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劈砍幾乎像慢動作。
田禹一記輕輕的格擋,竟然磕飛了他的刀。
村里的幾個青壯趁機圍了上來,接替了村長。
他們的武器都是清一色的樸刀。
對這些壯漢,田禹就不客氣了,棍子舞起來呼呼作響。
不時有村民的被打出戰圈,痛的齜牙咧嘴。這還是田禹手下留了勁。
村長將樸刀架在了方琴的脖子上,“讓開!”
方琴死死抓住門把手,臉白的像紙,身子已經嚇得僵硬了,嘴卻更硬,倔強道:“不讓!”
不知何時,燕飛又挪到了門后,扯了扯門,扯不動。
往日別說一扇破破爛爛的木門,就是一堵墻他輕松撞出去了。
燕飛無力地拍著門,嘶啞著嗓子,“老丈,放開她,我把命給你!”
看著美麗的身影,倔強地站在門口,燕飛的虎目落下滾滾熱淚。
方琴死死地靠在門上,“不!”
田禹一棍搗在一個村民的肚子上,大聲道:“世妹,你盡管放心,如果他們殺了你,我就屠了這個村子為你報仇!”
方琴直接無視了他的話。
冷血的混蛋,誰是你世妹!
村民們卻生起寒意,圍攻田禹的人都停了下來。
錢豐也帶人趕來支援,將村民圍了起來。
田禹這才注意到,村口的廝殺聲停了。
念杞掀開簾子走了進去,村長老婆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正哭的昏天暗地。
產婦臉色蒼白,躺在炕上,呆滯地看著屋頂。
接生婆面帶悲憫,抱著一個小包裹,正要向外走。
“給我看看。”念杞走上前,輕輕掀開包裹。
一張皺巴巴的小臉,雙眼緊閉,臉色有些發紫。
接生婆很配合地攤開包被,臍帶已經剪斷了,是個男嬰。
念杞伸手摸了摸,身子微溫,又附耳聽了一下心跳。
“生下來就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接生婆低聲道。
接生婆重新包裹好,眼淚掉落在包被上,“可憐啊!老肖家就指望這孩子呢。”
“這孩子還有救,讓我試試。”念杞說道。
接生婆眼睛頓時瞪大了,村長老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哭聲戛然而止。
念杞聽到了田禹讓方琴放心去死的話,便大步走了出去,嬌聲呵道:“你們再鬧,這孩子就真沒救了!”
外面瞬間鴉雀無聲,齊刷刷看向了她。
村長并不相信,“你,你個黃毛丫頭,別來騙我!”
念杞鄙夷道:“我爹是當朝太醫,你個鄉野老頭,有什么好騙的?”
村長老婆從屋里撲了出來,指著村長罵道:“你個殺千刀的,快滾回來!不相信貴人,你來救孫子啊?”
罵完村長,她噗通跪倒在念杞腳下,“貴人啊,都是我家老頭子不明事理,冒犯了你們,求您大人大量,別和他計較,救救我孫子吧。”
念杞急忙攙扶起她,“奴家會救的!但是時間不能再耽擱了。”
村長聽到是太醫的女兒,絕望的心里有萌發了一絲希望。
他一把扔了樸刀,連滾帶爬地跑過來,“不耽擱,不耽擱,您,您盡管吩咐,需要什么!”
“洗一塊青石板,最好薄一點。再扒一盆炭火進屋。準備點白酒。”念杞吩咐道。
“青石板?有,有好多。要什么樣子的?”村長慌里慌張地就要去掀一塊青石板,這塊石板足有一張桌子那么大。
“不用那么大,面盆口大小足夠了。”念杞說道。
村長老婆上前一腳將老頭踹倒,“滾!去扒一盆炭,準備白酒。我來弄石板。”
村子就在山腳下,最不缺的就是石頭。
老太太親自挑了一塊薄石板,刷洗干凈,抱進了屋子。
村長已經準備了一盆火紅的炭火,白酒也放在了一旁。
按照念杞的吩咐,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將石板放在炭火盆上。
看到老頭還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念杞,老太婆罵道:“這是產房,快滾出去!去外面呆著!”
等石板燒得滾燙,念杞噴了一些白酒在上。
藍色的火苗跳動了片刻,熄滅了。
念杞將嬰兒包裹在胎盤里,輕輕放在青石板上,來回輕柔地滾動。
村長他們剛走開,燕飛就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方琴尖叫著,想打開門沖進去。
可是手帕系的太緊,她打不開。
田禹急忙上前,一腳將門踹開。
方琴率先撲了進去,蹲在燕飛身前,焦急地看著他,“燕大哥,你怎么樣嘛?”
看著眼淚止不住的方琴,燕飛笨拙地安慰道:“沒事,我沒事的。”
田禹將燕飛抱到床上,仔細檢查了一遍,還好,只是傷口崩開了,還有,后腦勺剛摔了一個包。
傷口紅腫,燕飛的額頭有些熱,田禹暗自擔憂。
現在晚上天氣寒冷,不利于細菌繁殖,希望燕飛能撐過這一關。
方琴親手清理傷口,重新抹上了金瘡藥。
只是手法有些笨拙,燕飛在不動聲色地忍著。
村長準備了炭火,就被老婆轟出了屋子。
他在外面又開始兜圈子,不時站住看看屋里。
有時候長吁短嘆,有時候眼里又充滿希冀。
村民們也都沒走,在附近三三兩兩地聚成堆,看著村長家的燈火。。
村長老婆,產婦,接生婆大氣都不喘,眼睛不眨地看著念杞的動作。
她們從沒見過這種救治的法門。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念杞突然抓住嬰兒的腿,倒拎起來,對準屁股就是一巴掌。
“哇!”嬰兒發出一聲微弱的哭聲,像一只沒有睜開眼的奶貓。
念杞熟練地給嬰兒裹上包被,交給接生婆,“讓產婦喂奶。”
接生婆激動地渾身哆嗦,剛才她親眼見證了奇跡。
她小心接過孩子,塞在產婦的懷里。
產婦盯著孩子,將奶送到他嘴邊,看著他開始吮奶。
她便輕輕拍打著包被,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嬰兒吃的津津有味,嘴里偶爾發出幾聲嗡啊聲,她便輕聲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