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看過了任務指引后,陳牧對此作出了自己的猜想——
首先在這個世界,精靈的技能學起來皆是有跡可循的,并不像前世游戲里那樣隨著等級的提升在某個瞬間能直接頓悟。
所以很多技能學習時會有些前置條件,比如之前的“亂抓”,學習條件便是起碼要先掌握基礎技能“抓”。
“所以,亂抓可以理解為是進階招式,而抓、撞擊、搖尾巴之類的就是基礎招式咯?”
他合理的作出了猜想。
如今貓兒姐掌握有三個基礎技能:抓、叫聲和潑沙。
從“抓”出發可以向上延伸掌握進階招式“亂抓”,這條路他已經走通了。
從“叫聲”出發猜測可以有好幾個分支選項,比如一般系的“吼叫”、“長嚎”、“音爆”、“刺耳聲”,亦或者是惡系的“大聲咆哮”和“假哭”。
從“潑沙”出發多半導向的是地面系的“泥巴射擊”或者“擲泥”。
除此之外她甚至還可以再開辟新的道路,比如先學習基礎技能之一的“撞擊”。
前世游戲里扒手貓是無法學會撞擊的,不過這個世界可以,基礎技能的學習門檻很低,幾乎所有精靈都能掌握。
隨便走哪條路都可以完成任務,新的培育任務只要求延伸出至少一個進階型招式,不再限定目標,所以他的選擇面一下變廣了。
這樣的好處是任務做起來更自由,但壞處也有,那就是沒有之前學“亂抓”時那么詳細的任務指引了,更多的得靠自己摸索。
“有丶意思。”陳牧摸了摸下巴。
之前以為有了系統就能高枕無憂,現在想來怕是自己想多了。往后更多的還是需要自己多多思考,可以想見以后隨著任務自由度越來越高,他能從任務指引中得到的幫助自然也會越來越少,如果把這類比成一款游戲的話,游戲難度無疑是在逐步遞增的。
“怎么越來越有鵝廠內味兒了,這里面可千萬別有什么隱藏的氪金點啊……”他自娛自樂的吐槽了一句。
隨即把趴在他頭頂的貓兒姐抱了下來,“明天開始,你又要繼續開始訓練了哦。”
“喵!”
貓兒姐一口答應,一點兒沒抵觸,在這方面她一直是一只很勤奮很上進的貓,哪怕過去原身從來不管她也沒有放棄過自己的鍛煉,單從這點上來看她簡直活該要成為戰斗精靈,比林家的某只懶狐貍心性高出不知道多少!
陳牧笑著摸摸她的頭,“好,就該保持這股斗志,那么作為獎賞,今天晚上先帶你去吃頓大餐吧~”
“喵。”貓兒姐一臉懷疑,同時拍開了他的手——畢竟這個沒節操的主人出爾反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陳牧也不生氣,原身以前的確經常騙貓,畢竟他連人都騙,騙只貓能有啥負擔,要想扭轉貓兒姐的觀念還需要一段時間,他不著急,只不過有一點他必須立刻先糾正,刻不容緩!
他狠狠盤了一通貓兒姐的腦袋,無論她怎么揮舞小短手抗拒也依舊不依不饒。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不能不讓我摸!
這是一個養貓人的底線,不容協商!
“喵!!”
不久后陳牧帶著臉上兩道抓痕淡定的走進了一家烤魚店……
和貓兒姐一起分享著香噴噴的烤魚和刺生,陳牧的思緒在這份寧靜中不由的有些飄遠。
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快一周了。
從一開始接手原身留下的一堆爛攤子,被各種糟糕的現狀推著往前走,每天都精神緊繃,到現在終于有了錢、有了糧,有了正經不山寨的培育師資格證,有了即使不再靠坑蒙拐騙也一樣能活得下去的能力。
他穿越后的生活就像面前這盤冒著熱氣的烤魚,正在蒸蒸日上。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這人吶,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多愁善感。
沒了現實的壓力之后,他也免不了落入這個俗套之中。
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好一陣子了,渡過了最開始時那種走到街上隨便看見一只精靈都會覺得新鮮的好奇勁,當此時此刻坐在高檔餐館里卻只有貓兒姐陪著自己吃飯時,他不可避免的開始有些——想家了。
以前年少中二時誰都曾幻想過穿越,那時每當考試考砸了被爸媽混合雙打時他總會想,真要穿越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想你們!
然而等到如今真來了異界,他甚至一周都沒能堅持的下來……
人只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這真的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呢。
好在,他穿越前就已經是個奔三的成年社畜了,畢業后忍受社會的毒打也有好幾年了,心態調整方面不說王者水平,起碼也是個大師,所以此刻倒也不至于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場表演猛男飆淚。
只是心情卻也難免低落。
只希望父母一切安好。
希望那些朋友們都過的開心、希望他們往后在找不齊人開黑時還能偶爾想起自己。
希望自己留下的工作找不到人接手,最好能氣死那個摳門的主管。
希望自己喜歡的那個她能慢點忘記自己,找新任的速度最好別那么快。
最后,希望那個世界還掛念自己的人一切安好吧,雖然,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喵~喵~”
幾聲貓叫把自己從回憶的旋渦中拉回,回過頭發現貓兒姐已經跳到了桌子上,此刻正蹲坐在桌上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見自己終于回過神,她伸出前爪,把一盤新上的刺生冷盤推到自己面前。
吃魚,心情會好。
腦海里又響起了穿越第一天聽過的那個軟軟的蘿莉音,是貓兒姐念話的聲音。
他忽然笑了,心想人生的機遇當真神奇,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一天被一只小貓咪安慰了。
他摸了摸貓兒姐的頭,笑著說道:“你吃吧。”
只是說著話的時候,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與一整個世界告別,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又豈是那么輕易就能忘記的。
“喵。”
貓兒姐一臉困惑的看著他,完全不明白鏟屎官今天又出了什么毛病,只是見他哭的傷心,貓兒姐想了想,咬咬牙,最后還是忍痛下定決定,主動跳進了他懷里。
給你摸,但不許折我耳朵!
陳牧愣了愣——這還是這么久以來貓兒姐第一次主動把身子送上來給他摸。
摸著懷里的紫色小貓,他的心情出乎意料的竟真的逐漸平靜了下來。
這個世界,看起來似乎也不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