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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生活的樣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亂世第一城

  在府城的一個偏僻的巷子,轎夫在一個破敗的院子前停了下來。

院子前是一片空地  當蔡金喜到了原項的家門口,正看到原項的妻子給孩子喂藥。

  婦人看了他一眼,沒有理睬,繼續哄孩子喝藥。

  蔡金喜好不尷尬,走上前道:“原項呢?”

  原項聞聲從里面走了出來,拱手道:“師傅!”

  蔡金喜猶豫再三,從袖子里掏出銀票,肉痛地遞了過去:

  “聽說孩子病了,我來看看。”

  原項伸手去接,蔡金喜不舍得撒手。

  原項用力拽了拽,蔡金喜才撒了手,眼巴巴地看著原項瞥一眼票面。

  看著原項臉上的訝色,看著他將銀票塞進袖子。

  蔡金喜的心繼續在滴血。

  原項有些驚訝地看看蔡金喜,權力的威力果然大,鐵公雞都主動拔毛了。

  不過,給就拿著,他沒打算退回去。

  十三歲拜師,干了十五年,給的所有工錢,加起來絕對不超過五兩銀子。

  家里需要買房子,安頓下來。

  新房子的家具、鍋碗瓢盆,大人小孩的新衣服。

  后日去拜見田大人,自己也不能穿的太寒酸。

  這幾年幸虧老丈人幫襯,小舅子在說親,自己干脆爽快一些,送他一個鋪面。

  里外都需要錢。

  這一百兩給的及時!

  原項也不請蔡金喜進去,只是笑道:

  “師傅,我在這里住了三年了,您還是第一次上門啊。”

  蔡金喜本著臉,擺出了師傅的架子,“那還不請我進去坐坐?”

  原項依然笑道:“寒舍太過簡陋,還是算了吧。”

  蔡金喜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沒想到徒弟一下子硬氣了。

  有了知府這條大粗腿,果然精神氣都不一樣了。

  原項拱手道:“既然師傅將我逐出門墻,以后就不要來往了。

  剛才的銀子,就當是我這十五年做牛做馬的補償。”

  蔡金喜急了,竟然雞飛蛋打,徒弟徹底決裂,一百兩銀子也沒了。

  他暴跳如雷,指著原項道:

  “你,你,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休想不認我這個師傅!”

  原項后退一步,躲開他噴濺的唾沫星子。

  一個老婦人從里屋沖了出來,拿著掃帚疙瘩,沖蔡金喜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她一邊打,一邊罵:

  “黑心腸的老王八,我家姑爺跟著你,

  干著牛馬活,吃著豬狗食。

  就這樣,你還朝死里整他!

  現在他被貴人抬舉了,你就來巴結!

  我呸!你做夢!

  晚了!”

  蔡金喜養尊處優,哪曾遇過這種場面,頓時被打的抱頭鼠竄。

  管家急忙上前,可是現在原項發達了,他也不敢動粗,只能攔著。

  有管家替他挨揍,蔡金喜匆忙跑到一邊,叫道:“銀子,還我銀子!”

  既然徒弟沒了,銀子得要回來。

  老婦人站在門口,叉著腰叫道:“還你娘的銀子!”

  蔡金喜想要找原項要回銀票,管家急忙拽住了他:

  “老爺,快上轎子,咱們回去吧!”

  蔡金喜還在掙扎,卻被管家死命攔住。

  管家沖原家噘了一下下巴,蔡金喜順著看了過去。

  卻看到幾個穿著粗布的棒小伙,正在原項身旁,摩拳擦掌,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竟然敢來招惹原項?

  不,是原老爺!

  活膩歪了?!

  原項今非昔比,鯉魚躍了龍門,巴結的人正要表現一下,蔡金喜就送上門來。

  簡直是巴巴地來送人頭。

  要不是原老爺阻攔,說是給師傅留點體面,他們早就撲上來了!

