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國華等人目瞪口呆。
許志強則是高興了起來。
哪怕就算一輛車3萬塊錢。
這也是300億啊！
蓬縣一年的GDP才多少？
“沒問題，就按照這個簽合同。”
劉春來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傲慢的蘇聯人，瞧不起誰呢！
讓市場再發展幾年，一年都能賣出百萬輛。
看到劉春來這樣爽快，蘇聯人有些猶豫了。
中國人口多，他們都知道。
可現在公路里程也多啊。
而且，人均工資，才多少？
尋常的萬元戶，都買不起多少。
這個數，按照他們的預算，起碼得15年，還得市場很好的情況，對方才能達到。
到時候，給一些落后的發動機技術。
對方還得繼續給他們送利潤。
掌握了核心部件，就能有效擠壓對方的利潤。
可蘇聯人不知道。
等不了二十年，基建狂魔就會讓全世界刮目相看。
更不知道，中國的經濟，那是打著滾在往上翻。
當中國成為世界第一的時候，老毛子還在苦苦地掙扎……
要是知道劉春來的計劃，更不會簽這合同。
“春來，這數量是不是太多了？”
何國華有些急。
“不多！”
許志強急忙阻止他。
開玩笑呢。
汽車廠在自己蓬縣啊。
一年生產幾萬輛，那都是多少GDP？
能為蓬縣提供多少崗位，安置農村閑置勞動力？
“何副市長，這個確實不多。”
劉春來笑著說道。
“可咱們什么時候才能拿到發動機技術……”
何國華知道，有技術，才能在未來立于不敗之地。
劉春來只是笑笑。
沒解釋。
蘇聯人跟本不會想到，劉春來從一開始都沒有打算生產跟蘇聯國內性能一樣的越野面包車！
擁有強大越野能力的面包車，在中國，沒什么受眾。
按照劉春來的計劃，直接降低性能，減少配置，生產出五菱宏光那樣的神車，就足夠了。
在前期，這種車可載人、可拉貨的車，一旦上市，就能在國內市場上取得很好銷量。
五菱那樣的神車，已經可以碾壓低端市場。
中高端？
瓦茲面包車上的四驅、越野設計等，可以衍生很多種類。
蘇聯人的提議，能在短時間回籠大量資金。
組織大量貨物換更多技術。
“為了慶祝我們達成合作，我提議，晚上一起吃飯！”
蘇聯人為了弄清楚劉春來的真實目的，直接開始約酒。
劉春來自然知道他們的打算。
也表示應該如此。
而且還大方地表示，晚上自己做東。
“你怎么這么容易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許志強萬萬沒有想到。
劉春來笑而不語，也沒有解釋。
隨著劉春來的人和達科集團接觸，遠東貿易公司的人慌了神。
米羅維奇看著眼前的契卡夫斯基色沉重。
這消息，很有可能會讓他的計劃全面落空。
“消息是真的？達科集團可是一個巨無霸，他們不是都做歐洲那邊的生意？怎么跑到這邊來了？她們可以提供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咱們能比的。一旦他們跟劉春來達成了合作，咱們的計劃，就沒法繼續下去……”
他看著契卡夫斯基。
希望對方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就在我來找你之前，劉春來已經開始跟季米諾夫等人進行了接觸。”
契卡夫斯基的話，讓米羅維奇的希望瞬間破滅。
“不行！必須想辦法挽回局面。一旦他們達成協議，別說后續計劃，就連現在的業務，我們都保不住……”
米羅維奇咬牙說道。
當聽到劉春來想用貨物換蘇聯民航客機時，他就有了大膽的想法。
想利用機會從劉春來手里騙取貨物。
一架飛機數千萬。
貨物到手就直接消失。
遠東貿易公司只留下空殼，對方就是想找他們也沒辦法。
“現在沒辦法。達科集團我們惹不起。”
“達科集團確實惹不起。可以從劉春來那邊下手。顧楓！對，就找顧楓，把利潤分一部分給他。他跟劉春來本來就只是合作關系……”
面臨壓力的時候，人的大腦就運轉得快。
