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儀式?”西城式眉毛一挑。
“沒錯。既然你與白霧家的神子有所聯系,那么也應該知道。”
九條沙羅的聲音傳來。
“白霧家不死儀式從未斷絕,神子掌握著打開密封不死的寺廟鑰匙。”
通話中,她的聲音幽遠、深邃,仿佛能將人扯入血腥、殘酷的久遠過去一樣。
“所以九條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西城式不為所動。
“我希望你在探索白霧家廢棄的鬼村時,能順帶找到治療我心臟的方法。”
九條沙羅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她可沒有糊弄西城式的想法,畢竟兩人現在算是命運共同體,要是西城式遭殃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我知道了。不過離開東京這件事我還需要考慮一下。”
西城式開口道。
“那就等你做好決定吧,不過...要是能得到不死咒法的幫助,對你以及那位神子也都有好處。”
九條沙羅對西城式的答復也沒感到意外。
對方并不傻,要是能輕而易舉地松口,反而不正常。
掛掉通話后,西城式重新坐下,認真思考。
九條沙羅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要是真能得到不死咒法,那不管是對他還是對白霧神子都有很大的幫助。
至少面對永祭會時就不用有那么多避諱的地方了。
以傷換傷都能將那位永祭會的掌權人...也就是白霧家的叛徒摁死。
但要想獲得不死咒法,就必須要離開東京。
這就又誕生了個問題。
西城式看向在廚房里忙來忙去的淺川梨奈。
淺川梨奈該怎么辦?
可不離開東京又不行。
老實說,西城式有信心自保,甚至就算那個大法師過來,他也能不落下風。
但那個時候就難以兼顧淺川梨奈這邊了。
想到這里,西城式也沒有猶豫,直接沖著淺川梨奈招了招手。
他向對方說明了大概難處后,隨后才補充一句:
“所以我想送梨奈你去崗野姐姐那里住兩天,我把事情忙完了就回來接你。你覺得怎么樣?”
淺川梨奈是認識崗野彌音的,上次就是崗野彌音陪著她將監護人、戶籍等事情辦完的。
“沒有問題。”
淺川梨奈連半秒鐘都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
這迅速的答復讓西城式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要知道他在家中的時候,淺川梨奈可是非常喜歡粘著他的。
他本以為這次還需要說服淺川梨奈。
結果沒想到淺川梨奈就這么答應了。
“雖然要去崗野姐姐那里寄宿兩天可能會有些寂寞,但是式哥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吧?那這樣就沒辦法了。”
她說著,又忍不住抬頭看了看西城式,嬰兒肥的臉蛋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無可奈何。
但很快,她重新打起精神,捏了捏小拳頭,小腦袋瓜又開始運轉了。
式哥出行離家一向都是特別有規劃的,可這次居然有種倉促匆忙的感覺。
而且離家的原因也沒有說清楚——這怎么想應該是式哥背后的家族找到他了。
淺川梨奈想到了自己看的大型家族繼承人相愛相殺的電視劇,里面也有這種類似情節。
主角忍辱負重,被家族召回,然后又被當眾侮辱。
不過不要緊!電視劇里面永遠是主角揚眉吐氣,笑到最后。
式哥肯定也是同樣的遭遇。
淺川梨奈伸出兩只嫩生生的小手放在西城式的手背上,表情認真:“式哥,沒問題的!你一定能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對你刮目相看的。”
說完這句話后,淺川梨奈擦了擦眼睛——
她被自己說的話給感動到了。
“呃...嗯。”西城式莫名其妙地應了一句。
雖然不知道淺川梨奈說的是什么,不過她能想開那就很好了。
兩人之后也沒有浪費時間。
將一些具有紀念意義的東西給淺川梨奈帶上,又塞滿了衣服。
做完這些后,西城式便帶著淺川梨奈搭上出租車,很快來到崗野彌音的家門前。
“西、西城前輩!?都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
被突然找上門的崗野彌音聲音結結巴巴、眼淚差點都擠出來了兩滴。
這來勢洶洶的,讓她覺得她是不是又犯了什么大錯,弄得西城式上門追究。
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嘩啦啦地往外淌眼淚,西城式有些奇怪。
她身上也沒洋蔥的味道,怎么就哭得這么厲害?
不過西城式也沒在意,他單刀直入說道:
“我想讓梨奈住你這里,也就麻煩你幾天的事情。”
“就、就這樣?”
這個說明讓崗野彌音瞪大了眼睛。
“那你以為我找你能有什么事?我還能沒事閑著沒事上門打你一頓?”
西城式反問一句。
“沒、沒有!”
崗野彌音將手在胸口處擺了擺,隨后又看向乖巧的淺川梨奈。
小女孩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還沖著她甜甜地笑了笑。
這一舉動讓崗野彌音雪白的臉蛋漲紅,過了一會兒她才細聲地問了一句:“是出了什么事情嗎?西城前輩?”
“嗯。永祭會那邊有動作了。”
“永祭會啊...我知道了。那就由我暫時照顧梨奈妹妹吧。”
崗野彌音說著便握緊了拳頭。
作為西城前輩的貼心小助手,她肯定是要好好兒加油的!
西城式在旁邊一直盯著她的表情。
發現這貨一會兒悲,一會兒喜,一會兒又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臉上的表情就跟翻書一樣,讓人看了就覺得不靠譜。
但只是照顧淺川梨奈...應該還是不會出問題的。
畢竟淺川梨奈在關鍵的時候能夠自己照顧自己。
“那么就拜托你了,彌音。”
西城式拍了拍她肩膀,鼓勵道:“我一直以來都很看好你的。”
這只是一句社交辭令性質的話語,但鉆進崗野彌音的耳中卻像是魔音入耳一樣。
她面色通紅,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熱情高漲。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照顧好梨奈的!”
“嗯。”
西城式應了一聲。
他又對兩人各自寒暄了兩句,這才離開。
現在已經是夜晚九點鐘。
日本冬日的低矮民居街道人跡寥寥。
陰冷的寒風刮得臉生疼。
可西城式并沒有停下腳步。
他還有件事情要辦。
那便是——
帶白霧蛹子與白霧神子離開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