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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雨打風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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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理了內奸,荀奉去了議事廳,這里也有一群人在等候,都是秦王一系的重臣。

  經過荀奉的秘密調查,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荀奉派人請來世子柴源,請世子上座,眾人見禮。

  待眾人落座后,荀奉緩緩地說道:“各位,廢太子在金陵稱帝,年號永熙,國號依然是周。”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人憤怒,也沒人說話,連日來的退卻、戰斗,早已磨粗了他們的神經。

  “據可靠的情報,閩省巡撫自立為王。”荀奉說道。

  陳天壽皺眉道:“那廢太子只怕會撤兵。”

  自關訓殺了秦王、勾結韃子入關,荀奉便刻意向各省巡撫傳播了這些消息。太子獲知后,大怒,傾江南之兵北伐。

  和秦王不過是兄弟之爭,皇位最后都是柴家的,可現在竟然有可能是關家的,太子怎能不怒。

  太子在南,秦王世子在西,不約而同地夾擊關訓,一度圍困京城。

  可惜雙方不能擰成一股繩,彼此戒備,甚至發生小規模的沖突。

  韃子入關后,匯合宣大的兵力,從背后襲擊秦王系,荀奉等人敗退漢中。

  太子孤木難成,也退到了豫省。

  但是他們對關訓的威脅依然在。

  尤其是切斷了南方的漕運,京城的糧食已經是去年的十倍,還依然在漲。

  荀奉點頭:“廢太子只怕要鞏固自己的大后方,撤兵在所難免。”

  “咱們怎么辦?”有大臣問道。

  這也是秦王一系人馬的困惑,太子占據金陵,江南膏腴之地,已經穩固了統治。關旭占據了京畿之地,勢力還延伸到了草原。

  唯有秦王一系,像無根的浮萍,一陣猛烈的風就可能吹散。

  荀奉淡然道:“入蜀地。”

  陳天壽一拍大腿,“有道理!蜀王和老王爺素來親厚,咱們去投奔他。”

  “老夫已經派人聯系過蜀王,王爺極力邀請世子入蜀。”荀奉道。

  眾人大喜,蜀王和秦王是一母同胞,更關鍵的是,蜀王沒有子嗣。

  荀奉道:“不過,去之前,咱們把世子的登基典禮先辦了。”

  登基?眾人疑惑地看著荀奉。

  有人反對道:“先生,為何不先進蜀地,再辦登基?現在的條件太簡陋,未免委屈了世子殿下。”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

  如果可能,誰不想辦的體面一點。

  “諸位,想一想,是世子入蜀之后登基好,還是現在登基好?”荀奉意味深長地說道。

  眾人先是楞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現在登基,好位置自己人先占著。如果入蜀再登基,肯定要分一部分官帽子給蜀地的官員。

  荀奉看到眾人的反應,便道:“那咱們來討論一下,世子登基的一些具體事宜。”

  世子柴源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他木然地坐在上首,看著大臣們討論的熱火朝天。

  私下里,荀奉已經給他和王妃分析過,為什么要先登基再入蜀。

  因為世子以什么身份入蜀地,至關重要。

  直接入蜀,和蜀王之間有叔侄的輩分;蜀王是朝廷冊封的王爺,得位很正,而世子還沒有被朝廷冊封為王。

  那么,入蜀再登基,蜀王的人就會不滿意,為什么不是蜀王坐龍椅。

  還沒合作,就會先有了裂痕。

  如果先登基,后入蜀,蜀王一系就不會有多大的怨氣。

  畢竟秦王被害死了,世子帶兵血戰,轉戰千里,也是柴氏子孫,這個皇位世子還是有資格坐的。

  登基后,明確和蜀王之間的君臣關系,借著這個大勢入蜀,省卻太多麻煩,新政權可以更快穩定下來。

  三日后,秦王世子柴源被荀奉披上龍袍,年號圣武,國號秦。

  他沒有繼承大周朝的內閣制,而是恢復了丞相制,荀奉成了秦國第一位丞相。

  登基大典后,秦國的人馬從劍門關入蜀。

  同時還裹挾了漢中的士紳、工匠數萬人。

  據傳,蜀王出城千里相迎。

  柴源登基的同一天,關訓在京城扶持老皇帝六歲的皇子柴盛登基,年號崇正,國號也是周,自稱是正朔。

  尊稱老皇帝為太上皇,拜關訓為攝政王。

  自此,京城的周朝,史稱北周;而金陵的周朝,史稱南周;定都蓉城的秦國,史稱蜀秦。

  華亭無唳鶴,衰草隱銅駝。

  自此,大周朝褪了顏色,進入了歷史,成了傳說。

  中原的鹿長肥了!

  魯省,濟南府,巡撫衙門。

  打敗關訓的軍隊,已經過去七天了。

  葉銘申召集眾人,論功行賞。賞賜多以錢財為主,也提拔了不少官吏。

  其中周子賢最為高興,因為葉銘申擴兵了,任命他為行軍司馬。騎兵擴大到一萬,步兵三萬。

  眾人喜氣洋洋。

  夏天快到了,黃河的水勢越來越大,這道天險阻隔了來自北面的威脅。

  敵人要再進攻,至少要等到冬季。

  現在,該是大家排坐坐分果果的時候了。

  知府李俊奇站起身,大聲道:“秦王世子已經在漢中登基,年號圣武,國號秦。咱們大人被封為青州節度使。”

  眾人,紛紛上前道喜。

  葉銘申拱手謝過同僚,然后正了正衣冠,帶領眾人,肅容向北,三跪九磕,山呼萬歲,恭賀新帝登基。

  年輕的官員心如火炭,葉銘申當了節度使,那意味著又多了一堆的官帽子。

  年老的官員卻在偷偷抹眼淚。昔日的大周朝,終被雨打風吹去。他們成了舊國遺臣。

  送走了屬下,葉銘申回到后衙的公房,點上一支香,不知為什么他想起了當年殿試的情景。他是榜眼,皇帝還親切地鼓勵他。

  現在他奮斗了大半輩子的大周朝沒了,青年的激揚、中年的奮斗,都隨著大周朝進入歷史,這些歲月似乎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當一支香燃盡,他已經淚流滿面。

  起身凈了面,讓下人送上一杯濃茶。

  人,還得面對現實。

  世子登基了,自己就全力輔佐吧,以盡這場君臣之誼。

  白天的論功行賞,沒有提一個人,就是田禹。

  即使如孔廷贊這樣的耿直老哥,也似乎忘記了有個田公子,幫助他們完善了火牛陣燒了敵人的糧草,制造了敵軍的混亂。

  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己是秦王一系的,不,是秦國,而田公子的大伯田衡卻是南周的重臣,傳聞被拜兵馬大元帥。

  給田禹賞賜,容易落人口實,魯省本就是新朝的一塊飛地,再結交敵國重臣的子侄,這明擺著不讓新皇帝睡安穩。

  可如果不賞賜,讓人覺得賞罰不明,不知道知恩圖報,也容易來投奔的人才寒心。

  所以大家沒提,葉銘申也沒提。

  葉銘申看看一旁新鮮出爐的節度使關防大印,沉吟了片刻,鋪開紙提起筆,刷刷寫了兩份諭令,親手蓋上節度使關防大印。

  將諭令交給幕僚,葉銘申道:“盡快送往萊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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