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去跟陳師姐說一聲!”
一個峨眉女弟子,似是跟陳淑華關系好的,當即笑著飛身出了飯鋪,飛奔上山而去了,江凌辰想攔都沒攔住。
余下的女弟子則在那里互相擠眉弄眼,嘻嘻哈哈,吃吃而笑,這讓江凌辰感覺,好像是出了什么誤會,這個誤會他更要解釋清楚,否則問題就大了。
“其實我此次來找陳姑娘,只是一點小事,麻煩她幫個小忙而已。”他稍稍解釋道。
但他這樣的解釋,聽在眾年輕峨眉女弟子耳中,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那秦嵐打趣笑道:“江少俠風塵仆仆,不遠萬里來到敝地找陳師姐,到底是想讓她幫一個什么小忙,可否說說啊,說不定我們也可幫你們這個忙的了。”
“這個,只是一個小忙,就不足掛齒了。”江凌辰這時沒臉說出真相。
“江少俠這就是看不起我們了,我們這么多人都在,偏偏卻要找陳師姐幫這個小忙!”那秦嵐繼續促狹的打趣道,其他人都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吃吃而笑。
江凌辰看這樣子,越描越黑,索性就不多說了,這時飯也吃好了,當即就起身結賬,打算早點上山。
看到他出了飯鋪,秦嵐她們也紛紛隨之起身,跟在他后面,一起回山,江凌辰被眾女眾星捧月一般簇擁在中間,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了,還以為這是峨眉派在迎接什么尊貴大人物上山一樣。
江凌辰倒是有點受寵若驚,但他總不能把這些人趕走。
“江少俠,你是怎么跟陳師姐認識的,能不能跟我們說一下呀。”路上,那秦嵐顯然是個八卦心極重的,又促狹的打聽起來,其他人也好奇的準備洗耳恭聽。
對于這一點,江凌辰倒是沒什么不可對人言的,直言道:“我跟陳姑娘是在廬州參加陸大俠的續弦喜宴上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啊。”
對于這件事,眾女都是知道一二的,前些時候,那位廬州陸大俠續弦之喜,不遠千里派人把請帖送到了,本派當然也給了面子,陳淑華當時就代表師門下山去廬州走了一趟。
“陳師姐回山之后,倒是跟我們說了一些喜宴上的事,聽說好精彩啊,武當的卓步平都出現了,是來搶親的,還跟陸大俠比斗了一場,聽說是不分勝負,最后那卓步平更是要以死明志,用劍刺入自己胸膛……”
秦嵐快言快語,說話如同倒豆子,末了又八卦的一問:“不過,陳師姐說了很多她在廬州陸府的事,可是全沒提到江少俠你這位人物啊。”
“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無名小卒,陳姑娘提到我做什么,沒有提到才是正常的。”江凌辰坦然道。
大家對于他這樣的話,自然嗤之以鼻,她們心想,陳師姐一向是個面皮薄的人,她自然不好提到她這位“知心人”的,她越是半個字不提,越說明她心里有鬼不是。
正在這里說笑著,前面山路上,迎面走過了一個中年道姑,這道姑手持一柄拂塵,臉色冷峻,不茍言笑。
看到她,眾女紛紛駐足,稱呼“妙塵師叔”。
這妙塵道姑沒有理會眾女,目光徑自落在江凌辰身上,冷然問道:“你就是那位天山派的江少俠?”
她知道江凌辰的“身份”,應該是聽先前上山報信的那位峨眉女弟子說的。
江凌辰朝對方一拱手道:“見過這位師太,在下江凌辰,并不是天山派的弟子,只是學過一點天山派的微末之技而已。”
妙塵道姑并沒有追究對方是不是天山派弟子這件事,而是接著又問道:“聽說你是來找陳淑華的?”
“這個,我是來找陳姑娘的,但其實呢,只是一點小事,我不找她也可以的……”江凌辰吃吃道。
他這番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聽在妙塵耳中,越發覺得對方心里有鬼,臉色更是陰沉下來,哼了一聲道:“你找淑華有什么事,可否當面跟我一講?”
“這個,只是,只是一點小事,就用不著麻煩師太了。”江凌辰期期艾艾道。
妙塵道姑又哼了一聲:“我料想你也說不出來,你沒事尋上山來,言行輕浮浪蕩,不知檢點,你跟我說,你是天山派哪位高人不成器的弟子,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教出了你這么一位輕浮無行的浪蕩子。”
被對方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江凌辰有苦說不出,其他峨眉女弟子都不由向他投來同情的一瞥。
“你們還在這里站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回山去!”
