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讓確實是上當了。
但同樣,他也是小田家的家主,自然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
他不可能被西城式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
就算要付出一些代價給西野式,那也得經過計算,而不是任由對方獅子大開口。
當然...小田切讓也清楚,眼前這個西野式是聰明人。
既然西野式都已經調查了那么多,那這也就說明,他最后的開價肯定會壓在自己的底線上...
小田切讓也是個聰明人。
他也知道,現在的結果其實早就已經定下了,只是缺一個討價還價的過程。
考慮到這里,小田切讓坐下,喝過茶后直言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把細川弘樹直接踢開。”
他不像細川弘樹那樣假惺惺的,說話的時候還一副我這是為了小田老哥,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表情。
小田切讓開口便是把細川弘樹踢開。
就這一點來看,小田切讓比細川弘樹要果斷許多,也心狠許多。
可這些都不關西城式的事情,他所扮演的西野式就是這么個在旁邊看戲,并且貪心狡猾的角色。
“我可以提供給你一些關于細川弘樹的軟肋...這些都是他曾經操作過的灰色區域的交易。”
小田切讓精瘦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聲音不變,繼續說下去:“有了這些材料,我想你也能輕而易舉地把他弄翻吧,西野先生。”
說話的時候,他的雙眼還緊緊地盯住了西城式。
“我能得到什么。”
西城式擺手。
他沒有提到會不會幫忙這一點,而是直截了當地詢問。
“部分溫泉街開發的股份,以及三百萬日圓的答謝。”
聽了這話,西城式側頭看著小田切讓,目光很有壓迫力地看過去:“可是細川弘樹也已經說過,會把政府資助開發溫泉街道的錢拿去填補稅款空漏...溫泉街開發股份這一點...你不覺得是天方夜譚嗎?”⑦⑧中文全網ωωω.七8zω.cδм
“這一點西野老哥就不用擔心了。”小田切讓也不管西城式的年齡是比自己大還是比自己小,直接就大哥大哥的叫起來了,“只要度過目前的難關,我們另外的項目完工,就又會有資金開發溫泉街道了。”
他用手點了點桌面:“溫泉街道開發是一件大事,當然有很多預先準備工作,趁著那段時間,我們公司的其他工程也會竣工。到那個時候,資金就又會回流,就用這部分資金來填補政府資助的部分。”
西城式聽著都不禁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小田切讓確實很有規劃。
利用時間差來收攏資金,從而填補政府資助的部分,從而瞞天過海。
他們這想法確實不錯。
還真有很大概率能成功。
他們遇上了西城式。
本來西城式還在想辦法怎么從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的嘴巴里面把他們的黑料全部挖出來,結果這兩個人倒好,自相殘殺,啪嗒啪嗒地把自己所有的黑歷史往西城式手里倒。
西城式接都接不過來。
看來竊聽器白買了啊...
西城式搖頭。
不過能這么輕松解決這件事也好。
西城式抬頭,打量著小田切讓的表情。
對方在說完期待西野老哥你的答復后,便閉口不言了。
他覺得已經讓步夠多了。
連溫泉街開發后的一部分股權都讓給西野式了,這一下西野式總該滿意了吧。
“我可以幫忙。”西城式給出了回答。
這就讓小田切讓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他剛準備站起來與西野式握握手,慶祝合作愉快的時候,卻又聽見西野式的話語:“不過,我要拿五百萬日圓。”
這話語讓小田切讓一愣,緊接著他在心里面通罵了一句。
老狐貍!
眼前這個西野式還真是個老狐貍。
就算到最后也要坑一筆。
而且他拿捏的度還很到位,剛好就卡在小田切讓的心理價位,不上也不下的,讓他很是難受。
“好,那就這么決定了。合作愉快,西野老哥。”
小田切讓站起來,伸出手來。
他的意思是想握一握,可西城式卻眉毛一挑,無視了。
與這種人握手,他嫌手臟...
“合作愉快。”西城式點頭,沒有伸手。
這就讓手伸在半空中的小田切讓有些尷尬了,他伸出去的手收回來,摸了摸頭發后才裝作無事發生地笑著:
“嗯,那這邊就交給你了,西野先生。明天我會把細川弘樹的一些黑料以及五百萬日圓全部送過來的。就靠你來操作了。”
“好。”西城式點頭,直接送走了小田切讓。
在離開西城式房間的那一刻,小田切讓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度側頭看向身后西城式房間的時候,眼中也迅速閃過一絲惱怒的亮彩。
這個西野式未免也太狂妄了!
只是握手都不愿意...
小田切讓很是不滿地悶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他要想辦法去調查這個西野式的情況。
要是能挖到他一點東西,就能讓他把從自己這里拿走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小田切讓可不喜歡一味防守。
而且像西野式這種狂妄到這種地步的人...肯定大有東西可以挖。
另一邊,房間中的西城式 “很好...”他點了點頭,同時又看了一眼戴著手套的手掌。
他嫌棄小田切讓是一回事,最主要的還是他的手掌沒有一絲一毫中年人模樣,要是摘了手套看去,就是特別有活力的,青年人手掌。
西城式不想在這些個細碎的方面出錯。
而且西城式估計小田切讓回去之后有很大概率會來調查自己的事情...為了更好套話,西城式決定給崗野彌音那邊打個電話。
讓她隨便編造點西野式的黑歷史。
等到小田切讓詢問他那什么朋友的時候,把這些偽造的信息告訴小田切讓。
掛斷電話,西城式轉過身,拉開紙門。
望著天空中掛著的月亮,西城式呼出一口熱氣。
已經三月初了。
即將進入初春時節...日本整體也有會回暖的意思。
也不知道...一直籠罩在笹原幸與大江紫頭上的陰霾...是否會消失呢?
