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淺川梨奈捂著小心臟,慘白著小臉的狀態下,西城式與淺川梨奈重新回到足立區破舊公寓生活了。
不過老實講,西城式其實是有些想離開這里,重新買個房子的。
房子也不用太大,就是那種標準的日式二層小獨棟,帶個小院的。
畢竟這個出租屋周圍的環境實在太差了。
東京足立區本來就是東京治安最差的地方,而西城式所處的區域更是臟亂差到頂點的地方。
晚上總會有酒鬼路過大喊大叫,抱怨命運不公。
有些人喊累了,就直接靠著電線桿睡覺。
而且這附近還經常發生搶劫、偷竊事件。
讓淺川梨奈在這種環境中生活怎么想都有些不穩妥。
再加上西城式是講究生活質量的人,沒必要有錢還要硬讓自己吃苦。
現在永祭會的威脅也已經解除,他確實也沒必要一直待在這種地方了。
同樣的,由于永祭會的威脅解除,白霧神子他也成功搭上線,也就不用再去京北高中上學了。
于是西城式當斷則斷,直接在京北高中那邊請了個長假——實際上與休學沒多大區別。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
找房的任務交給誰...?
這一點西城式毫不猶豫,干脆地給石村理人打了電話。
這曾經自己的第一狗腿,在聽見自己聲音的時候差點沒高興地跳起來,拼命表示自己一定會為組織做貢獻,為西城式肝腦涂地。
這接連的保證讓西城式都愣了愣。
石村理人也算是他在光濟會能相信的人了。
而且與其他光濟會手上沾血的人不同,他算是西城式的貼身狗腿,一直處理西城式這邊的事情,沒怎么作妖過...
到時候光濟會成員落網的時候,西城式覺得自己還是得拉他一把。
好歹也給自己當了那么久狗腿,真看他也跟著光濟會一同落網,西城式自己也過不去那道坎。
有恩就要報答。
這算是西城式的行事準則了。
雖說帶有一定私心的性質,但要是知恩不報,那與禽獸也沒多少區別。
“房子那邊的事情一個星期內解決...那么接下來就是這邊的事情了。”
西城式掛斷了電話,抬起頭。
這里是文京區中的一片普普通通的住宅區。
真是普普通通的住宅區。
沒有什么格外精致的建筑,一排排看過去基本就都是普通的二層小獨棟住宅。
道路兩邊的積雪堆積,道路空出,從這里能看見道路另一邊。
可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
最關鍵的是——
西城式定定站穩,看著小門柱旁邊的門牌。
北川。
看來確實是這邊了。
西城式并沒有忘記,那個與自己一樣擁有死氣的青年說過會把事情都告訴給自己。
他這次過來拜訪也正是為了這件事。
為什么他不用付出生命的代價卻能使用三輪目,又為什么他身體中蘊含有死氣這一特殊的能量。
西城式雙眼閃爍,伸手推開小鐵門,走進小院。
這個小院打理得很別致,角落還堆著幾個花盆,看來屋主人北川寺或許還有養花的愛好。
西城式徑直走到門邊,摁下門鈴。
差不多兩秒鐘后,門后玄關傳來一陣平穩的腳步聲,接著大門被拉開,映入西城式眼中的是一位長發女生。
這是個長得特別漂亮的女生。
西城式印象中就只有白霧神子能在相貌這一塊與對方相提并論。
這女生站姿穩定,嘴邊掛著三分笑,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莫名覺得心底舒服。
櫻粉的唇瓣,烏黑的長發,精致的臉型...
