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講!聽講!那位同學不要打小差!”擺渡人用自己手中的教鞭敲了敲小黑板。
“大家看好了,黑板上畫的這個呢,就是明天決賽的地圖。參賽隊伍一共有兩方,分別是藍方和紅方。”擺渡人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地圖的兩邊,那兩邊各畫著一個圓形的標志。
“這里呢,是泉水,站在泉水中可以恢復生命值。泉水前面的這個在高地上的圓形標志就是水晶,也就是兩支隊伍都必須守護的‘基地’,基地一旦沒了,就輸了。”
“這三條路看見了嗎?”擺渡人指了指連接兩方高地之間的上,中,下三條道路,每條道路上都有六座防御塔,三座藍色的,三座紅色的。
“這就是俗稱的:上路,中路和下路。”
“這些中間的區域則是‘野區’,野區中有野怪,一共有四只,紅藍兩方各兩只,分別是一只紅爸爸和一只藍爸爸。”
擺渡人把另外一塊小黑板推了過來,指著上面兩個閃著紅光和藍光的石頭人說道:“擊殺紅爸爸,可以獲得‘紅buff’,增加物理傷害,還可以造成減速,擊殺藍爸爸,則可以獲得‘藍buff’,增加法術傷害,還可以獲得冷卻縮減。”
“除了這四只野怪是兵家必爭之外,這上下兩座‘祭壇’也是重中之重。上面這座是‘日壇’,下面這座是‘月壇’。如果一支隊伍同時占領了這兩座祭壇,地圖中央的龍騎士將會復活,玩家可以進入龍騎士的體內,操控它的力量,大殺特殺。”
擺渡人終于講完了,他喝了口水,告訴同學們現在是提問環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盡管提問。
周密舉手了,擺渡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發言。
“老師,請問,對于明天的比賽,有什么經驗可以傳授給我們的嗎?”
“說到這個經驗,我那可是大大的有。在玩重啟II之前,我可是一名十年的MOBA老玩家,這樣的戰斗規則啊,我可是了然于胸。”擺渡人瀟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哦,是嗎?那你以前什么段位?”沈心一直抱著胸,站在最后面,此時突然面帶微笑地發問道。
“呃……這個段位嘛,不是重點啦!畢竟那個時候小學生多呀,那小學生玩起游戲來,簡直是一個慘不忍睹!有一天晚上我連跪36把,那叫一個氣啊,當場就做詩一首,詩云:”
“文能掛機噴隊友,武能越塔送人頭。進可孤身一挑五,退可坐等二十投。前能飛腳救殘敵,后能放墻堵隊友。靜則百年不見人,動則千里送超神。英勇閃現送一血,賣起隊友不回頭。順風浪,逆風投。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五人四坑二十投。”
擺渡人念起這首詩,回想起自己那晚的悲慘經歷,不禁潸然淚下,哽咽起來。
結果等他再抬起頭來時,發現自己的幾個“學生”都搬著椅子離開了。
“枕哥,你有什么想法嗎?明天的對手是電競社,勁敵啊,你還跟他們有仇,得想出戰術狠狠修理他們一頓啊!”周密圍在高枕身邊說道。
“沒有什么仇不仇的,我們打贏他們并非要報仇,而是這個校隊的名額,必須是我們戲天戰隊的!”高枕說道。
“說得好!枕哥說得好!我們戲天戰隊一定可以成為學校的校隊,替我們學校征戰四方!”周密高興地說著,伸出手和高枕擊掌。
“這樣,我們先分析一下對方的陣容,然后安排一下各分路的打法吧。”沈心提議道。
“嗯,好。其實我昨天晚上已經大致上分析好了。”高枕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紙,對著麥克風向游戲里的隊員們說道:
“對方走中路的肯能是宋天溪也可能是甘素素。甘素素的職業是光祭司,之前我有和她交過手,發現她大多數技能點都用在了傷害技能上,對于輔助技能則并不精通。我想這一次在新賬號上她也會因為習慣和帶來的武器裝備做出類似的加點。所以她和宋天溪都有可能走中路。”
“走上路的我認為會是孔最,因為和宮南相比,孔最的機動性稍差,宮南比他更適合去打野。走下路的自然會是胡小飛,宋天溪或者甘素素中的某一位會成為他的輔助,幫助他在下路進行發育。”
“我贊同你的分享。”林海明悶悶地說道,他最近幾天都很少開口講話。
“但是我一直有一點沒弄明白,”高枕皺著眉頭,“那就是胡小飛,他完全沒有優點。在注冊了新賬號之后,他的那些頂級裝備都無法使用,他的水平就是一個菜鳥,為什么電競社還讓他參賽?電競社那么多優秀的玩家,哪一個不比他強?”
