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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新隊上要遞投名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真的只是村長

  “你就是說破天都沒用!那地,不換,他們要修路,繞著走!”

  鄭潤民可是鐵了心不換地了。

  鄭建國跟他雖然不是親房某個祖先的后人,可也說得有道理。

  一旦劉福旺父子把地收回去,他們就啥也得不到了。

  分田到戶,那是基本國策。

  國家的基本國策,誰敢反對,那就是跟國家作對。

  當初他們不愿意分田地,劉福旺就是這樣威脅他們的,搞得每年大部分的糧食都得交國家的以及縣里的上交提留、統籌款。

  即使這樣,也比集體生產時候分到的糧食要多不少。

  那地底下埋著石油!

  石油是啥?

  鄭潤民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農民不知道。

  可鄭建國告訴了他,那就是黑色的金子。

  金子是啥他還不知道么?

  可這事兒又不敢說。

  怕自己婆娘嘴上沒把門的,直接嚷嚷出去了。

  “爺爺,之前就是你不同意交地,我在制衣廠好好干著,就這樣沒了!”才18歲,還沒說婆家的鄭秀芳帶著哭腔說著,“同一批進廠的,現在一個月都是拿三十多塊錢!剛出來的國家干部都才這么點”

  原本,還以為自己能掙一大筆嫁妝。

  家里窮,爹媽即使沒法給自己置辦什么嫁妝,到了婆家也都說得起話。

  現在好了,就因為她家里不愿意交地,工作也沒了。

  今天晚上要黑了的廣播通知,大隊的要從整個公社范圍,考試選拔初中畢業生,進行管理人員、銷售人員的培訓,隨后安排制衣廠或是家具廠上班。

  表現優秀者,可能會送到大學里面委培培養!

  這是另外一種形式的上大學。

  上不上大學不重要。

  重要的是上班掙工資!

  進入廠里干著,那可是能實現農轉非的!

  戶口就成為公社的人了。

  “老我這高中也沒考上,難道你讓我也回來當一輩子農民?面朝黃土被朝天,早上天不亮下地,晚上天黑才落屋,到頭來干飯都吃不了幾頓婆娘都討不到”鄭新云兒子鄭子強一邊臉腫著,滿臉怨恨地看著干瘦的老頭。

  剛才氣急,好話說了一大堆,老頭不同意交地,年輕孩子氣急,罵了老頭幾句,直接被他爹一巴掌打到臉上。

  又要罵,一句“老發瘟的”還沒開口,被他爹那滿是殺氣的眼神一瞪,頓時就收回去了。

  “說破天都沒用!不換!”鄭潤民也急啊。

  這些年輕人,沒有啥見識。

  地讓劉福旺父子收走了,還能有他家什么事情?

  那是祖宗保佑,讓八代貧農的老鄭家要發達了。

  地是他家的,國家要開采石油,如同鄭建國說的,即使不給補償,至少他一家人全部都農轉非,當石油工人不好?

  劉春來父子兩能給他們安排幾個?

  “爹,實在不行,咱們家里就把戶口劃開,本來就分家了,那塊地給我們。”一直沒有吭聲的兒媳婦兒開口了。

  她爹媽當年是瞎了眼,把她嫁到了鄭家。

  “戶口劃開可以,那塊地不行!”鄭潤民說啥都不松口。

  這讓鄭新云一家都只能干瞪眼。

  “爹,老五家大兒子也是初中畢業,一直在家,要是你不同意,他估計也沒資格報名”何玉英開口說道。

  鄭潤民看了一眼大兒媳婦兒,“那又不是我鄭家的人!”

  反正說破天沒用。

  這些年輕人啊,別人幾句話一哄,就信了。

  “老五從小被抱到二大隊那邊龍家當抱兒子,現在三個孩子都不跟著他姓老四也是當了上門女婿爹,你倒是說說,為什么不同意換那塊地!”鄭新云沒火嗎?

  不可能的。

  眼前的是他爹。

  打不得,罵不得。

  “除非我死了!否則那地劉家父子別想著搶走!老子告訴你們,地底下埋著金子呢!劉福旺父子想要收回去挖地下的金子”被逼無奈,鄭潤民站起來,激動地把這話說了出來。

  金子!

  他們家地里埋著金子!

