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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有一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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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也說不定,天下俊才多的是,五十少進士,誰也不敢說必中的。”江凌辰直說道,反正也不在意中不中。

  “如果你真的沒中,必然就是天妒英才,或者有人故意給你使絆子。”張慕真半認真半玩笑的道。

  江凌辰苦笑一聲道:“張姑娘,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其實,我說句不當的話……”

  張慕真似乎有點猶豫,在斟酌的措辭,“若是你這次沒考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張姑娘為什么這么說呢。”

  江凌辰心道,難道她的意思也是希望我棄文從武,這跟我的初衷倒是不謀而合,可是先前我求她的時候,她卻不是這種語氣,只說我年紀太大,不會被門派接納,還是走科舉入仕的路好。

  張慕真想了想,還是沒有明說,只是道:“反正你以后就會明白過來了。而且,我告訴你,這松江城你最好也不要多待,不管結果中沒中,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這又是為什么呢。”江凌辰還是不解。

  “你不須多問,反正你以后就會明白過來了。”張慕真還是賣著關子,不挑明白。

  江凌辰覺得對方這個時候有點神神秘秘的,但對方不說明白,他也不好多問。

  “張姑娘,不知你聽說了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一件事沒有。”他隨口聊起了別的。

  “什么事?”張慕真問道。

  “就是那廬州大俠陸中庭近日續弦大婚的事。”江凌辰道。

  “這件事我倒是聽說了,怎么,你對這事也有興趣?”張慕真問道。

  江凌辰道:“我這次進京趕考,路上正好途經廬州,適逢其會,所以就不請自到,去喝了一杯這陸大俠的喜酒。”

  “是么,這杯喜酒喝得怎樣?”張慕真隨口道。

  江凌辰道:“不怎么樣,倒是喝得有點不痛快。”

  張慕真笑著道:“怎么不痛快了,那位陸大俠是不是不識高人面目,怠慢了你這位大才子了。”

  江凌辰道:“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他陸大俠倒是沒有怠慢我,只是他的作派我卻看不慣,不像是一個大俠所為。”

  張慕真道:“哦,他的什么作派,怎么就不像是一個大俠所為了?”

  江凌辰道:“他續弦娶的新娘子,是廬州都督的小女兒,棲霞派的高足喬青瑤,這喬青瑤跟那武當的卓步平本是一對互相傾心的情侶,但那位陸大俠偏偏要從中橫刀奪愛,棒打鴛鴦,你說這是一個大俠的作為么。”

  “那日婚禮當場,卓步平現身,跟陸中庭決斗一場,兩人倒是打了個不相上下,那卓步平可惜沒有贏下,還是沒有挽回那喬青瑤的心,最后傷心之下,竟然不惜以死明志,幸好僥幸被那南宮家的三公子救下,黯然離去。”

  “即使如此,那位陸大俠最終還是匆匆跟喬青瑤完成了婚禮,此等行徑,實在枉稱‘大俠’二字。”

  江凌辰說到這里,又是搖頭不已。

  張慕真淡淡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一二,我聽說那喬青瑤可是當場削發明志,跟那卓步平做了一個了斷的。”

  江凌辰道:“這一點倒是不假,所以那卓步平才會傷心之下,不惜以死明志,但我看這其中似有隱情,那喬青瑤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迫不得已,否則當時也不會痛哭流涕,傷心不已了。”

  “這位喬姑娘,倒是確實可憐啊。”

  張慕真似是有感而發,輕輕搖了搖頭。

  “這么說,你也同情這位喬姑娘,不贊成她和陸中庭的這門親事了?”江凌辰道。

  張慕真點點頭,道:“那個陸中庭,為人偽善,道貌岸然,確是一個表里不一,沽名釣譽之人,這‘大俠’二字,自是當不上的。”

  “原來你也這么認為。”江凌辰感覺遇到了一個知己。

  “算了,不說這個了。”

  張慕真揮了揮手,似乎對此事沒有多談的興致,江凌辰見狀,也就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眼看著這桌飯就要吃完,江凌辰張口欲言,卻又幾次收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看出對方異樣,張慕真問道。

  “我確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說不當說。”江凌辰訕訕道。

  “有什么當說不當說的,你就直說,我姑且聽著。”張慕真不以為意道。

  “張姑娘,那我真說了,說了你也不要怪我……”

  “嗯,你說,我不怪你就是……”

  江凌辰便直說道:“張姑娘,不知你還有什么不是師門傳授的厲害武功,可以教我的?”

  這話說出來之后,他自己都感覺有點汗顏,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厚顏無恥,犯了江湖上的忌諱?

