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女士們，先生們：
歡迎您乘坐吉祥航空公司夜間航班koy520，前往H市。
預計空中飛行時間是六小時零三分，飛行高度9500米，飛行速度平均每小時900公里……
登機后，度厄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在機艙里輾轉反側，到處打量。
“意哥，這是什么？”
“那是呼叫鈴。”
“這個呢？”
“顯示器。”
顧意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一部電影，于是趕緊拉住度厄：“喂，我得交代你一件事。”
“什么事？”
“待會兒千萬不要請空姐給你打開窗戶，聽著沒？”
度厄聞聲一愣：“為什么？我想透透氣還不行么？”
“小心把你吸出去，然后摔死！”
“這么厲害？那我不開了……”度厄縮了縮脖子，繼續向上打量。“這個呢？這是什么？”
“那他媽是行李架，上次坐高鐵不告訴過你了么？
“不是啊，我說的是行李架上的東西。”
顧意扶額，一臉無奈：“行李架上的東西叫行李。”
話音剛落，度厄忽然轉過身，手里抓著一只造型奇特的玩具布偶。
“嗯？這是什么東西？”顧意好奇地坐起身，“是小爽帶的么？”
后排的蘇爽抬起頭：“哎，有個娃娃？不是我帶的啊，我的在箱子里。”
“意哥，這是你的啊。”度厄將娃娃翻個身，露出后背，“看，有你的名字。”
顧意微微一愣，伸手把玩具娃娃接了過來。
上面三個字——贈顧意。
“美女您好，這是飛機上贈送的禮物嗎？”
顧意抬頭，看向正經過機艙的空姐。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飛機上沒有贈送過這類玩具娃娃。”
沒有？那這是誰放的？
顧意回頭打量了一下，機艙里的乘客沒有什么熟悉的面孔。
“不知道，好奇怪啊。”
度厄伸手接過了玩具娃娃，重新放回了行李架。
叮——
起飛后不就，飛機爬升到足夠的高度，機艙里又傳來乘務長的聲音。
夜間航班koy520已上升至原定高度，為保證乘客休息，我們將熄滅照明燈，祝各位旅途愉快。
話音落下，頂燈的光芒逐漸減弱，黑暗壓了下來。
“意哥，我想去廁所。”度厄忽然轉頭，把聲音壓得低低的說。
“去吧，不要打擾別人，廁所不會用的話叫一下乘務。”
“哦哦，好！”
顧意按下伸展按鈕，翻個身蓋上了毯子，陷入了睡夢。
機艙里很黑，角落里偶爾會有閱讀燈亮起，萬籟俱寂。
不知道睡了有多長時間，蜷縮在一起的顧意忽然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肩膀。
不是手的感覺，好像是一種軟綿綿的力，一下一下頂在他另一側的肩胛骨，力氣逐漸加大。
“別鬧！”
顧意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掙開，伸手揮了過去，什么也沒打到。
這半睡半醒之間他也沒多考慮什么，只覺得應該是上廁所的度厄回來了。
就這樣靜了大概十幾分鐘，突然之間，又有人再次推搡他的肩膀。
一下兩下三下，顧意忽然睜開了眼睛。
“度厄，你有病啊！”
話剛出口，顧意忽然發現度厄已經熟睡，而走廊中空無一人。
什么情況？
他心中一顫，四下掃視，發現小爽和小伍也已經睡著了。
“難道是見了鬼了？”
站起來找了一圈，沒有人，連空姐也沒有。
顧意感覺莫名其妙，于是伸手去摸自己的水杯，打算喝一口水。
手剛剛落下，他發現指尖傳來的觸感不太對。
那東西軟綿綿的，不是水杯的觸感。
“我擦！”
顧意猛地抽出了手，被抓在手里的是剛才在行李架上找到的布偶玩具。
“……”
“你推的我？”
布偶不動，靜靜地看著他，漆黑圓潤的眼球閃過一絲光亮。
“不說是吧，行，我給你找個伴兒。”
顧意放下布偶，從行李架拽出自己的包，將404病院里帶回來的娃娃拽了出來。
啪——
洋娃娃很不樂意，伸著短短的手臂朝顧意的臉來了一下。
“我嘞擦，我命犯娃娃？”顧意一巴掌打在它頭上，“小吉，給我瞅瞅這是什么東西。”
小吉，這是顧意給404洋娃娃取的名字。
沒了一顆眼珠子的洋娃娃轉過頭，頓時看到了那只布偶，很快開始渾身發顫。
啪——
布偶被打落在地。
“嗯？這是什么？”
顧意低下頭，忽然發現寫著自己名字的那張紙條后有個拉鏈。
拉鏈的位置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什么東西，周圍凸起了四個角，像是個盒子。
他伸手拽住了布偶的拉鏈，一只手機。
NOKIA 1110，一款直板功能機，就是網上一直流行的“有內鬼，終止交易”的那只手機。
“這是給我的？”
顧意翻來覆去看了兩遍，然后按下開機鍵，還沒等反應過來，手機瞬間亮了。
這手機竟然沒有關機。
而就在三秒之前，它收到了一條短信。
“去單耳佛耳洞。”
顧意滿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去單耳佛耳洞？難道是什么暗號，類似于芝麻開門這樣子？
不過……
顧意站起身，再次四下打量。
這條短信發的這么及時，自己一拿到就發了過來，那發短信的人肯定就在機艙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
“先生，飛機飛行途中或許會遇到顛簸，請您回到位置上。”
此時，有空姐走了過來，貼心提醒。
“哦，我想要一杯可樂，謝謝。”
“好的，您稍等。”
顧意坐回到椅子上，重新拿起那只布偶。
這東西做的很粗糙，有部分針腳還露在外面，不過大體形狀還是素質的挺成功的。
這是一個人形生物，但腳趾只有兩根，和反芻類動物差不多，身子很長，但脊背佝僂，身后有一雙很大的翅膀，圍過來幾乎可以包裹全身。
“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意哥，你在做什么？”
此時，蘇爽從毯子下露出頭，滿臉茫然地看著他：“你拿著兩個娃娃做什么，過家家啊？”
“沒什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