還有笹原夏希的事情...
西城式坐下來,只覺得前路漫漫,還需努力。
第二天,星期日。
西城式大清早便醒了過來。
吃過飯,與細川弘樹以及小田切讓照例寒暄。
不得不說,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這兩個人確實十分不簡單。
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絲毫不見昨天晚上互相在背后捅過刀子。
這樣一來二去,時間也很快來到中午。
也差不多到西城式要出發的時間了。
“西野先生,詛咒之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細川弘樹開口道:“我和小田老哥會派幾個保鏢跟在你身后一起去的,還請不要拒絕,這也算是我們一點想要協助的心意。”
西城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高馬大的保鏢。
他眉毛挑動,大概明白小田切讓與細川弘樹的意思。
這是他們兩個派來監視自己的保鏢。
換而言之就是,他們兩人到現在都還沒有信任自己。
而且他們估計還存了其他的心思。
比方說如果笹原幸反抗,那這幾個保鏢就會沖上去把她打得半死不活...這樣就更能逼迫深琦文人他們了。
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容,西城式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
“行。那我們合作愉快。”
他這句合作愉快讓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精神一振。
細川弘樹以為西城式是在暗指與他的合作,而小田切讓則認為西城式是在說與他的謀劃...
他們倆對視一眼,心想終于能把小田切讓細川弘樹踢出局了。
西城式看著他們的臉色,也沒說什么多余的話,只是帶著生硬的笑容,轉身就上了車。
他今天要扮演的角色就是惡人,要有惡人的模樣。
商務車很快便在深琦文人的家門口停下了。
笹原幸在小木屋被燒掉后就一直待在深琦文人家。
看來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早就已經調查好了。
西城式走下車,旁邊立刻有保鏢靠上來:“西野先生,那邊那個在門口玩泥巴的就是詛咒之子了。”
“喔?”西城式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看去,發現笹原幸果然半蹲在泥堆旁邊捏泥巴。
這些捏出來的泥塊貓不貓、狗不狗、人不人的,簡直可以說是千奇百怪。
筋肉分明、無比丑陋的右手,也這樣直接裸露在外。
“確實...你這么一說的話,我就能看見右手上面不祥的氣息。”
西城式瞇著眼睛,低聲說道。
“”旁邊的保鏢并沒有說話。
老實講,他只覺得這個西城式壓根就是個騙錢的騙子。
什么不祥的氣息?
笹原幸要真有那種能力,不早就把城鎮里的人全部殺光了?
他和身后的那群保鏢可都對笹原幸拳打腳踢過。
從來都不見她反抗。
她一直就是咬著牙關,默默承受。
就這還擁有奇怪的能力?
簡直就是開玩笑了。
所以,當聽見小田切讓與細川弘樹要求他們跟著西城式的時候,他們只覺得有些好笑。
真要抓走笹原幸,靠他們不就可以了嗎?
哪用得著這么麻煩?
他臉上的戲謔與不屑并沒有逃過西城式的注視。
“看來你們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西城式平靜地開口了,他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不如這樣吧。要是五位能把笹原幸抓過來,那我個人就送給各位以百萬日圓作為答謝。”
西城式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你們是想把笹原幸打個半死才過來的...那不如讓笹原幸揍你們一頓,算是報仇。
西城式可提前告訴過笹原幸的。
只要不是他過來,那么笹原幸都可以下人,只要打不死,其他的都不用顧忌。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抬高西野式的身價嘛。
幾個剛才都帶點不屑的保鏢,眼神都開始閃光了。
本來這一躺跟過來,小田切讓就答應會給他們開獎金了。
現在看來...好像還有其他賺頭?
他們對視一眼,算是明白了。
看來這個西野先生是個傻子。
難不成他還認為我們抓不住一個小孩?居然還開這么高的價錢。這不是往他們手里送錢嗎?
而且...他們既然得到了這個機會,就能夠完成小田先生交待下來的有機會就把笹原幸打個半死的要求了。
簡直稱得上是完美!
“真的嗎?西野先生?”旁邊有人開口確認了。
“騙你們對我也沒什么好處。”西城式語氣很冷淡。
但這冷淡卻澆不滅這些保鏢對金錢的渴望。
只要把笹原幸帶走就能拿到一百萬日圓。
把笹原幸帶走,順便打個半死還能有小田切讓的獎金 完美!
他們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向著笹原幸的方向走去。
這只是幾步的距離...
但這幾步卻讓保鏢們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他們一步一步摸上前去,然后 第一個人動手了。
他毫不猶豫地對著笹原幸的小腹,一腳狠辣地踢去!
緊接著是第二個人,他的拳頭是往笹原幸的小臉招呼過去的。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就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他們爭先恐后,生怕身邊的伙伴把功勞全部搶完,自己什么都撈不著。
西城式站在車邊,看著這一幕,眉毛緊皺。
他并不是同情接下來這幾個保鏢的下場,而是覺得惡心。
這些人為了錢連做人的基本準則都能不要。
對小孩子下手就算了...居然還對一個八歲的孩子拳打腳踢...
那副迫切追求金錢的樣子,讓西城式看了就覺得不大舒服。
錢,必須要取之有道。
靠著這種歪手段拿到的錢...良心估計都在抽搐發疼了。
西城式抬頭繼續看去。
“啊!!!!”
慘叫聲直接發出。
所有保鏢瞬間被打飛出去好幾米。
他們蜷縮著身子,就像是遭受到重大痛楚一樣,臉色都已經發青發白了。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
他們滿腦子都是這種想法。
但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
劇烈的疼痛讓他們捂住各自疼痛的地方,大聲慘叫、哀嚎著。
自作自受。
西城式懶得理會他們,徑直向笹原幸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