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過去。
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晨曦的光芒重新照亮了大地。
涂山紅紅輕輕推開房門，一抹清晨的陽光照了進來，金桔色的發絲飄蕩閃這斑光。
紅色的長袍輕輕浮動，鈴鐺的輕音回蕩在風中。
見前面大石頭上盤坐這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走出門外。
“你原來在外面。”
“嗯。”狐白閉著眼睛，回了一聲。
回來后，他沒有直接回屋，而是在院里盤坐，修煉了一夜。
“把這個喝了，對你有好處。”狐白抬起手指向身邊的石桌上。
涂山紅紅疑惑，兩手指夾起那小瓶紅色溶液：“這是…”
“提升妖力的藥”
狐白處理完歡都擎天的事，回院用自己的精血，煉制了一瓶藥劑。
因為重新修煉，紅紅妖力不如之前，狐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自己的精血，幫助涂山紅紅快速提升實力。
涂山紅紅意外：“真是謝謝我的好相公呢。”
“別亂說，咱還沒拜堂成親。”
“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涂山紅紅一口飲下。
因為經過死界那事后，狐白的血脈不再像以前那般狂躁不穩，而現在變成了溫和，再經過狐白的妖力與法力改良，已經變得無任何副作用，直接提升妖力的藥劑。
狐白在涂山時不拿出來，那是因為讓翠玉靈見識到了，自己可沒安穩日子過。
在涂山紅紅飲下藥劑之后，一股暖流回旋在小腹之中，不出一會她便突破了。
“妖力果然增強了一倍！”涂山紅紅有些不可思議。
雖說之前在和容容被抓時，也見識過狐白血液的厲害，但像現在這樣的卻著實讓她驚訝。
沒有任何副作用，直接提升修為，若是讓天下之人知道狐白的血液有這般作用，恐怕天下得亂了吧…
狐白道：“好了，別愣著快走吧，各大妖國會議快開始了，一切希望已經把握在你手中，別太逞強，就算是失敗了也沒關系，大不了回涂山繼續做回你的涂山之王。”
妖國會議除各國之主外，不予許任何人參加，就算可以混入，以狐白那易容術，根本騙不過一群活了上萬年的妖怪，人類的身份暴露，對自己或是涂山，只有壞處。
“知道了。”涂山紅紅嘴角一抹淡笑。
紅紅還沒走遠，狐白緩緩睜開雙眼：“你說，我會有來世嗎？”
“突然問這個干嘛？”涂山紅紅回頭。
“沒事，只是隨便問問…”
涂山紅紅走后，一切重歸于平靜。
狐白枕著手躺下，靜靜看著那蔚藍色的天空里，白云絲絲朵朵。
清風徐過耳畔，白色發絲散散鋪在大石頭，風里，青竹的葉片輕輕摩擦聲，麻雀不時的撲動翅膀聲。
不燥不熱，寧靜而清涼，狐白單單看著，眼中倒影這藍色的天，像是思考這什么，漸漸的，半個時辰過去了。
他不禁向著天伸出了手，擋住了早晨的曦光。
“天闕…我會有來世嗎？”
“…不會。”
“這個世界，并不認可你的存在，所以轉世投胎的規則，對你也起不到作用。”
“你死了，便真的是死了，靈魂肉體意念等，什么也不會剩。”
“果然這樣么…”
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答案，但他總抱著一副希望忍不住去問。
天闕道：“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我還剩幾年壽命？”
天闕思索一會后，道：“正常人總壽命為七十年左右，除去你在死界度過的兩百年，你還有三四十年可揮霍。”
“三四十年后我同樣也會死，我們都一樣，其實，有時候，我也羨慕那些動不動活就上百年千年的老怪物。”
天闕雖然有系統，但系統功能無法為自己續命，自然也就不可能長生。
“他們會死但只不過是比我們晚。”
“其實只要活的夠充實，時間再短也沒關系的。”天闕安慰道。
“我知道了…”
半會后，狐白坐起，看向遠方，眼中劃過一絲傷感。
他知道，上蒼是公平的，妖天生修煉慢，但壽命卻可長達千年萬年，一個打坐修煉的時間，是人類的一輩子，妖的一生，人不知輪回過百次千次。
雖有苦情樹的轉世續緣，但對沒有下一世的自己來說，那也只是一顆參天大樹而已。
涂山紅紅喜歡自己，四十多年后自己離開人世，無法等到下一世，只會害了她。
自古情最傷人，當初自己別離涂山去往千萬年，紅紅為尋找自己落得修為盡失，現在尋回，卻發現原來自己根本沒有擁有下一世的機會。
人盡妖等，可到頭來紅紅卻沒有等的機會。
自己忙了這么久，甚至不惜賠下性命，強闖圈外，度百年死界，將自己的壽命剩余從十年提到四十年，是虧，還是賺？
正當狐白迷茫時。
“咚咚咚…”他的身后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狐白打開院子的大門，只見對方戴著斗笠，頭上豎立的妖耳證明著來者是一名狐妖。
黑白色的長發下，她見狐白后眼眸中閃過一絲光，她輕輕摘下斗笠。
“好久不見，狐白。”
“十一？你怎么來了？”看到熟悉的臉，狐白辨出了對方，略有些吃驚。
“涂山大當家來了北山，順便看看你是否也跟來，就如你現在所見，我們又見面了。”涂山十一笑了笑。
“真是好久不見…”
自己已經有兩百多年沒見過涂山十一了，今日相見，竟莫名的有些陌生。
涂山十一道：“你長的真快，比我還高了。”
涂山十一想起以前，活潑開朗的自己與狐白這不知世事的懵懂正太互相幫助，難免會有些感慨。
時間已經改變了太多太多…
狐白道：“你為什么一直都不回涂山？”
時刻多年，狐白終于有機會問出了這個問題。
涂山十一苦笑：“我已經不是涂山的人了。”
涂山十一繼續道：“我自愿脫離涂山的，至于什么原因，我暫且還不能告訴你。”
“這樣…”
涂山十一頓了頓，繼續道：“你可知黑狐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