“會不會是宋天溪故意為之?或者說他真有什么特別之處,只是你沒有發現?”站在一旁的胖子說道。
“不清楚,我也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所以我決定,我來走下路,和胡小飛對線,以防萬一。”高枕說道。
“會不會是一個陷阱,宋天溪就是想讓你走下路?”沈心擔心地問道。
“如果是陷阱,那我更要去了,看看他到底能夠玩出什么花樣。況且我準備讓周密和我一起走下路。我給周密打輔助,讓他先發育起來。”高枕說著朝周密看了一眼,周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要去上路!”林海明突然說道。
眾人都回頭看向他,發現他緊咬著牙關,眼睛里閃動著憤怒的火焰,好像在壓抑著,又好像是在故意展現自己對復仇的渴望。
“不行,你得去打野,潛行者適合打野。上路交給胖子就行。”高枕搖搖頭,嚴肅地說道。
“我最近每天練習與拳法家單挑,已經摸出了對付拳法家的套路,我必須走上路,我要親手殺他,殺他十次,殺到他不敢再走出泉水!”林海明咬牙切齒。
“不行,比賽不能感情用事,你必須打野,而且第一波抓人不許去上路。”高枕說話很決絕,不留余地。
“你!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忍很久了!”林海明突然沖到高枕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子,把高枕從座位上扯了起來。
“你沒有失去過,你根本就不懂失去是一種什么滋味!而且這不是簡簡單單的失去!這是掠奪!他掠奪了我的愛!”林海明用下巴抵著高枕,把他拉近自己,像是怕他聽不清楚一樣,嘴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火。
高枕靜靜地等他說完,等到他放下自己,彎著腰開始喘息,似乎想要平息自己的心。
“我沒有失去嗎?我沒有被他們掠奪嗎?我玩了三年的賬號,在他們手里變成了錢!變成了錢啊,他們用一個數字,衡量了我的青春!這算不算失去!這算不算掠奪!宋天溪,他以前是我的好兄弟,現在他不是了,他要打壓我,我沒有想過回擊嗎?我沒有想過復仇嗎?想過!我想過!我天天在想!”
高枕突然像是爆發了一樣,聲音抬高,對彎著腰的林海明吼道。
“但是!明天就要比賽了!是決賽,成王敗寇的決賽!你認為僅憑憤怒與仇恨就可以獲得游戲的勝利嗎?不!我告訴你,不!你那是自私!游戲的輸贏從來都不是情緒決定的,憤怒只會沖昏你的頭腦,沒有冷靜,你只會輸得一敗涂地!”
“我們戲天戰隊,不需要用怒火來打比賽的玩家,我們需要的是在比賽中能夠冷靜,能夠理智,能夠聽從安排的玩家!只有這樣的玩家,才可以,才配成為冠軍!”
高枕說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對周圍人說道:“所有人聽隊長安排進行訓練,陣容就按剛剛定的,沈心中路,徐爽上路,我和周密下路,林海明打野。”
幾個人呆呆地看著他,腦海里還回響著他剛剛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