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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繞遠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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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款待!”

  “歡迎下次再來。”

  離開了中村屋的店門,現在的天色已經初步暗了下來。

  中村屋離館山站的距離只要寥寥一兩百米,只需要走兩三分鐘就能到達,對于需要搭電車回家的高山一實來說,是非常方便的。

  乘著最后的一絲余暉,少年少女并肩走在路上看著時不時游動而過的車輛行人,踏上了各自的路途。在這其中,就算是沒人說話,也不會讓彼此之間生出尷尬之情。

  相反,兩人還對這種各自都有一定自由空間的愜意氛圍感到了一絲享受。

  “鷹山桑不是住在館山嗎?”高山一實手上捧著在店里沒有喝完的桔子汽水,看起來她終于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困擾了許久的問題:從走出面包房之后,自己是在朝著車站的方向走著的,但鷹山和海似乎也有乘坐電車的打算,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旁。

  隨著高山的搭話,鷹山和海的視線也從地面轉移到了身旁的女孩。

  落日的余暉將她的發絲染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隨著微風的吹拂,披下來的發絲正溫柔地拍打著她的臉頰。

  只要保持不笑的高山,是無愧于被稱作為美少女的——當然,如果笑的幅度不大的話也稱得上。

  短暫地將目光在女孩的側顏上停留了片刻,鷹山和海很快回答道:“我是住在館山。”

  “既然是住在館山,為什么跟著我走到了車站?”

  高山一實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了與自己同行的鷹山和海,語氣里滿是疑惑。

  “因為……”鷹山和海在此時也發覺過來,自己似乎是一時間忘記了要回家,不由自主地就跟著女孩走到了車站的位置。雖然是自己的疏忽,但鷹山并不愿意就這么承認下來——這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遲疑了一會兒,鷹山和海這才想到了足夠讓自己滿意的回應方式:“因為我有一種習慣,喜歡繞遠路回家。”

  “這樣嗎……”看著對方沉吟了好一陣子才給出回答的樣子,高山一實的第一反應并不是相信,而是略微的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不過深究下去對自己也沒太大益處,就當是他真的有這種習慣吧。

  捏了捏鼻子,鷹山和海看似隨意地找起了話題:“話說回來,富浦有什么不錯的店鋪嗎?”

  有了自己的起頭,高山一實才算是把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富浦嗎?我第一推薦的就是一家回轉壽司店,采用的都是本地的新鮮食材,而且價格也相當公道!還有枇杷俱樂部,那里的冰淇淋實在是一絕……”

  聽著一旁女孩興致勃勃的解說,鷹山和海只感覺頭都要大了一圈。但這畢竟是自己拋出去的話題,就算聽得再頭大,也不得不裝作耐心地聽下去。

  在交談之際,無論是高山一實還是鷹山和海,都是不經意間放慢了各自的步伐,想要讓現在這一段時間慢一點過去。

  但總會有分開的時候。

  “那么……明天見了,鷹山桑。”

  “嗯……明天見。”

  勉強地擠出了笑臉,鷹山和海有些遲疑地伸出手揮了揮——這還是自己頭一次這么“正經”的與朋友道別,在往常都是很隨意的。在今天,高山一實算是第一個吃到螃蟹的人。

  只能說……高山這個女孩,身上帶著一種讓人心情愉快的魔力。

  “當架子鼓響起來的時候,一切的痛苦都會被忘記。”

  回到自己的住處后,鷹山和海第一件事不是躺在床上休息、或是打開客廳的游戲主機,而是來到了架子鼓前,拿起鼓棒亂敲了一氣,維持著這種沒有絲毫節奏與美感,甚至說是完全為了發泄而敲打的鼓聲,一直到沒了力氣為止。

  消耗完所有體力出一身汗,休息一陣后再洗個澡,再加上一次質量極佳的睡眠……這樣的感覺絕對是很爽的。右肩處隱隱傳來的脹痛絲毫沒有影響自己敲擊的動作,反而還因為激烈又雜亂無章的敲擊而忘掉了疼痛。

  洗漱完畢后,剛打算吹頭發的鷹山和海忽然是聽見了不遠處,被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來電鈴聲。

  拿起手機打開翻蓋,沒有在意還滴著水、濕漉漉的頭發,鷹山和海下意識地按下了接通鍵,隨后將其放在了耳邊。

  “你好。”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音色與自己有著不小的相似度:“和海,我給你聯系的英文課,你周末一定要去。具體的地址我會讓人交到你手上,這你就不用多慮了。”

  “知道了。”在聽到他聲音的第一刻起,鷹山和海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來電的人正是遠在秋田的父親,鷹山裕久。對方的背景音時不時地傳來陣陣的呼喊與機器的“咚咚”聲,想必他這一通電話,是從酒廠打過來的。

  “英文老師是我的一個朋友,而且是出于和我的友情來為你上課,不是私人教師,沒有收取任何費用。所以你一定不能怠慢,別把你的臭脾氣帶過去。知道了嗎?”

  在對方說話的時候,鷹山和海一直都保持著安靜,直到他說完,自己才給出了回應,不過還是寥寥的一句話:“知道了。還有嗎?”

  結束了這個話題,電話兩頭都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偏偏還都沒有一方主動掛斷,似乎是在等著彼此之間的另一個人開口。

  “等到暑假,來秋田吧。”電話另一頭的鷹山裕久頓了頓后說道:“你還在玩樂隊?在高中玩玩就夠了,高中畢業后就給我老老實實去工作,明白——”

  還沒等另一邊鷹山裕久說完,鷹山和海就先一步地掛斷了電話,將其隨意地甩到了沙發上。手機在空中完成了一道賞心悅目的拋物線,落在柔軟的沙發上后還彈起了一下。

  持續了好幾分鐘的吹風機的噪音后,好不容易才恢復平靜的客廳又響起了陣陣的電視聲,看起來鷹山和海早就把幾分鐘前的一通電話帶來的不爽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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