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沒想到你也決定來京城發展了，一想到以后有機會跟你再次合作，真是讓人高興啊。”
不過話說回來，胡戈這態度貌似也把自己放得太低了點吧？
“老胡？你怎么會在這里？呃，我差點忘了，墨雨傳媒早就已經官宣過了，《瑯琊榜》這部戲就是專門為你開的。”
“也不能說是給我開的，我跟云墨以前有過合作，這次完全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的結果，談不上有什么特殊。”
萬倩：“……”
說老實話，胡戈剛才的這番話，連在旁邊站著的方云墨都覺得有點聽不下去了。
如果用2021年的話來說，那就是這番話說得簡直太“凡爾賽”了。
什么叫“機緣巧合之下”？
這個世界上的“機緣”的確不少，可怎么沒那么多砸在別人的腦門上呢？
說到底，還不是那句“之前有過合作”讓胡戈比其他人要少走了N多的彎路？
雖然當初胡戈跟唐仁影視解約的時候，雙方都是在公開場合把話說得是滴水不漏，皆大歡喜，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圈子終究是沒有不透風的墻的。
最簡單的——至少現在圈子里有七成的人都知道唐仁影視之所以這次在胡戈解約的問題上表現得那么豁達和開明，原因完全是被墨雨傳媒……或者說是方云墨的金錢攻勢給硬生生砸趴下了的。
眼都不眨的為一個演員掏出兩億元的違約金，這股子魄力還真不是什么人都能下得了這個決心的。
如果要拿這個來作為“曾經合作過”就會享受到的待遇的話，那么即便是最保守估計，想要加入墨雨傳媒的人至少也能把長安街給站滿……
而除了這個問題之外，胡戈的表現也有點出乎方云墨的預料。
他只是稍微客套了一下，胡戈這家伙就跟見了明星的粉絲似地，直接和萬倩聊了起來。
而且什么叫“以后有機會跟你再次合作”……
今天明明是我們公司為了《瑯琊榜》這個項目而舉行的試鏡活動好不好？
既然還是試鏡，那就表明至少在結束之前，萬倩都還只是一個普通演員而已，你這會把話說那么近，那要是等會結果出來了，說不得還把大家都整的尷尬了。
選上了，搞不好人家以為是你胡戈在這個過程中使了什么人情；
沒選上，豈不是讓人以為連你胡戈的面子都不管用？
“老胡，人家還等著要進行試鏡呢，你們倆就算有什么話，能不能等到試鏡完了再聊？”
方云墨直接打斷了胡戈和萬倩的進一步交流。
倒不是他覬覦胡戈能和萬倩這么自來熟……
這家伙實在太沒眼力勁了，且不說今天這場試鏡你明明就是個不請自來的背景板，就算你是主考官，現在難道是你們聊天敘舊的時候嗎？
難道你沒看見對面那個經紀人臉色的喜色已經快要凝結成實質了嗎？
估摸著你們倆要是再多說幾句，她大概就會在心里開始計算該在合同里要多少錢的片酬了吧？
“呃……不好意思，我們有幾年沒見了，一時有點忘形……”
呵呵，看出來了，你小子不僅是忘形，再給你點陽光，搞不好你還能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呢。
在方云墨的提醒下，胡戈算是弄明白了現在是什么時間，什么場合，終于老老實實的搶先一步走到一個稍微靠邊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很明顯是在用這種方式表明自己的身份……
“算你小子識相！”
方云墨看著胡戈落座之后，自己也坐了下來。
“萬女士，由于我們之前已經見過面了，一些常規的個人介紹之類的東西我覺得就可以完全跳過了，因為今天也不是帶妝試鏡，所以咱們就簡單一點吧……”
“我現在給你設計一個場景，是……劇本里霓凰終于知道了梅長蘇的真實身份以后，趕去和他見面，但是最后卻緣慳一面，只能看著對方的背影漸漸遠去時的表情……”
“……就這樣？”
不僅是萬倩有點難以置信，坐在一旁努力隱藏著自己存在感的胡戈也用驚訝的眼神望了過來。
在他的印象里，方云墨像這樣幾乎是放水的時候可真不太多。
一個表情而已，對于有足夠專業水準的演員而言，根本就不算是難事。
也難怪連萬倩都控制不住表情，把“就這樣”這幾個字都冒了出來。
可……這個題目真的就這么簡單嗎？
事情當然沒這么容易！
萬倩雖說是先有陶鴻推薦，再經過方云墨親自認證，如今又加上了胡戈師姐這層關系，可對于方云墨來說，他并一定是非要用某個人不可。
方云墨在選角這個方面，最看重的東西永遠都是人物形象合適與否，然后才是演技，至于其他的東西，他壓根就不在乎。
名氣？
除非是搬出那些成名多年的前輩，在四十歲以下的男演員群體中，方云墨的名氣也就差一個爆點了；
關系？
墨雨傳媒運作上市在即，除了原有的利益方之外，旺達，騰訊，阿貍這三家的加入讓墨雨傳媒在決策方面有了充足的底氣，就算是華藝兄弟的董事長王仲均親自上門想要往墨雨的劇組里塞演員，如今方云墨也有充足的底氣把他給頂回去。
想要以勢壓人？
不好意思，互聯網時代，有錢，有渠道，有流量的才是大爺。
墨雨傳媒現在所有的條件一應俱全，誰還能給他甩臉子？
套用一下某人的一句話——“我覺得我才是那個人脈！”
之所以給萬倩出了這么一個題目，出了因為外形條件這一關沒有問題之外，更主要的是想看看萬倩的演技水平。
無實物，沒外景，缺對手戲目標……
雖說只是一個簡單見面時的表情，但想要把它完美的表現出來，其實真的不像是看上去那么簡單的。
尤其是在這么一個可能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機會的時候……
不過有時候，有些人真的是可以在壓力之下把自己的能力完完整整的展示出來的，
萬倩先調整了一下情緒，深呼吸了幾下，然后走到試鏡間中央，用右手扶著椅子靠背，眉間輕蹙，雙目含淚，頭部微抬，眺望遠方……
在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從她的表情和動作中看到了一個女人對戀人的不舍和強裝出來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