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江湖》？那是什么電影？”
“你們怎么這個時候才告訴我這件事？”
“什么叫跟咱們關系不大？關系不大你們就能自作主張了是吧？”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花多少時間，托多少門路走多少關系，反正最遲今天中午之前，我要在辦公室里看到關于這部電影的確切資料！”
“這事沒得商量！”
剛一大清早，程愷戈就看見自家媳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運氣，而且這個姿勢還有點熟悉……
程愷戈想了半天，最后才終于想起來自己上次見到陳虹生這么大的氣，還是當初方云墨搞出來的那件事。
仔細回想一下，貌似自己開始走下坡路，正是因為方云墨的那部短片惹出來的。
在程愷戈的這半輩子里，《無極》和《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堪稱是他印象最為深刻的兩個名字。
……甚至比當年幫助他走上巔峰的《霸王別姬》還要深刻。
陳虹雖然不見得對《霸王別姬》有什么感情，但對于《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估計也是記憶猶新，常說常有的。
想到這里，程愷戈不禁有點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你這么生氣？”程愷戈走到陳虹身邊坐下，開口問道，“難道是飛羽又說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話了？”
程飛羽是程愷戈帶在身邊的兒子，以后十有八九是要進軍娛樂圈的，只不過這家伙在米國長大，所以不管是思維方式還是說話做事，都和華國內的同齡人有很大區別，這也讓陳虹經常感到頭疼。
所以程愷戈才會想到這個方面。
“不是他的事情，”陳虹搖了搖頭，“我只是剛剛才得到消息，有一部名叫《大笑江湖》的電影，選擇跟咱們同一天上映。”
“上映就上映吧，”程愷戈倒是挺豁達的，“檔期這東西本來就是由各個公司自己決定，人家愿意什么時候上映，那是他們自己公司的事情。”
“可他們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陳虹直接怒了，“他怎么不定檔12月16號，跟《讓子彈飛》打擂臺呢？”
“這不是明擺著看咱們好欺負么？”
程愷戈：“……”
話說到這個份上，程愷戈確實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
電影檔期這東西又不是哪家哪戶關起門來養的豬，什么時候開宰只能由自己決定。
那玩意明擺著就是公共資源好不好？
只要這部電影拿到了廣電的上映許可證，只要電影院線愿意放映，只要投資方覺得時間靠譜，那還真是人家愿意什么時候上就能什么時候上的……
可問題是……如今的陳虹明顯處于不怎么聽得進去勸的狀態，即便是程愷戈，也只能旁敲側擊的勸說妻子。
“你說的那個什么《大笑江湖》，一聽就是部喜劇電影，說不定還是什么功夫喜劇，那種電影跟咱們的《趙氏孤兒》的受眾群體根本就不是一群人，給咱們帶來不了什么影響的。”
程愷戈雖然本意只是想讓陳虹平靜下來，但他大導演的功底好歹還是有的。
別的不說，從電影受眾群體的方向來進行票房收益預測，這一點還是靠譜的。
“當初我就跟你說了，讓你別用戈優出演男主角，你偏不聽，這下子好了吧，我聽說他在《讓子彈飛》里出演的就是個喜劇角色，我看你這下子怎么辦？！”
被程愷戈說得啞口無言的陳虹有找起了別的地方作為武器。
雖說她的目的本來只是為了給自己找找存在感，可她的這番話倒還真是說到了點子上。
當初《趙氏孤兒》立項的時候，陳虹就不大贊成找戈優來出演程嬰一角。
因為程嬰這個形象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剛直，隱忍，忍辱負重，算是個百分之一百的正劇角色，而戈優自從跟馮剛湊成了CP之后，不管他后來出演的都是些什么角色，觀眾只要一看到他那張臉，就一定會忍不住的發笑……
當初方云墨在勸說馮剛不要在《夜宴》中讓戈優出演男主角的時候，使用的其實也是這一個理由。
戈優毫無疑問是一個演技精湛的好演員，可問題是他在觀眾們的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固定死了。
雖然陳虹這次難得的正確了一回，可程愷戈顯然不這么覺得。
因為他覺得戈優來飾演程嬰，不僅可以給王學旗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而且還能為《趙氏孤兒》這部電影兜個底……
其實程愷戈的這種想法到也不能算是錯誤。
再說了，想當初《趙氏孤兒》立項的時候，程愷戈兩口子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會一頭裝上《讓子彈飛》啊……
一邊是程愷戈的自信，
一邊是陳虹的無中生有，沒事找事，
本來還想哄哄妻子的程愷戈這下子也不耐煩了，直接扭頭就走，回樓上去繼續運氣了……
只剩下陳虹一個人在樓下的客廳里生悶氣……
轉眼間，12月4號如期而至，《趙氏孤兒》和《大笑江湖》同臺PK。
結果……應該算是打了個平手。
《大笑江湖》上映當天，首日票房累積兩千三百萬；
《趙氏孤兒》上映當天，首日票房兩千六百萬；
當然，兩部電影的評價是完全不同的。
《大笑江湖》被影評人評價為一部“大銀幕上的小品集”，不管里面的道具，服裝還是演員的表演，基本上都只能算是小品級的程度……
……而且還是省一級衛視的那種水平！
而《趙氏孤兒》呢？
影評人眾口一詞，高度評價《趙氏孤兒》，說程愷戈重現了膾炙人口的中國古代傳說。
可惜，要是沒有票房排行榜上那兩個紅通通的數字的話，搞不好程愷戈還是能夠自嗨一下的。
《大笑江湖》投資三千萬，宣發費用……兩百萬。
《趙氏孤兒》宣傳口徑是耗資兩億，但業內人士估計大概是在八千萬左右的投資，如果算上宣發費用，倒是差不多有一億元左右……
拋開前期海外賣版權所收入的六百萬米元，《趙氏孤兒》大概還要收入兩億左右才能回本。
如今看來……
這個目標難度有點大。
別忘了，《讓子彈飛》將在半個月后上線，《趙氏孤兒》連《大笑江湖》都擺不平，指望它能抗住《讓子彈飛》的沖擊，著實有點不大現實。
于是乎，本以為是同等體量級作品的《趙氏孤兒》，很悲催的成為了《讓子彈飛》的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