米洛維奇很快就有了想法。
顧楓跟他們合作了好幾年。
對方是什么樣的人，都了解。
為了上千萬，顧楓絕對會跟他們合作的。
“顧楓現在跟劉春來走得很近，不一定會跟我們合作……”
契卡夫斯基并不覺得他們能打動顧楓。
反而，他們需要顧楓的配合。
尤其是一旦他們消失，劉春來就會找顧楓的。
“不，顧楓這個人只看重利益，完全可以先跟他談談……如果他同意……”
米羅維奇說道。
在劉春來準備跟達科集團的人拼酒時，契卡夫斯基找到了顧楓。
在一番試探后，說出了來意。
“你的意思，讓我跟你們聯手，從劉春來手里騙一貨？”
顧楓一臉怪異地看著對方。
之前劉春來說這事的時候，他還不相信。
哪怕他覺得可能性比較大，認真想想，對方膽子也沒有這么肥的。
幾千萬啊。
雖然在邊境貿易中，被騙貨、被騙款的事情天天都在上演。
生意能做到這么大的人，幾個是傻子？
可現在契卡夫斯基找到他。
居然直接告訴他，聯手騙劉春來的貨。
而且，一次騙幾千萬！
他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刀疤這樣的人會跟著劉春來混。
人家什么事情都提前預計到了！
跟劉春來做對手？
或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是知道刀疤跟著劉春來混，也許顧楓會動心的。
“對，一起合作，你可以拿三成。”
契卡夫斯基對著顧楓毫不猶豫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雖然米羅維奇只愿意給兩成。
顧楓才是關鍵。
要沒有顧楓，他們根本就難以讓劉春來直接先給幾千萬的貨。
平時跟顧楓接觸的多，在契卡夫斯基看來，三成足夠打動顧楓了。
按照一架飛機六千萬的價格算。
這得六千萬的貨。
在蘇聯，這些貨物，至少能賣到一億兩千萬。
顧楓拿三成，就意味著三千多萬。
有了三千多萬，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活得非常滋潤。
“你們覺得，他有那么傻？”
顧楓真心不知道，對方是傻還是太有自信。
幾千萬的貨啊！
目前國內普通人工資不到一百塊錢。
萬元戶在各地都是非常了不得的。
對方居然認為，能輕易從劉春來這樣的人手中騙幾千萬的貨？
生意能做到這么大的。
會是傻子？
幾千萬的貨，就直接給了？
又不是沒有選擇。
“要只是我們，肯定沒有可能。有你合作，就沒有任何問題。”契卡夫斯基說道，“一開始這樣，肯定不行。他們現在有彩電等產品，這在我們國內，也是暢銷產品……”
一臺彩電，在中國國內都賣上千。
國際上，也得幾百美元。
“所以呢？”
顧楓玩味地看著對方。
準備完全聽聽他們的計劃。
同時，這也堅定了他要跟著劉大隊長混的決心。
能正正當當地賺錢，而且比這更多，需要去冒險騙么？
真騙了，即使躲到蘇聯，刀疤也能把他找出來。
除非，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待著。
“你們準備怎么做？”
顧楓問契卡夫斯基。
契卡夫斯基說道：“還是按原來的貿易方式，交易規模逐步擴大。當然，貨款結算過程，一步步往后壓結算期……”
隨著契卡夫斯基介紹，他們的計劃顧楓已經清楚明白。
契卡夫斯基他們是傻子？
明擺著瞧不起人啊。
別說想在合作過程中這么搞事。
單單想跟劉春來建立這么大規模的合作，就沒那么容易。
更何況是以貨易貨的交易。
這要求雙方貨物必須同時到達，要不然很難達成合作。
除非雙方有足夠的信任基礎。
對只是阿穆爾州政府的一個小貿易公司。
以為跑路這么容易？
那么大批貨物想出手，也不容易。
“那么多的貨物，你們怎么出手？這可不是小數目。幾千萬的貨物，哪怕都用彩電結算，也得用幾百個火車皮。”
顧楓說道。
彩電一千多一臺。
按六千萬算，也得四五萬臺。
“達科集團不是在這邊嗎？直接找他們，把貨物低價轉讓給他們，直接拿錢……”
