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倒計數還在繼續。
陸青山這也是無奈之舉,他沒時間在此地多留,這樣子雖然會將自己搞得人盡而知,但確實是解決問題最高效的方式。
不過,就算那個金蛇婆婆知道了他在白花蛇村的所作所為,要找他算賬,那也必然是一兩天之后的事了。
以他的速度,一兩天后,老就遠離了此處,三千大山又如此之大,只要他不在其它村落之中現身,金蛇婆婆又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他?
更別說將弭弭送回青丘之后,他便會離開三千大山。
所以,他毫無顧忌。
“二.......”陸青山的聲音逐漸變得冷厲起來。
“別數了,是我將鹿妖騙回來的,出主意的也是我!”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眾人紛紛看向聲源之處。
“是李老!”有人驚呼道。
陸青山也同樣向聲源方向看去,那是一個大約五十歲年齡的老者,干瘦的臉上布滿了象溝壑。
因為長期服用浸泡毒靈花的井水,巫修部落的凡人壽命普遍都不長,一般活不過五十歲,所以這個老者,已經算是高壽了。
“褚麻子,李二.......你們都出來吧,躲著算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牽連家中老小算什么男人。”李老大聲喝道。
在李老的呵斥之下,又有三四十名村民滿臉復雜神情地站了出來,其中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也有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老者走在最前方,帶著這些村民一直走到高臺之下。
其它的村民都是默默地往兩側,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這些人一直走到了陸青山的面前。
“是我們將鹿妖騙回村子的。”李老抬頭仰望高臺上的陸青山,大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希望巫師大人說話算話,不要遷怒吾等家人。”
在村民眼里,修士便是巫師。
陸青山沒有應話,而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弭弭。
“咿咿呀呀!”弭弭叫了兩聲。
西鼠大王對陸青山點了點頭。
意思是,當初誘騙弭弭回村的人,都在這了,沒有缺漏。
“你們身染劇毒,藥石難醫,命懸一線,是弭弭救你們于危難之中,你們不知感恩就算了,還反過頭來陷害于它,讓它變成現在這樣,你們比烏梢更可恨!”陸青山轉過頭,看著李老,冷厲道。
“可恨?我何錯之有?它是妖,我們是人,人妖難立,人族殺妖不是理所當然之事嗎?”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必死結局,老者反而是無所畏懼,目光之中滿是平靜,嘶啞著聲音道。
西鼠大王被氣壞了,忍不住站了出來,指著老者的鼻子跳腳罵道:“是妖就該殺嗎?”
“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本就都該死,它們無惡不作,屠殺我們凡人。
就是因為這些妖,我們人族得每日服用含有劇毒的井水,大部分村民因此都活不過天命之年,難道妖不該死嗎?”李老反問道。
李老的一席話,仿佛是勾起了許多村民的心中同感,讓他們不由議論起來。
“李老的妻子兒女,當初便是死在了妖獸的手上。”有知情人小聲道:“難怪李老如此忌恨妖怪。”
毒靈花的氣息雖會讓妖獸感到厭惡,但卻不是萬能的,所以即使常年飲用毒靈花浸泡的井水,但慘死妖獸手下的人族,卻也是有許多的。
“李老說的對,那些妖怪殘害我們人族如此多年,的確該死!”有村民支持道,語氣之中滿是怨憤。
“可是……妖也不一定都是壞的啊,這只鹿妖不就……”有村民遲疑不定。
“可弭弭是明明救了你們的性命,是你們的救命恩人!”西鼠大王氣得渾身顫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是質問道。
“那又如何?這能改變它是妖的事實嗎?”看著火冒三丈的西鼠大王,李老不緊不慢道。
聽聞老者如此荒唐之言,西鼠大王被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但陸青山卻是絲毫不怒,甚至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巫師大人,你笑什么?”李老不解。
“你說的對,”陸青山收起笑容,點了點頭,平靜道:“是妖就得殺。”
“陸青山,你?!”西鼠大王難以置信地指著陸青山。
“但是,它不是妖。”陸青山把手一翻,一道劍氣疾射而出,瞬間就是將老者的頭顱斬斷,墜落在地。
由于劍氣速度太快,老者的頭顱在地上滾動了好幾下,他的那具無頭尸體才緩緩倒下。
“你才是!”陸青山看著李老的尸體,緩緩道。
陸青山目光如刀,在剩余的三四十名村民身上一一掃視而過。
有人低頭不語,有人滿臉怨恨,有人臉上露出了后悔的神情,神態不一。
“今日,我便斬一回妖。”陸青山喃喃道。
他右手一揚,一道劍氣從他的指尖再次射出,在空中化為無數條細細的絲線,從那三四十名凡人的脖頸處一掠而過。
頃刻間,又是三四十個頭顱落地,他們的無頭尸體,則是倒在了血泊當中。
血腥味彌漫,場上一片血腥。
“走吧。”陸青山斬下這些人頭,不再看其它人的反應,帶著弭弭與西鼠大王徑自離去。
他要趕緊帶弭弭回青丘。
“陸青山,你說那個老頭,為什么在臨死之前,還不肯認錯?”西鼠大王滿是疑惑的聲音響起。
“因為,他的確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的。”
“可是,他分明是錯的啊?”西鼠大王難以理解。
“人的三觀是不同的,而要想改變一個人的三觀,也是最難的。”陸青山很是平靜。
“吶……這樣啊……”西鼠大王很是郁悶,顯然還是對李老的行為無法釋懷。
“但是,你只要拳頭比他硬就可以了。”陸青山平靜道:“我并不在乎他是否真的知道自己的錯誤,亦或者真的有愧疚反省,我只管,我是否能對他施加懲戒。”
西鼠大王陷入了沉默,似有所悟。
而一旁的弭弭,看向陸青山的大眼睛不由眨巴起來。
它感覺,救了自己的陸青山和青丘爺爺雖然都是好人,但兩人卻又是完全不一樣。
它還分不清兩者不一樣在哪里,可它發現,自己能在陸青山身上學到一些很特別的東西。
是青丘爺爺沒有的,卻又是很有用的東西。
陸青山此時也有些許恍惚。
因為,他發現,在將那數十個凡人全部殺死之后,自己的殺戮劍意,竟然又精進了幾分。
前世的殺戮劍意,對他而言只是一段數據,所以,他只是知道運用方式,對于如何提升劍意,卻也是一頭霧水。
這次殺戮劍意的意外提升,對于還處于摸石頭過河階段的陸青山而言,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