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結束，方云墨一行人在觀眾們罵罵咧咧的嘈雜聲中，眼神略顯呆滯的擠出了放映廳。
相較于其他幾個第一次觀看電影的倒霉蛋，‘時隔多年’第二次觀看的方云墨多多少少對《無極》還算是有了點‘抗性’。
……不過這倒是也讓他能夠從其他更多元化的角度來審視無極這部電影。
記得當初《無極》上映的時候，程愷戈曾經說過：“《無極》是一部需要花十年時間去看才能看懂的電影。”
按照重生前到現在再看的時間算，方云墨兩次觀看之間的時間間隔早就已經超過了十年，按理說……他應該是達到了程愷戈說的應該能看懂《無極》的時間底線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極》在某些地方還是有價值的。
比如那個頭發永遠突破了地心引力的滿神對傾城（張白芝）說：“你永遠都得不到真愛，就算得到也會馬上失去！”
再比如無歡（謝亭豐）對傾城（張白芝）說：“你毀了我做一個好人的機會！”
再再比如傾城（張柏芝）對圍城的百萬士兵們說：“你們想看我脫衣服嗎？”
媽耶！
怎么有點細思極恐的味道？
這是導演即將化身預言帝的節奏嗎？
好吧，以上那些純屬笑談，大家不用太在意……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程愷戈在2005年所拍攝的這部電影，居然準確的預測到了三年后，乃至于未來十多年香江娛樂圈某些人的情感經歷……
離開放映廳之后，幾個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也有點沉悶，估摸著是剛才那兩個小時天一腳地一腳的還沒醒過神來。
最后還是唐糖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氛圍。
“云墨，你跟我說說，這電影到底想說的是什么東西？”
“嗯……”方云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寧昊，毫不客氣的直接把球踢了過去，“師哥，今天這電影是你請咱們看的，程導這部電影講得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看來也只有請你來給我們解解惑了……”
“云墨，這種時候你就別落井下石了吧，”被點了名的寧昊一聲苦笑，“早知道程導現在連把一個故事講好、講透的能力都有所欠缺，我今天就不該帶著你們來趟這個雷的。”
被寧昊這么一說，那幾個逐漸回了魂的也開始打開了話匣子。
“鬧了半天，沒看懂的原來不止我一個啊。”羅進童鞋向來是心直口快的。
“角色身份設置到處都是漏洞，角色行為模式的轉換太快，讓人覺得毫無邏輯性可言。”這是朱雅文童鞋基于理性的結論。
“特效渲染的效果……比較差，而且很多情節無法用電影里面的世界觀來解釋，”盧方生也搖了搖頭，“我記得上課的時候，老師說過好的電影，在本身編織的內在世界觀框架內把故事講得娓娓動聽是起碼的底線，如果能把故事講得動人心魄的話，那么還能給電影加成不少，再進一步的話，帶給觀眾強烈震撼以及透徹反思則是好之為好的關鍵……”
“電影不是必須啟發人的，但必須能夠打動人。”寧昊苦笑著接著說道，“看來我們這位師哥連電影最基本的要求都忘了……”
看著臉色陰沉，滿臉無可奈何的寧昊，方云墨似乎有點明白他今天為什么會突然想到要一起來看電影了。
事實上，在方云墨重生之后的這幾年里，不管是廣大的電影觀眾還是業內人士，多多少少都有點捧程貶張的意思。
謝晉所代表的第四代導演垂垂老矣，不管是個人精力還是市場環境，都沒辦法繼續替國產電影扛起大旗，寄予厚望的第六代導演如盧川，張元，賈彰可又還羽翼未豐……
從新世紀之前開始算起，知道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能夠揚名海外，為華國人那孱弱的電影爭回一點顏面的導演，一共也就只有張一謀和程愷戈兩個人。
張一謀自從《英雄》之后，《十面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接連出手，不僅攪動了國內的電影市場格局，而且也讓廣大觀眾和業內開始期待與他齊名的程愷戈會如何出手……
說老實話，程愷戈也算是不負眾望。
雖然籌劃時間比張一謀多了不少時間，但不管是影片投資還是演員陣容，都是奔著跟老謀子一較高下去的。
老謀子請了劉德化和金晨午？
程愷戈就拉來了真田廣之和張東健！
同是亞洲天王，這兩位怎么著也比局限于香江一地的劉、金二人強吧？
老謀子的女主角是他御用的張子怡？
程愷戈就找來了香江的謝亭豐和張白芝搭檔，以數量上的優勢與之抗衡……
《英雄》，《十面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投資節節攀升？
程愷戈直接一步到位，《無極》整部電影投資高達3.6億元。
再然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所有硬件軟件條件都準備好了，就等著程大廚過來把菜炒好，端上桌給大家品嘗了……
結果咧？
程大廚嘔心瀝血，所有人勞神費勁跟著努力了那么長時間，最后端出來的就是一盤這種東西？
對于寧昊而言，程愷戈的這部《無極》對他還有一個特殊的意味。
眾所周知，在張一謀的《英雄》之前，國內的大多數導演拍攝電影作品時基本上都是不考慮票房和成本回收的問題的，按照寬泛一點的標準來說，他們拍的其實都不能夠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商業片，而寧昊和程愷戈一樣，都是面臨著從文藝電影到商業電影的轉型問題，說不定寧昊原本還想著看看是不是能從程愷戈的這部巨作里汲取到一定的自信心……
結果這下子可好！
信心沒汲取到也就罷了，不僅滿滿一肚子槽點不知道該怎么吐出來，而且看樣子寧昊還有點要信仰崩潰的樣子……
“怎么會這樣呢？”寧昊小聲的嘟囔道，“電影學院的那些專家們不是提前看過試映，而且還向我大力推薦的嗎？他怎么就會拍成了這種東西呢？”
“寧師哥，我覺得你以后還是少聽點學院里那些專家的話比較好。”
“他們啊，距離市場和觀眾都已經太遠了，但凡是被他們說好的商業電影，到最后估計都是慘淡收場的結果。”
“照你這么說，《無極》接下來的票房應該會很差吧？”
“這點我倒是覺得剛好相反……”
“為什么？”
“因為現在的觀眾，喜歡看的就是爛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