當然,最奪人眼球的果然還是她那雙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
其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機靈古怪。
這是個看上去就似乎很鬼靈精、聰明的女生。
她上下打量一眼西城式,接著就將雙眼瞇起,臉上透出十足的興趣:“你應該就是寺君說過的西城君了吧?寺君剛好在家,歡迎。”
“失禮了。”
西城式點了點頭,換上對方準備的拖鞋便進入房內。
正如外表所看的那樣。
房間內部也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就是很普通的日式民居,玄關直通二樓階梯,二樓階梯底下右邊看上去是洗手間,左手邊是客廳,最右手邊看起來則像是洗衣房、浴室。
西城式的目標當然是客廳,他跟著長發女生來到客廳,接著便看見了手里捏著一塊平板電腦,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北川寺以及...客廳左邊靠玻璃門...正用跑步機減肥的另一個短發扎著女生。
家里竟然有兩個長相都挺不錯的女生?
西城式眉毛挑了挑,倒是沒想到這位名叫北川寺的青年居然還有這種愛好。
這還真看不出來。
“你來了啊。”北川寺放下平板電腦,一指對面沙發:“坐。”
言簡意賅。
西城式也沒廢話,干脆就坐在了北川寺對面,目光坦然淡定。
“請用茶,西城君。”
長發女生適時地將茶水遞上,笑瞇瞇地說道。
“麻煩了。”
西城式接過茶水,但并沒有喝,他只是看著面前的北川寺。
“為了避免誤會,我先說一句,旁邊那個正跑步減肥的是我妹妹,北川繪里。她今年高二,給你遞茶水的是我的未婚妻,神谷未來。”
北川寺開口說道。
“是么?”西城式點點頭。
這倒是自己誤會了啊...
“不過這些也都不重要。”北川寺捏著平板電腦,“我們來說正事。”
說著,北川寺還看了一眼神谷未來。
那邊的神谷未來笑著點點頭,接著她走到北川繪里旁邊:“繪里,我那里有新的關于減肥的雜志,里面有一些見效特別快的減肥法喔。”
“真的嗎?!未來姐姐?”
那邊那個叫做北川繪里的女生臉上流露出一抹格外興奮的神色。
“嗯。不過雜志我放房間里了...我們得上樓。”神谷未來說著,指了指樓上。
“那快走吧。”
短發扎著馬尾的北川繪里催促著神谷未來。
“好、好...”
神谷未來樂呵呵地點著頭,就這樣被北川繪里強硬地帶上樓了。
被拉上樓之前,神谷未來這個未婚妻還沖北川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這樣就沒人能打擾我們倆了。”北川寺面無表情地將平板電腦遞給西城式,“你先看看這個事件吧。”
“好。”西城式也沒猶豫,點了點頭。
北川寺這塊平板電腦看來連接著警方的數據庫,這里面稀奇古怪的資料有很多。
但最讓西城式側目的并不是這些,而是——
‘井之頭恩賜公園湖底浮現出大量死尸!’
‘九月二號的井之頭恩賜公園究竟發生了什么?’
‘大量死尸浮現,現場疑有警員遇害。’
這看上去是當時的新聞資料。
西城式不動聲色地繼續看了下去。
這些新聞看上去有些雜亂,但其實已經被整理完全,基本全部都指向一個事件——
2019年9月2日,井之頭恩賜公園景觀湖莫名浮現出大量死尸。
足有四十多具死尸!
這些死尸穿著古怪,大部分都穿著神官狩衣,巫女裝束,死相凄慘恐怖。
在底下還有配圖。
張著黑漆漆嘴巴,眼珠上翻顯出一副極端扭曲恐懼表情的女性死尸。
一開始警方認為是有組織的殺人犯有計劃對‘神官’亦或是‘巫女’身份的人進行無差別殺害。
將其殺害后再投尸入井之頭恩賜公園的景觀湖內。
“但事實上后面查了公園監控錄像,并沒有發現有人將尸體遺棄于井之頭恩賜公園內。而且說實話,四十多具死尸...如此龐大的數量,是怎么運進井之頭恩賜公園的?又為什么要運進公園?就地碎尸不應該更好么?而且如此龐大數量的尸體沉在公園景觀湖水底,只要游客不是瞎子應該都能看見。”
北川寺的聲音適時地響起。
“你的意思是,這些尸體是憑空出現在井之頭恩賜公園景觀湖中的?”
