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亮劍,我們就來比一下,事實勝于雄辯,讓大家都看看,你這位峨眉派的雜役,有何等厲害之處。”那樊師弟又沖江凌辰喊道。
江凌辰擺擺手道:“不用比啦,我自認并不是你的對手。”
那樊師弟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我還以為你多么牛氣哄哄,原來只是慫包一個。”
雖然如此,他仍不想就這么放過對方,又道:“既然你認輸了,我便不為已甚,可以不跟你比了,但你要當著大家的面,為先前蓄意散播的謠言,向我天山派道歉,并自掌嘴巴十下。”
江凌辰道:“這位少俠,你這未免欺人太甚了,我可從沒散播過什么謠言的。”
那樊師弟冷聲道:“你還不承認么,你今天不道歉,自掌嘴巴,這事就不算了結。”
江凌辰搖頭道:“我不會道歉,更不會自掌嘴巴。”
那樊師弟道:“這么說,你還是要跟我打一場了。”
江凌辰道:“我也不會跟你打這一場。”
那樊師弟怒道:“這事由不得你,要么賠禮道歉,自掌嘴巴,要么就跟我打一場,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要替峨眉派教訓你一下了。”
兩人在這里爭執,已經引起了園子中不少人的注意,目光紛紛向著這邊看過來。
那樊師弟也不在乎,事情鬧大了正好,讓大家都知道事情真相,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怎么回事,這里這么熱鬧?”
聽得一聲清脆的話音響起,只見一群峨眉女弟子朝這邊走了過來,說話的正是秦嵐。
秦嵐施施然走到近前,目光在江凌辰身上掃了幾眼,故意問道:“這不是江少俠么,你可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天山派的高足弟子?”
江凌辰心說,當時我跟顧天霖比劍,在場的人,除了天山派,就是峨眉派的妙塵師太和陳姑娘,這件事天山派的人自然不會去說,那么蓄意傳播這個謠言的,自然就是峨眉派的人。
陳姑娘大概不會這般無聊,傳播這等不實謠言,妙塵師太可能會對門人提起,但多半不會添油加醋,可能是峨眉派的門人一時沒有聽清楚,以訛傳訛,就成了現在這樣的謠言了。
總之說起來,這件事還是峨眉派門人引起來的,我可不能背了這個黑鍋。
他便說道:“秦姑娘,這事是個誤會,我和天山派顧少俠比劍,我是輸了的,根本不是顧少俠的對手,卻不知為何,有人傳播謠言,說我贏了,導致這位天山派的樊少俠有所誤會,此事關系到天山派的聲譽,還請貴派從中澄清一下。”
秦嵐眼眸一轉,道:“哦,這件事我也剛剛聽說了,原來比劍打敗了天山派顧少俠的那個峨派雜役,就是江少俠你啊,那我就要向你道喜了,你為我峨眉派大漲了臉面,等下門中定然要大大褒獎于你。”
江凌辰心說,秦姑娘,你別害我了行么。
他再次道:“秦姑娘,我說了,這只是一個謠言,你別當真了。”
秦嵐哼了一聲,瞪著他問道:“江少俠,我問你,剛才你是不是和天山派的顧天霖比劍了?”
江凌辰只得點頭道:“確有此事。”
秦嵐又問:“那你最后是不是突出奇招,以一記絕妙招數,刺中了顧天霖膝蓋‘環跳穴’,勝了他一招?”
江凌辰吃吃道:“這,這倒是不假,但是……”
秦嵐搶過話頭道:“但是什么,既然我說的都是事實,那江少俠你比劍贏了天山派的顧少俠,這就是一個事實,據說謝大俠也親口承認顧少俠敗了的,這又哪里是什么不實謠言了?”
看著旁邊天山派諸人越來越黑的臉色,江凌辰心中叫苦,趕緊澄清道:“但是比劍的時候,天山派顧少俠卻是只使出了三分功力,并沒有使出全力,若是論起真正的實力,我是萬萬比不過顧少俠的,何況就在比劍結束時,顧少俠一劍把我的長劍震飛脫手,我已經是輸了。”
秦嵐慢條斯理道:“江少俠,你太謙虛了,我可是聽說,你和天山派顧天霖的這場比劍,約定比的就是劍法招數,不論其它,所以顧天霖只使出三分功力,他自己事先也同意了的,最后他雖然使出全部內力擊飛了你的長劍,但說起來已經違反了他自己的約定,所以單論劍法,你還是贏了他一招的,不知我這么說,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這,這……”江凌辰一時語塞,辯駁不得。
這時旁邊天山派那樊師弟冷哼一聲道:“這位峨眉派的師妹,你用不著在這里伶牙俐齒,巧言狡辯,與其動嘴皮子,不如我就向這位峨眉派的師妹切磋較量一番,如何?”
