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哥問道:“老爺子,真的沒有其他部署了嗎?我是說……那些意圖進行破壞的災難行者和野生的覺醒者?”
“我已經處理了。”赫拉格說完轉身要走,又頓了一下,回頭道似乎想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直接離開了。
手持防盜門的壯漢立在那三個工程兵旁邊,剩余四人都潛藏在周圍建筑的陰影中。
就在剛才,三名工程兵已經嘗試了三種破拆方式,卻都沒能將其打開。
這個基站內設的自毀裝置已經啟動了,不能采用簡單的爆破式開門,那樣內置的強電壓器會瞬間爆發出高壓電將內部的電子元件全部燒毀。
現在剩下的方法只有兩種,一個是嘗試將變形的門框恢復,以正常的方式打開;另一個是使用其中一人的能力,試圖將基站內的自毀裝置給關閉。
前者需要至少二十分鐘的時間,因為在內框內也安裝有傳感器,他們不敢保證自身在“恢復”的過程中是否會導致自毀裝置啟動;
后者的時間并不確定,而且那個人并不敢保證自己的能力可以準確的阻止其啟動。
現在,三個人正在同時推進兩種方案。
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看這個基站的變形程度,應該早就已經啟動了自毀裝置才對,可是王仲哥剛才的檢查卻發現,自毀裝置僅僅是“待發”狀態,卻并沒有真正的被啟動。
隱約間,能夠聽到遠處傳來的一些聲音,但是在隱隱雷聲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己方和災厄獸之間的戰斗。
但是這里,卻異常的平靜。
平靜的,讓王仲哥又一次感覺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似乎……
電鋸的聲音嗡嗡作響,在嘗試了兩次無法將鎖芯正常打開后,他們決定使用冒險一些的方式。
在基站外殼上,他們按照藍圖上標注的線路畫出了一道道黑印,想要以此為根據進行外殼的拆卸。
“事實上,我并不建議你們這么做。”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讓三名工程兵同時回頭看,那持防盜門的戰士直接調轉大門立在那個方向前。
王仲哥隱蔽了一些自己的身體,悄然從縫隙里向外看去。
——發出聲音的位置正好在王仲哥對面的方向。
在建筑物的角落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斜著身子,拄著手中的拐杖站立著,那種站姿會讓人回想起二十世紀初某些自詡紳士的男人們用以展現自身風騷的模樣。
見自己的話引來了那些人注意,它便站直了身體,用手中白色的拐杖指了指基站:“這臺機器有多處變形,很可能導致你們手中那份‘精、密’的藍圖已經失去了它的功效,可能你們按照藍圖來操作,最后得到的只是一份廢銅爛鐵。”
它一邊說著,一邊拄著拐杖從陰影之中走出來,等看清了它模樣,王仲哥一下瞪大了眼睛:“如果你們愿意接受我的建議,那么你們可以考慮在四個角各切一刀,然后在你們標注了A3、C7和G2三個位置進行復位操作,這樣或許就能將大門打開。”
小孩般的身高,緊致的兒童黑西裝,里面是一件毛線背心,黑色休閑褲,腳下是棕色的皮鞋,左腕帶著一只腕表,臉上帶著一只被改造過的單邊眼鏡,手中是以獸牙做把手的白玉拐杖,頭上是一頂黑色禮帽。
它說完話,摘下了黑色禮帽沖著王仲哥所在的方向施了一禮:“我親愛的朋友,我們又見面了。你最近,還好吧?”
王仲哥從掩體后走出來:“歡歡……”
雖然王仲哥狗盲,但那一身標準行頭卻穿在了一只泰迪身上,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誰這么穿。
“真是有幸……”歡歡將禮帽帶回頭頂,“您還能記得我,汪!”
最后一聲它叫出來的同時,還俏皮的沖王仲哥吐了一下舌頭,眨了一下眼,要不是王仲哥的能力可以觀察到這種細節,可能真的會忽略掉對方和自己“開玩笑”。
——誰會相信一只狗會和你開玩笑?!
持盾……持防盜門者回頭問道:“王仲哥,你認識它?!”
王仲哥沉吟了一下:“它是……小圓山樂園一戶居民家的寵物狗,災難后變成了這樣。我和將軍去五號基地的時候,就是它指的路。”
一邊說著,王仲哥一邊將外衣的拉鎖拉開,然后對那三名工程兵說道:“驗證一下,它的話是否有可行性。”
三名工程兵急忙開始按照它說去進行驗算,而持防盜門者則和王仲哥對視了一眼,隱蔽的點了一下頭。
這邊,工程兵尚未得出結論,緩緩卻低下了頭,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后抬頭問道:“我能問一下,我是怎么暴露出來的嗎?”
王仲哥微微瞇起眼睛:“你在說什么?”
歡歡提起拐杖,從西裝兜里掏出來煙斗,一邊給煙斗上絲一邊說道:“難得見面,而且時間很富裕,看在緣分上,難道不能多聊上幾句嗎?”
“呋——”歡歡用火柴點燃了煙斗,“你將衣服拉鏈拉開,其實是一個暗號吧?”
王仲哥瞇起眼睛,持防盜門者則一下進入了戒備狀態。
“嗯……啊,在這么緊張的時候,你突然出現,我們自然會……”
“不,”歡歡打斷了王仲哥,“是因為別的事情。”
它完全漆黑的眼睛盯著王仲哥:“難道,都不愿意和我‘多’,聊幾句嗎?”
“……”王仲哥看著那邊工程兵正在緊張開始作業,點了點頭:“一個,是你叫我‘親愛的朋友’,和你的動作,讓我想起了某個惡心的小丑——希望你沒有見過他——所以產生了防備。
“隨后,你知道不能向我提問,但是你卻依然提問了,兩次。雖然不可否認,這里面有你語言習慣的問題,但是很顯然,以你的智慧,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歡歡緩緩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本來指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試探一下你的遺物,看來……是我失策了。”
“呋——”歡歡再次吸了一口煙斗,“我真的很好奇,你的遺物是什么,為什么不能對你提問。”
它抬頭看向樓中的王仲哥:“我知道了很多奇怪的知識,因此就越發的好奇……我不知道的知識。但是看來……”
它彎腰,將煙斗在旁邊一輛廢棄的單車上磕了磕,把煙灰磕出來:“我依然沒辦法,知道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