“原本我們就準備聯系達科集團搞飛機，沒想到他們嗅覺這么敏銳，直接就到這邊來了。他們并不知道買家是誰。一旦達科集團和劉春來達成協議，就跟我們沒什么關系了……這可是我們的渠道！你能甘心？”
契卡夫斯基問顧楓。
顧楓自然知道達科集團。
跟著劉春來還跟對方接觸過。
只是不了解這家公司具體情況。
劉春來同樣不了解達科集團。
這家公司看上去背景很身后，卻是今年突然出現的。
顧楓裝作不解。
皺著眉頭問道：“達科集團？很厲害？規模很大？數千萬的貨能輕易吃下？能一次拿出這么多錢？”
一連串的疑問。
都是他們目前需要了解，需要知道的。
“可別小看這家公司。達科集團知道的人不錯。那是我們國內眾多工廠聯合成立的銷售代理公司，整個公司涉及很多行業。當然，產品只涉及民用領域。各種民用機械設備，都能在他們那買到。即使他們相關公司沒有生產的，只要有人需要，也能聯系到貨源。”
契卡夫斯基沒想過顧楓會拒絕。
看著顧楓呆滯的表情，他覺得對方已經應該心動了。
幾千萬呢！
現在顧楓一年利潤還沒兩百萬。
其中還包括不少見不得光的生意的利潤來源。
“這事我先考慮一下。”
顧楓說道。
契卡夫斯基點頭，隨后有些擔憂地說道：“最好盡快，一旦他們達成協議，劉春來的貨，應該會全部提供給達科集團，達科集團能提供很多東西，我們很多的機械設備，都得找他們……”
契卡夫斯基提醒顧楓，不要考慮太久。
一旦錯過，就再沒機會了。
甚至連現在的業務都會受到影響。
“放心吧，我會盡快給你們答復。”
送走契卡夫斯基后，顧楓差點笑出來。
對方這特么的是傻。
劉春來聽完后，神色怪異無比。
“開玩笑吧？對方也在做邊界貿易，難道他們覺得做生意的人有這么容易被騙？”
“換成其他人，會上當的，因為這中間的利潤太大了。”
顧楓看著劉春來，認真地說道。
“哦？”
劉春來滿臉質疑。
不論現在還是前世，他接觸到的生意人，甚至連外人覺得很容易打交道的領導干部，一個比一個更精明。
蘇聯人這種想法，說天真都是在夸獎他們。
“在邊境貿易中，這種事很正常。哪怕只是規模很小的交易，只要能看到高額利潤，都會冒險的。比如你有貨，別人告訴你，可以賺兩倍利潤，但是他們沒錢，需要先給貨……這就是這邊一直沒有大型單位過來的原因，之前有團隊來考察過，了解情況后，就再也沒消息。”
顧楓苦笑著說道。
“這么說來，何副市長跟苗局長受到這么高規格接待，也有這原因？”
劉春來明白了。
這年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可他還是不明白，對方就算騙了價值一架飛機的貨，也不過幾千萬。
為了這點錢，冒著可能一輩子被追殺的風險，值嗎？
劉春來問顧楓。
顧楓嘆了口氣。神色復雜地看著劉春來：“春來哥，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嗎？投資動不動數千萬上億。每年利潤都是以千萬計……現在人均工資不到一百，幾千萬，足夠讓人心動，鋌而走險了。”
聽到這話，劉春來愣愣地看著顧楓。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知不覺中，段位太高了。
在一開始，他選擇的路線就沒錯過。
產業在短時間內就快速做大。
現在格局越來越高。
對用一輩子的風險去換幾千萬這件事兒瞧不上。
“咱們跟你的差距太大。”
顧楓的聲音，很苦澀。
“其實，他們的計劃還算很完善的。只要我配合，交易順利進行的情況下，每次拖的時間時間逐步延長，貨物達到足夠價值，就會把貨倒騰跟這邊惹不起的人，人就帶著錢消失了。”
“你沒想過，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帶著貨物直接消失，連你也一起坑呢？”
劉春來問顧楓。
顧楓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