  一頓拳腳下去,保準黑旋風變成一灘黑污泥。

  他們就等著蔡金喜蹦跶,等他激怒了原老爺,他們好大顯身手,向原老師表示一下忠心。

  蔡金喜嚇得心里一激靈。

急忙進了轎子,催促轎夫起轎  錢,收不回來了。

  飛黃騰達的徒弟,也沒關系了。

  他癱在轎子里,生不如死。

  午后,陽光正艷。

  念家后院,念杞帶著幕離,和丫鬟芍藥在翻曬藥草。

  方琴在廊下懶洋洋地說道,“我說,世妹,這點活讓芍藥干就行了。”

  芍藥也勸道:“小姐,奴婢來就行,您快去歇著。”

  念杞頭也不抬,說道:

  “別聽她的,我看天不好,明天弄不好要下雨,今天得曬透了。”

  方琴喝了一杯西瓜汁,將自己放平在太師椅上,

  “真心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擔心你曬黑了,那個登徒子該不喜歡了!”

  念杞的臉瞬間曬紅了,唾了一口,“都要嫁人了,嘴巴還是這么煩人!”

  方琴嘻嘻笑了。

  念杞翻曬完最后一把何首烏,回到廊下。

  拿掉幕離,小臉紅撲撲的,幾縷青絲被汗浸透了,貼在臉上。

  她剛在方琴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方琴立刻狗腿地遞上扇子,

  “快,扇幾下,涼快涼快!”

  念杞上下打量著她,“有事找我吧?”

  “沒事就不能遞扇子了?”

  “你喝口水都恨不得春茶喂你。”念杞白了她一眼。

  不過她還是接過了扇子,猛扇了幾下,“這鬼天氣,真熱!”

  “有老仆說明天有雨,明天會涼快些。”方琴說道。

  “不好!我這藥還得曬呢!”

  “好!好,不下雨!”方琴順著她的話說道。

  念杞笑吟吟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方琴感覺自己被看透了,扭捏地說道:

  “好吧,我是有事。你最近有空嗎?”

  “什么事?”

  “幫我做衣服啦。”方琴羞澀地說道。

  念杞驚訝道:“衣服?”

  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嫁——衣——!是不是?”

  方琴有些扭捏,點頭承認了。

  她和燕飛的婚事已經定了,男方的媒人是田霍,念闊就作為女方的長輩出面換了庚帖。

  “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去找你。今天沒時間了。”

  “那好,我等你去了一起做。”

  方琴很開心,念杞女工好,萊州城的女織工她見了不少,但是還沒有超過念杞的。

  念杞驚訝道:“你不會還沒開工吧?”

  方琴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念杞伸手在她白嫩的臉上捏了一把,咬牙道:

  “懶得你呀!看看你這懶肉肉,嫁衣要穿不進去了!”

  方琴“呀”地一聲跳了起來,摸了摸臉,又摸了摸腰、拍拍屁股,叫道:

  “我胖了?我真的胖了?春茶,快說我沒胖!”

  “小姐,你很苗條的。”春茶奉承道。

  方琴自然不會被一句馬屁糊弄了,她哭喪著臉,

  “怎么辦?怎么辦?大木頭會不會說我?”

  念杞笑道:“你家大木頭這么稀罕你,怎么會說啊?”

  方琴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堅定地說道:“我要減!”

  然后,她猛灌了一口西瓜汁。

  “甜食吃多了,會胖的!”念杞說道。

  “誰說的?”

  “田禹!”

  “天哪,沒了西瓜汁,這夏天怎么過嘛!他好討厭!”方琴哀嚎道。

  不過,她還是把西瓜汁放下了,并且讓春茶拿遠點。

  方琴抒發完感情,看到念杞在做衣服。

  “男人的衣服?給誰的?說!”方琴瞪著她,問道。

  念杞一邊飛快地穿針走線,一邊大方地回道:“肖磊的。”

  “肖磊?哦,是你家登徒子的大徒弟。”

  念杞臉上飛紅“呸!”

  方琴嘻嘻笑了。

  念杞伸手去撓她癢。

  兩人鬧了一會兒。

  念杞拿起針線,繼續干活:“就是他,可憐見的,從小就沒了爹娘。”

  方琴白了她一眼:

  “用得著你關心嗎,你又不是他娘。

  “肖家村的人巴結他都來不及呢。

  “他只要開口,衣服能堆滿這個院子。”

  念杞嘆道,“那種衣服是白穿的嗎?那是要他師父的權力去換的。”

  方琴意味深長地說道:“哦……,那感情你這可以白穿?”

  念杞得意地說道:“那當然,我又不求他們什么。”

  方琴促狹道:“師娘還沒過門呢,開始操心家務事了!”

  念杞大窘,揚起繡花針,“我扎死你個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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