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眾人的計劃。
不光陳牧很懵逼,就連那些“打劫”的本地獵人也很懵逼。
然后下一秒,他們竟然就這么灰溜溜的從巷子另一頭跑了。
是的,他們竟然跑了……
跑了……
那一刻留下的陳牧差點在風中凌亂。
你們四五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年輕菇涼吼一嗓子就跑了,要不要這么丟人?
太雞兒丟人了,你們還是褪裙吧……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跟在他們后面一起悄悄跑了。
最后弄的云錦也很懵逼。
“咦,人呢?”
她自己也沒想到剛登場說了一句話,面前竟然就沒人了。
而且最過分的是,搶劫的人跑了也就算了,怎么連受害人也跑了?!
隨后陳牧花了好大的勁才終于追上了其中一個逃跑的打劫犯。
這群人是真夠慫的,跑的飛快,害自己追一路跑的累死了——陳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然而,實際上這些人跑也不光是因為慫,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害怕被云錦叫破了身份。
畢竟他們也不是職業慣犯,或者更準確說至少在城鎮里不是慣犯,到了山里無論做什么都沒人知道,可在城里,他們還是在乎點名聲的、要點臉的。
所以在發現陳牧竟然傻乎乎又追上來的時候,這人也是差點被氣笑了。
馬德,你小子走運,本來都準備放過你了,結果你還自己回來送?
真當勞資提不到刀嗎?
結果剛想動手,就聽陳牧開口道。
“喂,老哥,剛剛那美女什么人?跟我說說唄?我拿山里的情報跟你換?”
一時之間,那人摸向精靈球的手都僵在了原地。
完全一副黑人問號的表情。
臉上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們剛剛為什么要打劫來著?
為了增加可信度,陳牧還故意分析道:“我跟你講,我真的知道這附近山里有一處地方有好多珍稀精靈,你別不信,你看我不就靠這個消息發財了嘛。
不過我就一外鄉人,也不打算在這里待多久,這份情報本來我還打算賣個好價錢的,但現在我覺得說不定能換點更有價值的訊息,看樣子你們應該認識那個姑娘吧?嘿嘿,她是什么人,跟我說說唄?”
被云錦這么一打斷,倉促之間陳牧也實在想不到什么特別完美的法子把消息透露出去,只好勉強給自己立了這么個見色起意的人設。
都是形勢所迫。
這套說辭要細品肯定破綻不少。
但好在只要利益足夠動人,人類有的是辦法可以自己說服自己。
所以被追上的這人盡管一開始看陳牧的眼神充滿了鄙視,全是你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鄙夷,但隨后,思考了不一會,他的眼神就越發意動。
到最后甚至欲拒還迎。
“我怎么知道你小子給的消息是不是在糊弄人。”
陳牧微微一笑。
心道你要這么問那可就有的聊了。
十分鐘后,兩人就坐在了附近一家即將打烊的燒烤攤前,同坐在一張桌子上開始擼串,讓人難以相信這倆人在十幾分鐘前還是打劫和被打劫的關系。
只能說人生的機遇當真奇妙,正所謂:緣,妙不可言……
“說起云家妹子啊,她以前也是個好姑娘呢。”
陳牧抽動了一下嘴角。
雖然其實并不想聽,但為了計劃順利,他還是勉為其難的作出了一副急色的模樣。
“幾年前云錦她也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年輕訓練師,家里傳下來的那幾只精靈都被她訓練的挺厲害的,那時候我們還經常打趣說云家說不定能出個職業訓練師。”
“那后來呢?”陳牧配合著追問道。
“后來啊……”這個大叔長嘆一聲,“后來奈何遇人不淑唄。”
大叔咬了一口烤串,一臉的唏噓,“云錦幾年前遇上了一個路過的職業訓練師,那家伙生的一副好皮囊,出手闊綽,還彈的一手好琴,很快就將云家妹子給迷住了。結果哪知道那人根本就是個混蛋!
幾個月后在云錦拒絕了他好幾次上床的要求后他就等不及開始惱羞成怒了,到處公開大罵云錦是立牌坊不讓操的婊/子,后來我們鎮上一些年輕人氣不過就去找他理論,可人家畢竟是職業訓練師吶,結果自然是灰溜溜的被揍了一頓回來了。
本來大家以為這事到這兒也就算了,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遇過幾個人渣呢?就當積累經驗了唄,可誰曾想那個人渣是真的陰魂不散,還下流的簡直不當人!
在那之后云錦身邊的追求者就接二連三的死在了山里,官方公布的死因都是他們在山里遭遇到了水箭隊,所以不幸遇害了,本地的道館還裝模作樣過來進山清繳過一次,結果自然是啥也沒逮到。但實際上真相如何?呵,誰不知道呢!”
陳牧聽得若有所思。
對云錦的遭遇他固然表示同情,也難怪這么漂亮的妹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對象,脾氣也越來越潑辣,越來越有向滅絕師太發展的跡象。
只不過從大叔的敘述中他get到的另一個重點則是:這里的上層訓練師,也就是職業級以上的訓練師階層,跟水箭隊的牽扯當真不是一般的深!
在這個有超凡力量、有超能力、有預言、有死亡回溯等等手段的世界,死人是很難“說謊”的。
官方既然說這些人死于水箭隊之手,除非沒找到尸體,否則大概率這個說法就是真的,大叔口中說的“真相誰不知道呢”,也只是說水箭隊出手的背后有更深層次的利益驅動而已。
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職業級訓練師,竟然就有渠道、有手段能雇傭到水箭隊來幫自己殺人?
光從這一點來看,這里的訓練師恐怕當真就沒幾個干凈的。
陳牧的表情慢慢變冷。
他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或許可以考慮做的更激進一點。
已經沒有必要再顧忌大家身在同一個聯盟就手下留情了。
只是,正當他不自覺的進入思考者的狀態,單手撐著下巴開始沉思之際,卻沒有發現身邊的大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溜掉了。
連啃到一半的羊排都來不及帶走不要了。
沒抬頭,陳牧下意識的問道:“那這個云錦,她后來就放棄訓練師之路了嗎?為什么她現在會在酒館打工?”
問題問出去之后半天沒有回應。
陳牧這才抬起頭。
卻猛然間驚悚的發現——
大叔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坐在他身旁的,此刻竟是他們交流的話題正主!
只見云錦巧笑嘻嘻的望著他,笑的眼睛彎彎的,故意用萌萌噠的聲音問道:“大哥哥,這么好奇人家的事情,為什么不——”
開口的時候還是一副甜死人不償命的蘿莉音,可說到后半句就徹底變成了恐怖的催命符。
“為什么不親自來問老娘本人呢?!”
陳牧倒吸一口涼氣。
直覺正瘋狂預警——這波要溜,不然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