不受嚴寒影響的,一共十五個,當然現在還剩十三個,剩下的都在冬眠。”
“冬眠?”
李斯文差點跳起來,莫非是早餐蛇?
尼瑪!
壓制住心頭的波瀾,李斯文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他就說嘛,當初他逃出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區域里的鐵環黑蛇格外的多,后來卻一下子不見蹤影了,感情這是有這些蛇人在約束啊。
不過它們也真的算是恪守古訓的野怪了。
等等,如果這些蛇人在這里已經度過了120年,那豈不是說在120年前,幕后黑手就已經在入侵這個世界,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好像也沒入侵成功啊。
“對了,你們所謂的,那個先祖的力量還有詛咒是怎么回事?”李斯文又問。
“嘶嘶,不知,不過,我族的那位先祖臨終前曾說過,雖然是罪孽,但我還是做了,此生無憾,,可惜無人傳唱,不然——也應不遜色許某人。”
聽到這句話,李斯文的表情終于變得極其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