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刺骨。
顧意舉著電話,陷入了思索中。
又是海源基金會?
當年爸媽得到他們的,按照指定地點出去探險,直到現在都生死未卜。
現在他們又愿意承擔自己一切的探險經費。
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難道他們這些年一直在利用探險者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么?
那這東西到底會不會就是自己拿到的那本巫湯記?
連自己都能發現的黑水莊,海源基金會會一連八年甚至更久都沒找到線索么,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又或者他們找的不是巫湯記?而是另一件東西?或者是幾樣東西?
想到這來,顧意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他爸媽是專業級的探險者,而海源基金會則是個龐大的金融帝國。
由這個基金會提供了詳盡的探險地點和資金,而父母則提供專業的探險技術,以他們之間的強強聯合,怎么可能找不到連自己都能找到的巫湯記?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找的是其他東西,而爸媽就是在找這東西的路上遇難的。
這個海源基金會這么熱情的要自己,難道是因為他們找了八年還是沒有找到,所以還在繼續物色探險者么?
“顧意?”電話里響起聲音。
顧意微微回神,抿了抿干澀的嘴唇:“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秦總監您繼續說。”
“也沒什么事兒了,我先幫你約時間吧,你去一趟事務所。”
“等等,秦總監,我明天要出發了。”
電話另一頭忽然一愣:“要去下一個探險地點嗎?”
“嗯對。”
“那好,等你回來我們再詳談?”
顧意深呼了口氣:“好的,等我回來我會過去拜訪的。”
“好。”
電話掛斷。
顧意轉頭看向度厄:“阿度,你剛剛跟我說什么來著?”
“大兇之兆,此去兇多吉少。”度厄一臉嚴肅。
“那好,你跟我們一起去,到時候幫我們破劫。”
“啊??”
“不同意就沒飯吃,同意的話還能拿工資。”
顧意用微笑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邁步向小區內走去。
“哎哎哎,要不再商量商量啊?”
度厄非常郁悶,拔腿就追了上去。
小區里不只是路燈黑,就連樓道里的燈都沒有多少光。
堆積著雜物、自行車的樓洞里亂糟糟的,想要順利穿過還必須打開手電筒。
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地上了樓梯,幾步就到了二樓。
貼著厚厚一層小的電表箱不知道被誰家打開了,里面有三戶的表盤一直在閃爍,顯示著欠費的狀態。
顧意伸手去關箱門,忽然發現自己家的電表盒上的鎖不見了,電閘上的積灰缺了一塊,像是剛剛被人碰過。
“……”
“我家用的是電子鎖,不會進小偷了吧?”
顧意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剛要去拉門把,站在身后的度厄立刻攔住了他。
“里面有東西。”
“東西?”
“不像是人。”
度厄露出個陰沉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詞,隨即一巴掌拍到了門板上。
呼——
陰風從樓底倒灌了進。
顧意瞪大了眼,剛想要出聲。
緊接著,屋子里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屋門自動打開。
霎那間,一團絮狀的黑霧從面前飄過,“噗”一下沖出了半開的陽臺。
“什么情況?!”
顧意著急忙慌地進了屋子,發現所有東西都被翻得亂糟糟的,像是遭了賊一樣,到處都是散落的衣物。
度厄關上窗子,手掌在門框上摸了摸,“刺啦”一聲,一股黑煙消散在了空氣里。
“你被人盯上了。”
聞聲,顧意微微皺眉:“我?”
“看看丟沒丟什么東西。”度厄說完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丟東西?
顧意心里一顫,轉頭看向臥室里的桌子。
在桌子上放著一條米黃色的毛巾,邊上還掛著一個公眾號的二維碼。
這是自己當初用來包裹巫湯記的毛巾,從黃教授家回來之后就被他丟到了衣櫥里,怎么現在又出現在了桌子上?
顧意瞪大了眼。
難道是有人來找巫湯記??
可是從節目正式開播到現在,才短短的四個小時,誰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查到自己的地址,還直接闖進了家里?
除非……
除非一直都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知道自己住在哪兒,什么時候出門?
甚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還就在自己附近徘徊?
為什么?
顧意臉色瞬間蒼白,伸出手,從大衣口袋里拽出了母親留下的吊墜。
不可能這么巧的,自己剛剛從文遠縣得到了那本古書,發現了那個跟吊墜一模一樣的圖案,然后馬上就有人來偷書。
怎么會這么巧呢?
難道這些年,一直都有人在自己附近,想要追查父母的下落?
會不會就是海源基金會的人?他們藏在自己附近多久了?他們為什么要監視自己的生活?
顧意坐到床上,腦子里亂的像是漿糊一樣。
直到最后,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如果自己身邊真的一直有人監視,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覺得爸媽沒死,還有可能回來。
而這些人需要靠自己,來捕獲關于自己父母的信息。
“度厄,度厄!”
門推開,度厄走進來:“干什么?大晚上的叫魂?”
“我問你,關于這個吊墜的事,你知道什么嗎?”顧意拿出自己的吊墜,送到他手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想要這根吊墜,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得到它。”
“應該?”
度厄撓撓頭:“我總覺得這根吊墜跟我有關系,但是有什么關系我又想不起來。”
“你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根吊墜么?”顧意問。
“應該是……見過的。”
“在哪兒?!”
“不知道。”
顧意失望地坐回到了床上:“我一直都覺得我的父母只是在一場探險之中除了意外,但我沒想到這件事會越牽連越多,他們當年的探險到底是找什么?為什么八年了還會有人監視我?”
“一個盒子,一個紫色的盒子。”
度厄喃喃了一句,眼睛開始越瞪越大,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顧意猛然轉頭:“什么盒子?”
“我……我……”度厄舉起雙手,揪住了頭發,“我不知道,什么盒子?誰說的盒子?”
好吧,這家伙又忘了。
顧意看著手中的吊墜,不禁變得憂心忡忡。
看來自己父母的遇險沒那么簡單,就是不知道海源基金會知道多少這其中的事情。
跟騰閱的合作看來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