秦嵐也不甘示弱道:“這位天山派的師弟,你若要切磋較量,我又豈會怕了你不成,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若是要切磋較量,到時論劍會上,自然有的是機會。”
看她不接招,那樊師弟也沒辦法,冷聲道:“希望到時我能領教到這位峨眉派師妹的厲害高招。”
“厲害高招不敢,不過我想對付這位天山派的師弟,應該不成問題。”秦嵐嘴上絲毫不落下風。
看到跟對方斗嘴占不到便宜,那樊師弟又把怒火轉到江凌辰身上,喝道:“你蓄意傳播謠言,污蔑我天山派的聲譽,我等輕饒不了你,你或是道歉,自掌嘴巴,或是亮劍,跟我比劍一場,兩條路,由你自己選擇!”
現在這樊師弟以及其他天山派門人或許明白,那謠言可能真的跟江凌辰無關,就是峨眉派的人在暗中蓄意搞的鬼,但現在他們不管這些,只管把對方當作了出氣筒,誰叫對方真的比劍勝了顧天霖一招半式呢。
這道歉,自掌嘴巴的事,江凌辰自然不會做,但也不想跟對方比劍,自取其辱,站在那里沒有辦法,只能寄希望于峨眉派弟子再出來說句話。
可秦嵐等人似乎也樂意看到江凌辰再跟對方比上一場,若是能夠再次勝過這位天山派的樊師弟一招半式,那豈不是妙極,所以她們一時也作壁上觀,不開口了。
“怎么,你既不道歉,又不亮劍,到底是何道理?”那樊師弟不耐煩的呼喝起來。
“算了,樊師弟,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事不用計較了。”
發話的人是陶英奇,他見剛才羅陵甫對待這人頗為不同,事情鬧大了,羅陵甫那邊也不好看,還是見好就收。
那樊師弟哼了一聲,道:“此等慫包,我確實不應跟他計較,免得臟了我的劍。”
天山派的門人隨即轉身走開了,秦嵐等峨眉派女弟子們也紛紛散去,一場鬧劇轉眼消弭于無形。
江凌辰轉頭四顧,還想繼續找那個白公直說說話,順便問問有沒有什么免費的消息打聽,可那白公直已經躲的遠遠的,不想牽扯進他和天山派門人的麻煩中去了。
不多時,筵席已經擺上,眾賓客紛紛依序落座。
按道理來說,江凌辰這樣的雜役身份,上座的資格都沒有,即使能坐下吃飯,也只能叨陪末座。
但不知什么原因,也許就是峨眉派故意惡心一下天山派,竟然把他的座位,安排到跟那天山派年輕弟子們一起。
他們這一桌有八個位置,天山派年輕弟子這次一共來了有六人,再加上江凌辰,還有一個川西百草門的老頭,正好八人湊夠一桌。
當天山派一眾年輕弟子看到江凌辰被一位峨眉派女弟子領著,來到他們這一桌坐下,那臉色個個黑的猶如鍋炭。
江凌辰現在身上還穿著一身峨眉派雜役下人的衣服,讓他跟一眾天山派年輕弟子坐在一起,簡直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這一定就是故意的,峨眉派在故意羞辱他們!
這樣的羞辱,他們怎么忍受得了。
“砰——”的一聲,只見那樊師弟搶先忍耐不住,拍案而起,喝道:“豈有此理,你峨眉派讓一個雜役跟我們同桌共坐,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領著江凌辰過來的峨眉派女弟子態度和氣,只說沒有別的空位了,卻并沒有要給江凌辰換座的意思。
“樊師弟,你坐下,客隨主便,主人這么安排,自有他們的考慮,我們當客人的,又有什么好挑剔的。”
陶英奇發話道,他雖然心中也別扭,但作為天山派的年輕大弟子,他還是保持了一點風度。
那樊師弟憤憤然的坐下,可是一雙眼直勾勾的瞪著對面的某人,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某人估計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江凌辰知道自己當了惹人嫌的蒼蠅,但他也沒辦法啊,他也不想來的,但峨眉派的人要這么安排,他又有什么辦法。
所以他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當了一個木頭人,只是帶了一張嘴巴來吃飯的,其它的就不管了。
座中最尷尬的就是那位川西百草門的老頭了,當下也只能裝聾作啞,一句話不說,悶頭對付桌上酒食,擔心遭受什么池魚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