  “爹,誰告訴你那地下埋著金子?要真的埋著金子,會這么多年沒人動?當年劉家人會不在自己地里挖金子?”何玉英被氣笑了。

  就那塊在石谷子上的地,下面埋著金子?

  “鄭建國說的!他就是看不慣劉福旺父子想要自己獨吞,才告訴我的”鄭潤民既然已經說了,也就不隱瞞。

  養兒防老。

  另外兩個兒子一個從小抱給了龍家,龍家花錢培養,在公社學校當老師,平時也沒回來看過他一眼一個當了上門女婿,從結婚后,也就正月跟他老兩口過生回來一趟。

  平時在女方家里,頭都抬不起。

  現在就指望著大兒子一家給養老。

  兒子再孝不算孝,要兒媳婦孝順,那才是真的孝。

  誰不知道,兒子沒結婚,那是爹媽的兒子結婚后,就是婆娘的兒子了。

  “爹,鄭建國不是個好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他跪在劉福旺家門口,生生幫他兒子搶了劉春來上大學的機會,現在他兒子在市里,他可有半分感激?他今天丟了隊長,把咱們家當槍使啊!”鄭新云算是明白了。

  老頭子沒有讀過書,也沒見過世面。

  就信干部的話。

  當然,在干部有了沖突的時候,誰說的話對老頭有利,老頭就相信誰。

  “被他當槍老子也樂意!要他不說,誰知道劉家父子打啥主意?劉春來要真有那么兇,以前這么多年不是跟不響?指不定他那些錢哪里來的呢”

  鄭新民的話,也是整個大隊大多數人懷疑的地方。

  劉春來出去一趟,啥都不帶,回來就是蛇皮袋裝錢。

特別是沒有交地的人,大多數都懷疑劉春來這錢是帶著人出去搶的  老劉家歷代出土匪。

  新中國成立了,土匪沒了。

  可磨盤寨那土匪寨子還在呢!

  鄭潤民說啥都不同意,鄭新云一家人不知道怎么辦了。

  “爹呀,我這制衣廠的工作沒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啊”鄭秀芳哭了起來。

  鄭子強咬牙看著老頭,則是對著爹媽說道:“爹,娘,這次春來叔是要招一批心腹,自己親自培養一旦錯過了這樣的機會,以后估計就沒了”

  “強娃,誰給你說的?”何玉英可不認為自己兒子懂得這個。

  “田明發說的,他給春來叔當狗腿子,曉得不少消息。鄭建國不就是靠著他兒子橫嘛!田明發說了,春來叔要把鄭小東弄回來!”鄭子強狠狠地看著鄭潤民。

  鄭潤民一聽,頓時冷笑一聲,“人家在市里呢!他劉春來有啥本事去把市里的干部弄回來?要真有這本事,當年就是他去讀大學了!”

  他是不會信的。

  “咳,咳咳娃兒他爹,你這是何苦哇!當個隊長有啥好的?鄭建國有個在市里當領導的兒子,咱們拿啥跟人家爭?咳咳”

  楊光明家。

  他婆娘陳惠瓊讀n躺在堂屋中間的竹子編制的涼椅上,看著昏暗油燈下就著一把炒黃豆喝酒,愁眉不展的楊光明。

  酒是二丫發了工資,在公社供銷社給他打的。

  一斤散酒兩角二分錢呢!

  雖然發了工資,二丫一氣給他打了五斤,裝了五個輸液瓶。

  可家里沒有值得慶祝的事情,就當天晚上他一高興,喝了二兩。

  今天當了隊長,值得慶幸。

  同時,也因為當了隊長,一上來就遇到幾家地在公路區域的人反口,不愿意換地了。

  何以解憂?

  唯有杜康。

  “你個婆娘,懂個球!要不是春來當了大隊長,老子愿意當這個隊長?二丫在制衣廠上班,為啥?還不是看著咱們家窮?三丫也11歲了,我琢磨著讓她也去學堂念書隊長一個月工資最少都有18塊,我跟二丫兩個人掙,到時候就能送你去縣里的醫院”

  田明發板著臉教訓著婆娘。

  “對吶!媽,我師父說了,要是我努力,以后等模特隊招人,我能進去的話,那基本工資都60塊呢!只要有錢,就能治好你了,三丫也能去讀書”二丫才15歲,人長得標志。

  很多時候,設計部都直接讓她去試新衣裳。

  “人家鄭建國兒子是市里的大領導!我拖累這個家了”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咳咳”

