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奇正吃過午飯,稍事休息之后,就再次前往會場。
作為“新人”,當然得稍微提前一點入場,表達謙遜的態度。
在迎賓的指引下,于奇正到自己那張桌子邊坐下,勾柳二女站在身后。
剛剛坐定,一陣爽朗的笑聲便傳了過來:“哈哈哈哈。兄弟,我就說了,這個位置肯定是你的。”
于奇正連忙起身,對大步走過來的倪大虎雙手抱拳:“倪大哥……”
倪大虎急忙一直手按住于奇正的胳膊:“你我兄弟,不須如此客套啊。”
這一幕正好被其它幾個經常的人看到。
其中一個中年儒商模樣的人過來笑道:“聽犬子說,于總都料乃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我家那茶莊,還得于賢侄多多費心了。”
于奇正立即反應過來,這人是茶莊陸公子的老爹。急忙行禮應答一番。
這時,其他幾人也過來打招呼。有酒樓龔老板和幾個鎮的鎮長等人。
不過,不管認識不認識,逮住了就是一頓商業互吹。
獅王,對于武師來說是一種榮譽。對于這些后臺老板來說,就是一種實力的展示了。
手下能有武功超群的人,證明這老板無論是財力,還是聲望,在本地都是排的上號的。
能坐到這個臺上,代表著從此就能與這些人“平起平坐”了。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王豹最后一個怪笑著出場。
于奇正想著正好借這么個機會息事寧人,于是笑著行禮:“王兄……”
“不敢當!”王豹陰陽怪氣地說:“我與你還沒熟到稱兄道弟的地步吧?”
眾人皆是臉色一變,在這種場合下說這話無疑于當眾打臉。
于奇正微微一笑,改口叫道:“王總都料……”
王豹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這就更不合適了。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沒可能這竟陵城有兩個總都料吧?萬一有人叫一聲總都料,這不是很尷尬的事嗎?”
這話就已經非常明朗了。所有人都知道,王豹這是來找茬的。
于奇正答道:“在下這個總都料,只是自己下面的兄弟們亂叫的。”
“既然是亂叫,那就應該改過來啊。于都料,你說是不是啊?”王豹繼續咄咄逼人。
“王豹,你這就過了吧?”倪大虎怒道。
其他人也紛紛相勸。
王豹倒不敢直接懟倪大虎,語氣稍軟:“倪幫主,您虎膽雄威,竟陵城無人不知。若您不嫌這營造之事出工費力賺點小錢,我王豹第一個奉您為總都料,絕無二話。”
插足別人行內事,是一個大忌。
現場的這些人不是一方鄉鎮的土霸王,就是某個行業的老大,相互之間并無競爭。
王豹這話的意思很明確,這是營造業的行內事。這話一出,倪大虎也不好說什么了。
“張縣令到……”
作為本縣一縣之主,張有德自然是壓軸出場了。
他邁著官步面帶笑容對著在場的這些人一一揮手,最后走到于奇正這邊說:“恭喜于總都料。”
于奇正連忙答道:“都是托張明府的福。”
張有德笑道:“剛才看大家挺熱鬧的,在聊什么啊?”
其他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時,王豹開口道:“張明府,為了增加點趣味,適才小民正與新獅王于都料商談是否來點彩頭,大家開心開心呢。”
賽馬博狗之時,下一些賭注,雖然官府不做提倡,但也沒明令禁止。
這獅王之王盛事,各自拿些銀錢出來做注,圖個一樂,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王豹轉而對于奇正說道:“就不知于都料有沒有雅興同本人玩一玩啊?”
于奇正只得硬著頭皮問道:“不知王……打算下注幾何啊?”
王豹鼻孔朝天:“這樣吧,也就各拿出一千兩紋銀玩玩吧。”
于奇正一聽愣住了。
曌建筑從成立到現在也就幾個月時間,加上大部分都是分配給各級員工,于奇正自己能有多少錢?
一千兩紋銀對他來說,可是個巨額的數字,肯定拿不出來。
于是當即賠笑道:“您家大業大,我可沒這么多錢,實在賭不起。”
王豹陰笑道:“既然這樣,那于都料輸了,可以用別的來代替啊。”
于奇正疑惑地問道:“什么意思?”
王豹道:“我下注千兩紋銀,賭我的獅子拿下獅王之王。若沒能拿到,這錢就作為城中公用之資。”
于奇正沉聲問道:“若拿到了呢?”
王豹指著柳如煙狂笑起來:“于都料這位二夫人可是艷名遠播啊。咱們臺上這些人,或許都曾見識過。可下面那些百姓,卻都沒見過咱竟陵城花魁的絕世豐華。若我的獅子拿下獅王之王,二夫人就在這臺上舞一曲,如何?”
不等于奇正表示,采薇氣得渾身發抖,跳出來指著王豹的鼻子說:“你這個混……”
柳如煙一把按住采薇的手,死死地盯著王豹:“我和你賭了!”
場上眾人臉色皆變,暗暗嘆息:“上當了!”
王豹這么做,是一點后路都不給于奇正留,因為他說這話是有一定底氣的。
雖說都是獅王,但其中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獅王之王是八年一輪,也就是說本輪最早的獅王已經是八年之前的老人了,巔峰狀態早已經過去。武師也有了一定年歲資歷,熱血沖勁也小了許多。
而最新一年的獅王,經過一上午的激戰,這么短時間內體能決計恢復不了。況且能拿下獅王,或多或少都會受傷,實力會下降許多。
因此之前的獅王之王,都是出自第五、六、七這三屆之中。
第五屆的獅王,是倪大虎漕幫的。據說武師奪獅王之時受了重傷,這次基本上就是來應個場面的。
王豹的隊伍是第六屆的獅王。第七屆獅王,是代表城區的竟陵鎮的。
也就是說,王豹的隊伍奪冠的幾率極大。
柳如煙一開口,王豹的臉色變得無比下流:“稍等,我還有一個小小的附加條件。”
如煙咬緊牙關,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你說!”
王豹從自己的褲襠中扯出一物:“到時候還請如煙姑娘穿上這個吧。”
眾人定睛一看,王豹手中拿著的,是一件薄若蟬翼的透明紗衣。
“我漕尼瑪的老邵碧!”
于奇正狠狠一個大嘴巴扇在王豹的爛嘴上。
只見他雙目血紅,那模樣和早上的怒獅全無二致。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總是不斷提醒著自己低調低調,但這不代表著他沒有底線。
王豹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已經是完全踐踏他所能忍受的極限。
辱我可,辱我家人,當血濺三尺以對。
雖然在他心里,和柳如煙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還有待商榷。但無論是夫妻戀人或是其他,如煙是自己的家人這一點,是絕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