  然而對方傳授的那璇璣步三式,他已經嘗到了甜頭,反正是有棗沒棗打一桿,即使對方不同意,也沒什么損失不是。

  張慕真聽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果然覺得對方有夠無恥,這樣明目張膽的覬覦別人的武功絕學,也虧得是碰上了好脾氣的她,否則早就一個大耳刮子打了過去,分分鐘叫你知道做人。

  不過對方是一個讀書秀才,不知道江湖上的規矩,倒是不好真的怪罪他。

  看對方神色不對,江凌辰趕緊又道:“張姑娘,你自己說了,但說無妨的,我也不白學,你可以盡管提個要求。”

  他心說,你若是再要我作詩,那我就再作一首,哦不,再抄一首又有何妨,總之包你滿意就是。

  張慕真本來都要開口拒絕了,但不知為何心中又是一軟,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心說我為什么偏偏碰到他,就變得這般心慈手軟了呢。

  想到這里,臉上驀地一熱,仿佛有什么心底的秘密被自己發現了。

  “張姑娘,張姑娘,你說句話啊……”

  聽到江凌辰的聲音在耳邊叫喚,張慕真回過神來,瞟了對方一眼,心說,我只是欣賞他的那些才學而已,誰叫他是一個大才子,作的詩那么好呢,如果他沒有過人才學,我自然半點都不會搭理他的。

  “江先生,你就真的這么喜歡學武嗎。”她說道。

  “當然,學武不好嗎,文武雙全不也很好嗎。”江凌辰理所當然道。

  張慕真想要打擊對方一番,想想還是算了,對方估計也就是練著玩,又不是真要當什么武林高手。

  “身處亂世,學點武功自保防身確實也是不錯的……”

  她自言自語,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身處亂世?江凌辰不解,現在歌舞升平,太平景象,哪里有什么亂世了。

  但看對方口風有點松動,他欣喜道:“這么說,張姑娘你是答應了?”

  “你先別吵,讓我想一想,教你一點什么呢……”張慕真真在那里想了起來。

  江凌辰見了,心中不由大喜,不敢再出聲驚擾對方,心說我又不挑,只要是過得去的武功,都可以的了。

  過了一會兒,張慕真出聲問他道:“你學過劍法沒有,要不我教你幾招劍法吧。”

  江凌辰還真沒學過像樣的劍法,聞言欣喜道:“好啊,那你就教我幾招劍法。”

  頓了頓,他又問道:“這劍法不是你師門武學么,傳授給我應該沒問題吧?”

  張慕真道:“這個你放心,若是師門武學,沒有得到師門的應允,我也不敢擅自傳授于你啊。”

  江凌辰又好奇的問:“那你教我的這幾招劍法從哪里來的?”

  他心說,莫不是不值錢的大路貨,這樣就不美了。

  張慕真道:“是我爺爺自創的幾招劍法,前時他教了我,我就教了你吧。”

  江凌辰聽了,又問道:“那你爺爺不會責怪于你么。”

  張慕真道:“沒事的,他也是閑暇無聊自創的幾手招式,自娛自樂,想必不會見怪的。”

  江凌辰聽了,直覺上感覺有點不靠譜,心下已經涼了半截,自創著玩的劍法?

  張慕真接著又道:“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學了這幾招劍法之后,不要傳授給他人。”

  江凌辰聽了,自然滿口答應不迭,別說對方沒吩咐,就是不吩咐,他也不會隨便傳給其他人啊。

  “那,那這傳授劍法什么時候開始?”他又迫不及待問道。

  張慕真想了一下道:“明天下午我來找你,你在客棧等我。”

  剛才她聽得江凌辰把下榻的客棧住址告訴了那郭本榮,心里已經記下了。

  江凌辰自無異議,當即就這么說定了。

  隨即吃罷飯,結賬下樓,兩人就告別分開了。

  江凌辰回到了客棧,讓他沒想到的是,傍晚的時候,郭本榮就找上門來,看來對于失竊的事,金刀駱府確實上了心,辦事效率也很高,當然,這全是看在張慕真的面子上。

  郭本榮此來,帶來了江凌辰失竊的錢袋,還附贈了一小段血淋淋的小指頭,不用說,應該就是那個竊賊的了。

  斷去一根小指頭,這個竊賊也算是受到了一點教訓。

  江凌辰自然稱謝不已,接過錢袋之后,卻發現數目多出了不少,多出的是幾錠成色十足的官銀,加起來足有一百兩。

  這多出的銀兩他自然堅辭不受,看他態度堅決,郭本榮卻不過他,最后只得收了回來。

  不過他看出,對于那“施舍”十兩銀子之事,對方并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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