  情緒激動下,又咳嗽得厲害。

  “撇差婆娘,你管這些干啥?春來這是給咱機會呢!”楊光明看著婆娘咳嗽得厲害,也是有些鬧心。

  二閨女急忙去扶著老娘,輕輕給她拍著背,“狗蛋,趕忙去給媽倒點水來媽,你莫操心這么多,很多人想跟著劉春來呢!田明發那個沒卵子的,你看現在多神氣”

  “你一個女娃子家家的,啥話都說!”好一陣,陳惠瓊才緩過氣來。

  這一陣咳嗽,讓她汗水直流。

  “三丫,夜飯還沒好哇?”楊光明對外面問道。

  旁邊的一個破舊的低矮茅草棚子,只有五六個平米大小。

  這會兒滿屋的煙霧。

  一盞油燈在煙霧中飄搖不已。

  三丫眼淚都被熏出來了。

  “爹,你先喝著酒,我這剛把伙引燃呢”聽到老爹喊,稚嫩的聲音回答著。

  二丫聽了,急忙往廚房去了。

  楊光明越想越覺得鬧心。

  “惠瓊,你看著娃兒,我出去走走”反正夜飯還有一會兒。

  “你去干啥?”楊慧瓊一臉擔心。

  “出去看看,等會兒夜飯好了你們先吃,看看能不能再找別的辦法解決這事情。”楊光明一口干掉了桌上牛眼杯里的酒。

  陳惠瓊看著他,臉上滿是嚴肅,“你真想當這個隊長?”

  “都已經當上了,支書在大喇叭里也宣布了啊!一個月最少18塊呢!”楊光明再次強調了自己的理由,“聽說后面還有獎金,二丫、三丫要準備嫁妝,你還得治病,都要錢呢”

  “狗蛋,你去幫你二姐三姐燒火。”陳惠瓊看著一邊八歲的兒子。

  兒子“哦”了一聲,向著外面去了。

  “鄭建國跟隊里好幾個婆娘關系不正當,趙天明婆娘最乖,而他最老實,每回鄭建國去了,他都要遭趕出來”

  陳惠瓊深呼吸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

  “找他沒用。”一個隊的,楊光明自然曉得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現在是他給鄭潤民他們說地下埋著金子啥”

  “你覺得,劉福旺甘心嗎?春來這么多年都在城里虧得你還上了個小學,打蛇打七寸咳咳”

  楊光明看著自己這婆娘,一時間有些陌生。

  “今天出了這事兒,他肯定去趙天明家你作為新隊長,肯定要遞投名狀的”

  說完,陳惠瓊就不吭聲了。

  楊光明頓時明白了。

  本來他就想著這次的事情是老支書給他的考驗。

  老支書管著大隊這邊多年,同樣也知道這些事情,當年被逼著把自己兒子上大學的機會讓了出來,還沒法動鄭建國這個隊長。

  每次大隊開會,都是鄭建國帶頭反對。

  這次修路的事兒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支書要看他怎么處理。

  “那行,你看著娃兒,我出去走走。”楊光明說完,就轉身回房間,從屋里拿起一包還沒拆封的春雨香煙。

  那也是二閨女給他買的。

  農歷月底,月亮要下半夜才會出來。

  夏天,漫天星光。

  也能清楚地看清周圍環境。

  整個村莊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在朦朧的新光中,哪家還點著煤油燈,老遠就能看到。

  一隊由于地勢平坦,加上以前老劉家在這邊修建了倉庫跟房子等,劉八爺當年去革&p;p;命,把這些房產都分了,整個一隊,大多數人都集中住在兩個位置。

  一個是在公房附近。

  另外一個點就是靠近溝里田多的地方。

  趙天明很年輕。

  至少,比起楊光明等人年輕很多。

  不到四十歲。

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婆娘很乖可結婚二十多年,婆娘肚子也沒動靜兩口子都是老實人,到處信神,神也沒讓他婆娘懷上個一男半女,可即使這樣,兩口子也沒吵過架  如果真的懷不上,趙天明也就認命了。

  很多光棍都沒得婆娘,冬天莫得人暖被窩。

  他知足了。

  可這幾年,趙天明兩口子都過得足夠憋屈從76年鄭建國兒子上了大學開始,鄭建國就成了他家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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