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曾佳第一時間聽說于證打算將網絡文學的元素融入到電視劇劇本的創作中時，她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
“這也太扯了吧？”
“現在有幾個觀眾會喜歡看這種歪曲歷史，胡說八道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廣電的領導能讓它立項么？”
來自于曾佳的靈魂三問，新鮮出爐……
說老實話，如果方云墨不是穿越客，而且他又能夠聽到曾佳的心聲的話，那么他肯定會為曾佳的想法點個贊的。
這才是一個職業的，對于當前主流市場和民意時刻保持著關注的經紀人，所應該保持的狀態。
不管N年后的唐家三少，我吃西紅柿以及貓膩等人是如何攪動華國文學市場的那一池春水，但在2008年，別看什么‘中原五白’風靡一時，但對于網文圈子之外的人——也就是大多數沒有接觸到互聯網世界的老百姓而言，那些寫在網絡上的文字，其實就是一堆毫無底線，歪曲歷史，胡編亂造的癡人說夢而已。
于證之前雖然在圈外人心目中名不見經傳，但是在圈內還是有些名氣的，要不曾佳和楊覓也不會那么重視這次的見面，可如今于證居然說想過要將穿越和重生題材的網文變成劇本，這也讓曾佳有點懷疑，自己之前那么重視于證，是不是有點搞錯了對象？
“其實我也覺得如今的電視劇制作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出乎曾佳的意料，方云墨卻表現得很有興趣，“現有模式太濫太老了，與其墨守成規，還不如求新求變。”
“方總也覺得我的想法有實現的可能？”于證表現得很驚喜。
“路嘛，總是人走出來的，”方云墨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們工作室雖然對于電視劇制作不算精通，但是一直有一顆求新求變的心。”
看著滿臉期待的于證，方云墨又加了把火，“我甚至覺得，咱們如果要做的話，其實可以考慮把步子邁得更大一點點的……”
“……愿聞其詳。”
好不容易有個能認同自己想法的人，于證很興奮。
“于老師，我一直認為未來的影視圈，不管是電影也好，電視劇也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必須考慮到觀眾群體年輕化，網絡化的問題。”
方云墨侃侃而談，接著說道，“現在很多影視公司都還沉浸在過去那種宣發模式當中，卻沒有發現我國的互聯網產業是在不斷發展壯大的。”
“技術的發展帶動了互聯網產業的多元化，互聯網產業的多元化又讓更多的年輕人接觸到了比他們的父輩更加豐富和多彩的生活，而這一切其實一直都在潛移默化的造就著一個時代……”
“一個屬于互聯網和網絡的時代。”
“在這個時代里，網民和大批觀眾不僅在身份上是重合的，甚至在觀影習慣上，也會對周圍的人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我敢斷言，誰能夠掌握先機，搶先一步抓住網民們的心理，那么他肯定可以步步領先……”
“會……會這樣么……”
于證喃喃自語，神思不屬……
很顯然，他也被方云墨所描繪出來的前景給震撼到了。
搶先一步抓住觀眾的心理，然后……當然是賺的盆滿缽滿了啊。
正所謂千里辛苦不就為了金銀滿倉嗎？
于證之所以不想在編劇這行當干一輩子，不就是因為覺得當個編劇，收入天花板太低么？
如今居然有人和他志同道合，甚至于比他更進一步的看好未來，被方云墨所描繪的前途無限憧憬的于證，自然不可能再守著什么《一千滴眼淚》老老實實的慢慢種田了。
“方總，您剛才說的東西實在是太……太出乎我的意外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能遇到像您這樣的同道中人……”于證激動地話都說不順溜了，“我這就回去開始撰寫劇本，到時候等劇本完成了以后，還要請您多提點意見啊……”
“于老師客氣了，”對于能幫自己省事的人，方云墨向來和顏悅色，“大家都是吃過編劇這碗飯的，有什么困難拿出來直說就好，我們兩家工作室以后合作的地方……還多著呢……”
“對對對，當然，當然！”
在意向性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之后，接下來自然是賓主盡歡的和諧場面了。
考慮到自己目前雖然也有個工作室，但那玩意就是個空殼，于證對于能和方云墨工作室牽上線還是挺滿意的……
在確定了由楊覓出演的意向之后，于證也答應絕不會讓劉凱威出現在劇組的演員名單之內。
接下來……自然就是在完成劇本的同時，與宗帥討價還價有關于投資和分成的事情了。
那些事情，自然就不用方云墨操心了。
畢竟，老板親自出手參與談判，很有可能在第一波交鋒的時候就把事情給攪黃了，這種事情還是盡量減少為好。
吃完了飯之后，曾佳選擇性的忽略了楊覓昨晚行蹤不明的事情，直接回了公司——她還得向宗帥匯報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順便讓公司的相關人員做好跟人扯皮撕逼的準備。
雖然和于證的見面讓方云墨提前催生出了穿越劇這個類型，但與融信達李曉婉見面的事情還是沒有著落。
雖然周訊那邊沒有催促，但是方云墨深知，如果把事情辦得要相關人等催促，那么這事基本上也就不用談了。
電視劇在華國這個獨特的娛樂圈生態當中，不管是現在還是在方云墨所記憶中的那個未來，都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電影可以讓演員在短時間內打響知名度，但是真正讓他們貼近觀眾的生活，還是得靠著可以在相當長時間內持續制造話題的電視劇，隨著以張一謀、程愷戈為代表的第五代導演逐漸老去，盧川、王曉帥，賈彰可這些人又遠遠稱不上‘大師’，像張子怡那樣走純粹電影路線的演員根本就無法復制，所以對于方云墨而言，即便他再怎么有看破未來的能力，如今卻也只能按部就班的讓楊覓等人走電視劇積累人氣，電影贏得認可的路線。
而這，大概也是如今他所要面對的無奈吧。
不過話說回來，能夠主動推動于證穿越劇的提前問世，已經算是他這只蝴蝶翅膀足夠強大的結果了。
下一步……是不是應該推動一下別的什么東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