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燃此前自我修行之時,也曾多次冥想進入第三層代表靈性的識海深處。
不過一直游蕩于識海深處,卻始終找不到前往識海壁障所在的路,但偏偏又沒有任何阻礙。
四處都是充滿神秘意象的靈性,讓他茫然而不知所措。因此多次進入都是無功而返。
當下在古神與圣王留下的污染侵蝕下,那些干擾神識的神秘意象全部消失無蹤。靈性上沒有這些干擾,反而能夠察覺到最終區域所在何處。
他一路掙扎著,沿著兩種污染對抗的中間線,勉強往那個識海壁障而去。魏燃知道,在識海當中,越是接近識海壁障,對內宇宙的開發也就越是充分。
這條道路現在雖然充滿巨大的危險,但也何嘗不是一種機緣。錯過這次,也許下次自己進來,又將被各種神秘意象迷惑,再察覺不出壁障之地所在。
況且,現在也只有盡量深入,才能壯大內宇宙和元神,也才擁有本錢去抵御來自古神和圣王的精神污染。
路途曲折蜿蜒,有的時候還會陷入死地。
就如現在,魏燃避過古神污染的拉扯力,勉力鉆入到一條窄縫,然而兩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互相對抗之下,將魏燃前行的一條狹窄的路線給封鎖死掉了。
他的元神此刻就仿佛陷入到水底的氣泡當中,只要水流更加激蕩一點,氣泡就會被擠碎,而他也會被瘋狂所吞噬。
正常人處在這種狀態,必然會陷入到孤立無援的慌亂。但魏燃久歷生死之事,于這大恐怖之間已經鍛煉出了看透生死的淡然,因此還能保持絕對冷靜,并細心觀察,思考破局之法。
他所處的這個氣泡不斷變形搖晃,讓人感受不到半點安全。魏燃觀察半天并沒有從中看出規律,看來要等重新撕開的一條裂縫,應該是不可能的。
那么唯有主動去打開一條生路才行,但是他與古神和圣王的意志相差得天地之遠,根本就不可能憑借自身的力量將其破開。
自我之力雖然弱小,但如果是千萬人的愿力形成的力呢?!
此時魏燃的本體還握著朗基努斯之槍,這把槍灌注了將近一千年無數人的信仰愿力,不論貧富貴賤,還是強弱老幼。
作為一神教的鎮教圣器,哪怕在天庭這樣的極高魔世界,都絕非尋常寶物。
魏燃立刻將槍中蘊藏的愿力全部往識海當中吸納過去!槍中的愿力雖然龐大且強大,但比較起圣王與古神的一點記憶殘片,即便是出自于炎魔這個旁觀者的,槍中愿力仍是非常弱小。
但已經足夠作為魏燃的武器,幫他在混沌的識海戰場中開辟出一條艱險的道路。
圣槍閃過,氣泡被打開,而一條窄小的道路出現在前方,連通向下一段相對安全的中間區域。
魏燃不敢耽誤,迅速穿梭過去,在這條道路被封閉前暫時進入安全區域。這回距離識海壁障又更近了一步,也令他的元神與內宇宙更加強大。
那些被圣王與古神精神污染所遮蔽的神秘意念開始隱約浮現,它們一邊干擾著魏燃繼續往更深處探索,一邊又能牽扯鎮壓住兩種精神污染的力量。
魏燃依仗圣槍愿力這柄利器,在危險狹窄的識海空間中,像開山的愚公般,艱難前進,時有走上彎路。但步伐從未停止,堅定如一,直到將千年積累的愿力消耗一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識海當中前進了多少。
總之現在他的內宇宙和元神要比原來至少強出兩倍有余,而那些神秘意象也更加紛呈雜亂。
強大起來的自我力量,已經完全阻止了魏燃對識海壁障所在之處的感知,也將圣王與古神殘存的一點精神污染給鎮壓到再無重大危害程度。
魏燃知道自己剛才是險死還生,幾乎命懸一線。而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如此機緣得到的力量與好處自是難以想象。
他看著已經完全消散的圣槍愿力,已經無法再感知到的識海壁障,在意識海中深深嘆了口氣。
然后看向已經被神秘意象壓制得只剩最后兩團爭斗不休的精神污染,嘴里發出真言進行呵斥:“從我的世界,離開!”
內宇宙中只能有一個主人,他現在的力量已經超過這點精神污染,只需發自元神的一個否定,便徹底將這兩團十分弱小的污染排除出了意識海中。
等到魏燃從識海中清醒過來時,他忽然從半空墜落在地。
原來之前他與圣槍合一,化作宛如熾天使一般的存在,將逃跑的炎魔刺殺。而后兩者便如定格一般暫停在半空。
周圍既有圣槍當中傳出的無盡愿力,也有自炎魔體內排出的上古時期的圣王和古神的污染。
其他人再如何焦急,也無法近前半步相助,只能束手無策的在外圍等待,同時阻止越來越大的山火靠近而來。
一直有近一刻鐘時間,魏燃身上的圣光才完全消散,而炎魔也徹底崩碎成了光砂,被風一吹就完全消散。
此時山火已經無法再進行遏阻,將他們完全困在了其中。
方陽與柏拉圖扶住軟倒的魏燃,方陽說道:“早知道不等你這家伙,現在火勢這么大,除了飛,可沒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教廷的重要人物都在這里,他們剛才也一直在等,總不可能都在這里等死吧。”柏拉圖低聲道。
卻被一旁的米凱爾聽見,他看了看教皇,將重傷的加百列交給他們,自己撿起地上暗淡無光的朗基努斯之槍。
“我們現在無處可躲,只能再回地下去,只有在那里才能躲過這場巨大的山火。”
魏燃吞下一顆生精丸后,恢復些許體力,點頭贊同,“那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還活著的幾人合力將入口處的碎石雜物清理干凈,隱蔽進入,躲避地面上的大火。雖然空氣沉悶,但多少還可以依賴樞機主教團的魔法進行制造,所以倒也不怕被活活憋死在其中。
眾人一直在這個被炎魔破壞的宛如廢墟般的深淵圣殿中躲了一夜,等到地面上的溫度有明顯下降時,才鉆出去。
此時這里已經被燒得光禿禿一片,地面還有些燙腳。不過得益于北歐的寒冷氣候,空氣被山風吹過,就顯得十分涼爽。
而后,眾人抬著重傷的加百列下了山,于山下圣殿騎士團的軍營中重新整合。
這里留守的是圣殿騎士團即將退休的大團長,后勤十分充足。
加百列留于此地療傷,教皇訓斥了丹麥與瑞典國王后,教會所有人才開始返回梵蒂岡。
期間,自然沒少單獨向魏燃等人詢問在地底的所見所聞,并要求眾人保守秘密。畢竟上古之事,與教廷宣揚的一神教存在著本質的沖突,是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些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