西城式分析著他的話語,思索片刻后問道。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科學不科學了,畢竟這個世界可是有靈異事件的世界,發生什么不科學的事情都很正常。
“不錯,就是憑空出現的。”北川寺眉毛挑動,語氣平靜:“更準確來講,是井之頭恩賜公園的景觀湖...那片湖底...連接著某個地方。”
連接著某個地方?
西城式皺眉。
聽北川寺分析似乎有點道理,可是——
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他這次過來的目的是想詢問三輪目與死氣的事情,并不是來協助北川寺調查的。
等等...難不成...?
西城式雙眼瞇了起來。
回想起剛才北川寺的話語以及這次事件...再結合三輪目會奪走生者性命這一代價...
難道...
“你是想說我是那四十多個死者之中的其中一員?我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西城式開口了。
是的。
正是因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自己才能使用死氣,使用三輪目才不用支付代價。
都已經死了,還怎么支付代價?
可這也不對啊。
既然原主早就在九月二日的時候已經死了,那為什么自己在十二月份的時候才穿越過來?
足足三個月,尸體都得發臭了吧?
而且原主分明也與石村理人他們接觸過...
他抬著頭,看向面前的北川寺,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北川寺并沒有廢話,取出一張表單遞給了西城式。
這是...?
西城式雙眸閃爍,看著手下的這張表。
‘井之頭恩賜公園死亡者名單’。
西城慧子,性別女...
西城英斗,性別男...
西城、西城、西城、西城...
全部都是西城姓!
在這份血淋淋的表單最底下,西城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西城式,性別男,已死亡,原住地:和歌山縣...
“......”西城式。
“你沒有記憶居然就能推測到這一步,說實話,讓我比較驚訝。”北川寺的聲音響了起來:“沒錯,你原本就應該在井之頭恩賜公園那里死掉的才對。”
西城式沒做聲。
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但是見到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西城式心底還是有點詫異的。
“我之所以沒死,應該與你有關吧。”
西城式抬起頭,看向北川寺。
對方擁有與自己一樣的死氣,那么答案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我,但又不是我。”北川寺點頭又搖頭,“更準確的是,當時的你并沒有死透...雖然已經咽氣了,但靈魂還強行滯留在身體中。我只是用死氣‘復活’了你而已。”
他的聲音頓了頓:“不過我想你也注意到了,你并不是完整狀態的復活。比起活人來講,你雖然有痛覺,也有喜怒哀樂,有體溫...但實際上你只是靈魂滯留在這具身體中而已。從某種性質上來說,你更偏向于死者...也就是那個世界的人。”
“身體性質更偏向于死者...么?”
西城式伸手點了點桌面。
“不過正因為你的特殊體質,所以你才能使用死氣,才能使用你身上那個不祥之物而不用付出代價。”
北川寺開口了。
他說得應該是三輪目。
西城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這青年果然眼神毒辣,自己穿越過來這么久,確實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
西城式也不是吃醋的。
他早就在這幾天的時間內調查到了北川寺的身份。
御神會。
總稱北川御神會。
而面前的北川寺,則是北川御神會名義上的北川御神!
算是教主頭子一類的人物,且與日本警方有所合作。
這種人,對自己知根究底也很正常。
“我想問一句。”西城式把茶杯放下來,“為什么當時就只有我一個人沒死透?是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還是說我身上有某種特殊的道具?”
“這個。”北川寺從旁邊的桌面上取出一枚白色勾玉,“這就是保住你性命的關鍵。發現你的時候,這枚勾玉還在向你殘破的身體輸送生機,同時拉扯著你的靈魂,不讓你的靈魂溢散。”
對方解釋了一句。
拉扯靈魂...輸送生機...?
只靠著這枚勾玉?
西城式思索著將勾玉從桌面上拿起想看看這枚勾玉究竟有什么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