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的位置非常不湊巧，一聲金黃的盔甲走在一處峭壁邊緣，后方的爆炸聲想起的時候，他也被火炮集火了三輪。
峭壁上的新軍士卒怕他不死還專門丟下去幾十個手榴彈，煙塵中后面的建奴甚至都找不到那一塊是豪格的尸體。
接著峭壁爆炸，巨石滾滾而下，豪格的運氣不錯，新軍順手就把他埋了，新軍不以人頭記功，所以他應該避免了戰后被扒出來拼湊的命運。
濟爾哈朗倒是活的好好的，但是他想接應豪格，接應入關的建奴，還要派人打通身后的道路，還要躲避兩邊山林射擊來的紙彈。
所以濟爾哈朗很忙，忙的焦頭爛額，一輪突襲之后，戰事陷入焦灼，黑夜給予建奴很好的掩護，新軍上下沒有信心在半夜沖下山崖解決對面的敵人。
所以燃燒彈到處就會有一陣激烈的槍聲，沒有燃燒彈的地方，只能射擊那些晃動的人影。
好在年三十的夜，地面是白色的，大雪是非常優秀的反光材料，當燃燒彈數量到一定程度之后，建奴這邊變得明亮了。
有建奴試圖去踩滅那些火球，但是要么被集火射擊成為火球燃燒的養料，要么惹火燒身成為新的火源。
除了個別聰明的想起用刀子鏟土埋滅火球，可惜這種聰明人是少數，而且經驗推廣難度急大。
濟爾哈朗覺得自己派出了好幾波去找豪格的人都沒有傳回消息，倒是臨近的幾個炸點的人開始陸陸續續朝這邊集中。
但是集中的人數一多，往往就成了新軍火炮照顧的目標，在炮火下集結密集陣型，不僅需要勇氣，還需要運氣還有優秀的馬匹控制技術。
當然崩裂的山石堵塞了道路，山石炸裂處往往都是漆黑的環境，限制了馬匹的行走，火光和爆炸又使得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馬匹情緒非常不穩定。
所以要么放棄戰馬人爬過去，要么點燃火把帶上戰馬一起賭新軍的槍里紙彈是偏的！
盧象升并不像其他儒將那樣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他更喜歡親臨一線，命兩個家丁扛著他的青龍偃月刀。
然后等戰事吃緊的時候，或者敵將太跳脫的時候喝一聲：“刀來！”斬下敵首后高冷的笑笑：“敵羞吾去脫他衣！”
當然這只是開玩笑，實際上，這種青龍偃月刀類似于現在的杠鈴，是一種力量練習的工具。
就像關公面前耍大刀這個比喻，他不僅證明了在專業人員面前賣弄，還證明了古人確實有耍大刀這個職業。
街頭的武術賣藝團體，往往用耍大刀證明自己的力量，然后再來一個胸口碎大石，或者背上在墊一個釘板，來一個胸口碎大石加強版。
而實戰中用這種一百多斤的青龍偃月刀，確實是一件很腦殘的事情，太消耗體力，戰場上拼的就是體力，拼的就是意志！
所以這種重兵器并不適合戰斗，盧象升的臂力驚人，弓馬嫻熟，所以他是一個善于射箭的人。
這一會他正拿著弓箭，射擊那些企圖燒山的建奴，只不過冬天山林里的落葉堆積，有很多地方還是燃起了火苗。
盧象升正射的開心，突然傳令兵從山頂下來：“盧總督，黃得功將軍發來燈語請求突進！”
盧象升皺起眉頭，黃得功有些激進了，這個時候應該放炮射箭，他不認為訓練半年的新軍能肉搏過建奴。
盧象升考慮了一下子：“傳我將令，前進五十步止，用火銃手榴彈射擊敵軍，炮兵密切關注戰場聚集的建奴，防止敵人反撲！”
前進到五十步正是手榴彈能投擲的最大距離，這個距離上火銃的命中率也成倍增加，新軍也能看清對面的建奴。
這個時候最大的危機不是建奴可能逃出包圍圈，而是對方的反撲，四萬人包圍兩萬人，并不是絕對優勢。
即使第一輪炸藥和連續的火炮火銃射擊，但是估計能打死四分之一的建奴就謝天謝地了。
也就是說這個時候雙方的兵力比變成了三比一，不趁著這個時候繼續擴大優勢，而是想著上去拼刺刀這是非常不明智的。
太子殿下準備的炮彈紙彈都非常充足，年都過完了，這個時候不射出去，留著過下一年么！
當盧象升得知朱慈烺給這一戰準備了兩萬發各式炮彈的時候，他樂的后槽牙都出來了，兩萬發炮彈，每個建奴就能分到一個。
這幾乎是東宮作坊一個月的產量，一直新軍也沒有精力什么高列度的戰爭，所以朱慈烺大概囤積了四萬多發各種炮彈。
考慮到這一戰的重要性，朱慈烺讓兩營帶了一半，在朱慈烺想來，省著點用，足夠用于整個戰役了，畢竟兩萬建奴一人都能分到一發。
但是盧象升可不管什么規劃，什么戰役，再他看來，哪有什么戰役規劃，這一戰就是東線戰場的全部。
完全不用留手，有多少炮彈就給我打出多少炮彈！至于這一戰之后的事情，那完全可以在找東宮要嘛！
反正他只管打仗，后勤的事情自然有東宮的人負責，他的心里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打贏了就是對的，要是打輸了省下再多彈藥也不會有人感激你。
濟爾哈朗還沒有死，他躲在兩塊石頭的夾角，完美的躲過了兩面的火銃，而火炮又沒有這么高的精度，所以他還活的好好的。
盧象升看著身后的炮兵抗著一個一抱粗以上的大鐵筒子往前他奇怪的問道：“你們這是什么炮？這么薄不炸膛么！
炮兵抹了抹額頭的汗：“回盧總督，這個跟擲彈筒一樣，射不遠，埋在地里打，也就一百步不到的射程。裝藥少，又是鋼的，不容易炸。”
盧象升疑惑了：“那管啥用？”
炮兵得意的說道：“但是他藥包分量足啊！您看，我們準備用這幾個炮把奴酋炸死！炸不住也能震死他！”
這個炮實際上就是后世的沒良心炮，射程非常短，但是在攻堅、防守或者這種近戰中作用還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制造簡單，唯一限制它的就是鋼材質量，在降低射程之后，勉強也算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