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列看著檸萌有點火大:“降價?你以為這是大白菜?就算明天給你拿去賣,你賣得出去嗎?豬腦子。”
“陳列,你!”檸萌被氣得臉都紅了,但一下子又想不到很好的話進行反駁,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沐風和牧千野。
不過,沐風似乎習慣了陳列和檸萌的相處方式,邊收拾紅色能量塊邊幸災樂禍地笑著,沒有插嘴的意思。
牧千野更是恢復成以往的表情,往前面走了兩步,近距離和檸萌對視:“你今天戰斗時違抗命令,自己去逞能了是嗎?”
盡管牧千野的聲音非常輕,如同微風拂過水面,可還是讓檸萌一哆嗦,沒有了剛剛的氣勢:“大姐頭……我干掉了一架羅剎級戰機……”
“嗯,我知道,我沒說不是你干掉的,我在問你別的問題,回答我。”牧千野抬手整理了一下檸萌稍微有點凌亂的頭發。
但檸萌根本不敢看眼前這個人在干什么,瞬間就耷拉下腦袋,望著自己帶有硝煙痕跡的卡通小布鞋:“是,我違抗了撤退命令……”
“為什么?”牧千野看了一眼檸萌額頭處還沒有完成包扎的傷口,拿過一旁的醫療箱,“是陳列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覺得他的命令是錯誤的?”
“嘶……”消毒噴霧和傷口相觸讓檸萌忍不住齜了一下牙,可她不敢有更多動作,馬上繼續開口,“都不是,是那個人前面偷襲了我,我想干掉他再走……”
“嗯,好想法,我們作為匪幫,被人欺負了一定要還手,這點我非常贊同。”牧千野點了點頭,音量提高了那么一絲,手上的包扎動作沒有停。
這讓檸萌以為牧千野是在夸獎她,懷著一絲小歡喜抬起腦袋,但她看到牧千野那藍色的瞳孔時,又瞬間低下頭,因為她知道自己高興早了。
果然,在下一秒,牧千野獨特的聲音又傳入了檸萌的耳朵:“可在你動手之前,有沒有想過,你的隊友在等你,你的一意孤行,很可能會害死他們,你是覺得干掉一位陌生機師,比你隊友的生命還重要嗎?”
“我……”檸萌的眼前逐漸變得朦朧,手指不斷擺弄著衣角,久久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了。”牧千野輕撫了一下檸萌的額頭,放落手中的紗布,“下次你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會怎么做?”
“要跟著撤退,不能意氣用事連累隊友。”檸萌一邊說,眼淚一邊滴落,鞋面都濕了一小塊。
“好,這次我念你是第一次,罰你到機艙里把五架戰機都擦洗一遍,下次如果再犯,我禁你一個月不許吃零食,要是還有第三次,以后就不用再叫我大姐頭了,你同意嗎?”牧千也用右手托起了檸萌的下巴,讓檸萌的眼睛和她對視。
“同……同意。”檸萌快速擦了擦眼睛,直到把淚痕擦干。
“那去吧。”牧千野拍了拍檸萌的腦袋,指了指機艙所在的方向。
這次檸萌沒有再說話,迅速爬下會議桌,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留下的黑腳印,徑直往門口走去。
看著只用三言兩語就把檸萌收拾服帖的牧千野,沐風滿臉佩服,暗嘆著這簡直是教科書級別的教育方式。
陳列的表情也和沐風差不多,他自認為,如果這件事換他來處理,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好。
待檸萌走遠后,牧千野便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小盒子,熟練地取出一根女士香煙叼在嘴里并點上火,隔著很遠都能聞到淡淡的薄荷味。
“頭,我先去把東西放好。”沐風拍了拍手中滿是紅色能量塊的儲藏箱,轉身也離開了主控室。
這么一來周圍就只剩陳列跟沐牧千野了,頓時變得異常安靜。
“給我一根。”陳列走到牧千野身邊。
“最后一根了。”牧千野把燃到一半的女士煙遞到陳列面前,聲音依舊很輕。
“謝了。”陳列沒有半秒猶豫,伸手接過,輕輕一吸,直到一股清涼感直沖腦門,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這次的聯盟任務沒有完成,我們的信用度可能就要掉到負分了,下一個任務恐怕很難接到。”牧千野往旁邊的會議桌上靠了靠,隨意地說了一句。
像在星匪聯盟接受的任務,一般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接任務的匪幫超時或者沒辦法完成,會直接扣除信用度。
當信用度變成零的時候,該匪幫就會被強制降級,聯盟貢獻也會被清零。
像陳列他們這種最低等級的匪幫,已經沒法再降了,信用度就會直接成負數,連最低等級的任務也很難再接到。
畢竟沒有一個雇主愿意把任務交給沒有能力完成的匪幫,除非是那種付出與回報不相等,沒匪幫愿意接受的任務。
“嗯,肯定要被警告了,但我們的貢獻值沒多少,清零了也不虧,就是要多花點時間,把信用值重新弄上去了。”陳列一談起這個就覺得很頭疼。
因為他們的匪幫從創立至今,有大半年了,只完成過三次F級任務。
接受了卻沒有完成的任務足足有五個,三次逾期,兩次沒法完成,信用度就是這么掉光的。
其中最主要的問題是陳列等人剛入行,不懂得綜合己方的實力去評估任務難度。
每次接到的任務不是難度太大,就是過程太繁瑣,需要很多時間。
這次他們好不容易弄清楚里面的門道,接到個比較好完成,難度也不是很高的任務,沒想到還會出現這種意外。
不過,雖然匪幫的信用值崩掉了,前面幾個月算是白干,但整體而言,陳列等人還是大賺的。
畢竟只要風頭過去,貨物一出手,他們手里的資金瞬間就能轉換成戰斗力,匪幫也擁有E級的實力。
只要實力足夠,瘋狂刷F級的任務,無論是信用度還是貢獻值,遲早都是會上去的。
“那等這次事件結束,我們就先把匪幫的信用度和貢獻值都提升到E級吧,這樣匪幫也能有個名字了,你想好叫什么沒有?”牧千野扶了扶單片眼鏡,轉頭看著陳列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