妙塵道姑又朝眾女喝道,眾女不敢多說,紛紛埋頭快步離去。
“我——”江凌辰想解釋一下,妙塵道姑卻是揮揮手,“休要多說,你趕緊下山去吧。”
“師太,這是一個誤會——”江凌辰還是想要解釋一下,妙塵道姑雙眼一瞪,手中拂塵抖了抖,喝道:“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莫非要我動手趕你下去不成?”
看到說不通,江凌辰只能轉身下山。
“等等——”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清喚,只見一道黃色人影飛快的下山而來,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聽到聲音,江凌辰又轉過身來,等看清來人,心中不由歡喜,原來是陳淑華到了,這下好了,事情可以說清楚了。
來的正是陳淑華,當她站定身形,看到了面前的江凌辰,也是不由一怔,滿臉驚訝道:“原來是你!”
此刻一旁,妙塵道姑的臉色卻是陰沉的要滴出水來,重重哼了一聲。
“淑華見過妙塵師叔!”
陳淑華趕緊向對方行禮問好。
“陳姑娘,你好,別來無恙?”江凌辰拱手招呼道。
陳淑華臉色卻是一沉,柳眉倒豎,對著他呵斥道:“誰跟你認識,你剛才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你再滿口胡言亂語,信不信我一劍把你刺個透明窟窿!”
陳淑華似是氣急,唰的就拔出了長劍。
“陳姑娘,你聽我說,這都是誤會——”江凌辰叫苦不迭。
“淑華,你就別在這里演戲了。”一旁,妙塵道姑冷聲說道。
陳淑華這下真是急了,指著江凌辰,對妙塵道姑道:“妙塵師叔,這人滿口胡言亂語,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山派的弟子!”
妙塵道姑聽得皺了皺眉:“哦,還有這事,竟然還敢冒充天山派弟子?那么我倒是不能讓他輕易下山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她又朝江凌辰喝道。
陳淑華在一旁說道:“回師叔,這人其實就是一個讀書的秀才,并無什么師門來歷,只是半途學了一點雜七雜八的武功,實力也十分不濟……”
妙塵道姑瞪了她一眼:“我沒有問你,讓他自己說。”
江凌辰只得道:“陳姑娘說的就是事實,我也沒什么可說的。”
妙塵道姑身形一晃,突然就欺身向前,手掌向他當胸拍了過來,江凌辰吃了一驚,腳下連點,踩出璇璣步三式的“流風回雪”,腰軀一擺,硬生生向左讓開半尺,險險避開這一掌。
妙塵道姑輕咦一聲,身形再次如影隨形的欺上,手掌再次向他拍了過來,江凌辰陡然一提氣,腳步連踩,又是一招“流風回雪”,身形向右滑了回來,再次險險避開。
妙塵道姑又一掌落空,但還沒待江凌辰稍稍喘息,對方的連環第三掌又已經當胸襲了過來,他重施故技,又是一記“流風回雪”,腰軀一扭,想要避開,但腳步已經亂了,對方掌勢迅疾,這次想再避開卻是回天乏術了。
“砰——”
妙塵道姑這一掌正正擊中他的前胸,江凌辰被這一掌震的蹬蹬蹬連連后退數步,最后還是沒有站穩,仰天栽倒在了地上。
妙塵道姑收掌站立,臉上卻是有點掛不住,她剛才連出三掌,已經試出,對方的功力確實不濟,也就是個江湖末流,這是半點做不得假的。
不過對方的身法倒是有點古怪,竟然能連連避開自己兩掌,倒也不簡單。
江凌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上去倒也沒什么大礙,當然這是因為妙塵道姑只是想試出他的真實功力,并沒有用上多少力道。
“師太,陳姑娘,我這次來,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拜入貴派門下,還請貴派收留。”江凌辰擔心再吃苦頭,趕緊把事情說清楚了。
妙塵道姑聽得一怔,隨即又喝道:“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是來找淑華的么。”
江凌辰道:“我只因為當初在陸府的時候,跟陳姑娘見面,有一點交情,所以想請她代為美言幾句。”
“誰跟你有一點交情!”
陳淑華啐了對方一口,這時倒是有點明白過來了,這事情可能真就是一個誤會,當初在陸府的時候,她記得對方好像也提到過這個茬,說是想要拜入峨眉門下,當個打雜的記名弟子也心甘情愿的。
妙塵道姑掃了他一眼,冷然道:“即使你說的是真,但本派向來不招收男弟子,你還是下山去吧。”
江凌辰忙又道:“在下可以做貴派打雜的記名弟子的。”
妙塵道姑心說,你千里迢迢趕來,甘心當一個打雜的記名弟子,未必沒有對淑華繼續糾纏的意思。
這樣一個居心不純的人,她當然不會待見,當即不耐煩的揮揮手道:“休要啰嗦,你還是趕緊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