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奮力掙扎。歹徒一把捂住如煙的嘴,壓低聲音罵道:“瑪德,老子今天也開開葷,嘗一下頭牌的味。”
這句話可是刺到柳如煙心里去了,用盡力氣一腳跺在歹徒腳上。
歹徒吃痛,捂住如煙嘴的手也松了一點。
如煙一口咬在歹徒手上,歹徒痛得悶哼一聲,松開了如煙。
“救命啊!”如煙一邊高呼一邊拔腳就逃。
恰恰就在此時,幾聲爆竹爆炸,把如煙的求救聲完全掩蓋了。
如煙剛剛邁開腳步,歹徒從后追了上來,抓住如煙的頭發用力一扯,將她拉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如煙,終于看清了歹徒的容貌——正是在公堂上污蔑于奇正的流氓賴四!
賴四拿出一個布團,堵住如煙的口鼻。
如煙原本驚恐的眼神變得渙散,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賴四這個狗東西污蔑于奇正不成,被縣官打了一頓板子攆了出來。
跑去王豹那里,由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又被揍了一通攆出來。
過年了,這個癩皮狗無處可去,今天傍晚偷偷跑回了回龍鎮。
要說這賤人的腦回路,就是與正常人不一樣。
賴四不敢怪王豹和縣令,倒是把賬全記在于奇正身上了,心里盤算著怎么下點陰招。
本來這么回來不怎么敢見人,躲在家里躺尸,盤算著半夜去哪家偷點東西。
由于肚子空空,這個狗東西實在按捺不住了,準備去地里拔點什么先填填肚子。
出門之后就大喜過望。
和往年這個時候都在家“緊財門守歲”不同,今年很多家里靜悄悄的,好像連人都沒有。
于是找了戶人家翻進去,將吃剩的大菜狠狠吃了一通,又偷了一些臘魚臘肉和銀錢離開。
把贓物拿回家的路上,聽到曌建筑服裝廠那邊不時傳來陣陣歡呼喝彩聲。
賴四明白了,肯定是他們在唱戲之類。
回到家里,躺在硬板床上,那邊熱鬧的聲音依舊時不時傳來。
狗東西現在吃飽喝足了,也坐不住了,決定偷偷摸摸去看看熱鬧。
因為都是鄉里鄉親的,曌建筑春晚進場也就沒怎么管,基本上都可以進去看。
賴四去的時候,節目已經接近了尾聲。
柳如煙出場的時候,這個狗東西看得涎水都留下來了。
色迷心竅不說,這個色胚想到了另外一點:如果把柳如煙給弄了,豈不是可以讓姓于的痛不欲生?
最多就是時候一走了之,讓仇人心痛一輩子。
當看到柳如煙一個人出來,心中暗喜,大叫一聲天助我也,趕緊回家準備把迷藥和春藥倒在布條上。
再跑出來時,正好柳如煙經過這條巷子,當即上前去襲擊了她。
此時的于奇正他們,已經回到了家,圍坐在火爐邊。
一進門,倪大虎就大聲嚷嚷:“秦嫂,有沒有吃的?好餓!”
這大冬天的,吃什么都不如吃熱的。
火鍋一上,那些已經涼了的大菜倒進去,混合在一起的美味,誰吃誰知道。
傍晚因為趕著去看春晚,都沒怎么喝酒。
此時不喝,更待何時?幾人直接拿起碗就開始“五魁首、八匹馬”起來,很快就稱兄道弟了。
酒過三巡,倪大虎說道:“于兄弟,其實倪某前來,除了饞這邊的飯食之外,還有一件事是順便來看看。”
于奇正笑道:“倪兄請講。”
倪大虎正色說道:“兄弟,你應該知道王豹一直在暗中對付你吧?”
最近萬茛茍已經把調查王豹的一些資料秘密送了過來。
由于信息部屬于絕密部門,于奇正不可能透露很多。于是打了個哈哈說道:“聽過一些說法。”
倪大虎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但于兄弟應該沒掌握什么證據吧?”
于奇正笑道:“這個還真沒有。”
倪大虎把之前王豹找他,要求不要給曌建筑提供材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之后因為曌建筑食堂解決了漕幫兄弟吃飯的事,倪大虎就很想幫他們一把。
原本是計劃讓于奇正去官府告王豹,自己出庭作證。但考慮一下之后,還是決定放棄。
一來,王豹去找他那次也沒留下什么證據,僅僅憑自己這個人證是不夠的。
更重要的是,倪大虎本來就是闖碼頭的江湖人士,講究一個光明正大。
解決矛盾的方法往往是當面鑼對面鼓,直接擺到臺面上開干。
這種行為多少給人一種告陰狀的感覺,倪大虎內心中是很抗拒的。
來回龍鎮一方面是想吃“媽媽的味道”,另外一方面也是真想見于奇正一面,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被傳得這么神。
這次來,令他感覺不虛此行。
雙方接觸雖然短暫,但于奇正誠懇、自然、不做作的為人,給倪大虎留下很深的印象。
從其他人對他的態度,尤其是春晚時,曌建筑那些員工所表現出來的打心眼里的崇拜,令倪大虎產生了強烈的“英雄識英雄”感覺。
倪大虎這輩子最自豪的,就是漕幫弟兄們對自己真心的尊敬。
由此便下定了決心,自己這次一定要幫他一把,堂堂正正地把王豹打趴在地。
竟陵縣這一帶是平原地帶,最為適合農耕。糧、棉、魚、油什么都不缺。
但天下沒有一個真正什么都不缺的地方。
這里缺的是什么?木材。
因為是平原地帶,所以不可能有大片的森林,也不可能把耕地用來種樹。
所以,一直以來木材基本上都是依靠外運進來。
這些大件重物的運輸,自然就是走水路最為經濟和快速。
倪大虎的意思是,以后漕幫運來的木料,全部只供給曌建筑。
其他營造商有需求,只能在曌建筑這里買。
簡單點說,就是雙方合伙壟斷竟陵縣的木材市場,直接對王豹鎖喉。
除木材之外,還有河沙,也是可以控制的。
虞弘新、秦鐵牛等人聞言大喜,這樣的話以后就再不用擔心被人卡脖子了。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于奇正站起身來,對倪大虎說道:“倪兄高義,小弟我和曌建筑的兄弟們真心感激涕零。不過,此事卻只能辜負倪兄美意,還望吾兄勿要見怪。”
倪大虎不免沉下臉來,怎么也想不通于奇正拒絕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