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一郎已經送去治療了?”西城式回過頭看向面色慘白的石村理人,語氣平淡地問道。
“是、是的。西城法師。”
石村理人用力地點頭,他的視線從地上那一灘清晰可見的血跡移開,轉看向西城式。
這就是現如今關東地區光濟會總負責人。
不管是執行力還是精神承受能力——
石村理人又是畏懼又是尊敬。
哎,西城法師真是太棒了!
“聯絡東面組的電話拿到了嗎?”
“嗯,因為他們表面是以貸款公司掩飾在外活躍的,所以很容易就能拿到號碼...而且對方在東京也不算多有名氣的暴力團體,也就是放貸款以及經營小部分風俗業的地痞流氓而已。”
石村理人急忙地回答道。
“這也在預料之中,畢竟淺川一郎本身的檔次也很低。”
淺川一郎本身也就是個賭鬼,根本不可能認識有名氣的團體。
西城式敲擊著辦公桌,心如止水地思考著。
處理淺川一郎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遠不足以讓西城式心神動搖,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畢竟人只是善良是無法守住任何東西的。
而且人心這東西是最復雜的,因而西城式還準備派出兩個手下暗中監視他之后的動向。
等到真確信淺川一郎完全沒有報復的心思,這事才算結束。
不過這么一搞...西城式還真有種日式大反派的感覺。
既然淺川一郎這邊告一段落,那接下來就是淺川梨奈的事情了。
“東面組還經營小部分風俗業啊...”
西城式捏著下巴,喃喃自語。
“啊...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的小手段,一些有點身價的團體都不會將淺川小姐那種年齡的女孩子帶入那種店內的...”
石村理人也是無可奈何。
這事兒也就只是些地痞流氓組成的團體會做的事情,
“把電話號碼給我,我聯絡對方。”
西城式拿起手機說道。
他的想法很簡單,能不惹出騷亂就盡量不惹出騷亂,先擺出光濟會的身份,再花錢把淺川梨奈買回來。
是的,就這么簡單。
能用錢、人脈解決就盡量用錢、人脈解決。
暴力永遠是放在最后一位的。
“可西城法師...我怕對方會漫天要價...畢竟地痞流氓就像是牛皮糖,黏上了就很難甩掉。”
石村理人張了張嘴。
“那個時候我也有我應對的方法。”
西城式側了側頭。
暴力永遠是放在最后一位的。
但到了一些時候,西城式也會毫不猶豫使用暴力。
現在就看東面組那邊怎么反饋了。
......
大勝春吉,大勝信貸會社的社長,東面組的組長。
他的面相白凈,還戴著金絲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
但這只是一層偽裝。
做貸款生意嘛,給客戶的第一印象要好,不要讓客戶害怕。
可正確的來說,大勝春吉就只是個看上去和善,但實際上貪得無厭,恨不得把別人的血都吸干的地痞流氓。
上門潑油漆,拿刀脅迫...這些事情都是他經常做的事情。
這同樣也是東面組賴以生存的資金來源。
說是以‘組’這種日本黑幫單位自稱。
但大勝春吉自己也清楚,自己這一票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是些地痞流氓。
他們能做也就是普通的放貸、風俗業站場子的事情。
“是叫做淺川梨奈對吧?”
大勝春吉看著淺川梨奈的身份資料,問了一句。
“......”淺川梨奈。
淺川梨奈不敢吭聲,只是死死地盯著腳尖,身子小小地顫抖著。
她嬰兒肥的臉蛋一片慘白,顯然也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自己這是被父親賣掉了...
淺川梨奈沒怎么哭過,因為她一直都認為哭是軟弱的行為。
就算到真要哭的時候,她也只會縮在被窩里,抽泣兩聲就當作算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視線瞥向大勝春吉。
這個金絲眼鏡男人就像是在看貨品一樣,看著自己的有關身份證明。
哎...這樣也好。
淺川梨奈嘆了口氣。
她是個早熟的孩子,所以也知道這樣她與淺川一郎的父女緣分也算斷了。
就算離開這里也沒人依靠。她想一心想維持的、風雨飄搖中的淺川家就這樣‘嘩啦啦’地垮掉了。
說到依靠...淺川梨奈第一想到的還是西城式。
不過她很快就搖頭否決了。
從遇見她開始,式哥就從來沒有遇見過什么好事。
不過...淺川梨奈的小心臟又痛起來了。
果然還是愧疚,連恩情都沒有還上...
她還想著以后長大了報答西城式呢,現在完蛋了,根本沒機會了。
哎...也不知道式哥以后是不是還花錢如洪水...
要真是那樣的話,本來就是落魄公子生活的他,肯定就更沒機會了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東京光濟會的負責人...?”
大勝春吉不太理解地念叨著這個名詞。
光濟會?
他壓根兒就沒有聽過這個組織。
“淺川梨奈?喔...你是說今天到新貨啊...意思是你想和我們做生意?”
大勝春吉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淺川梨奈。
淺川梨奈此時正為聽見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驚訝地抬起腦袋。
“不錯。我從淺川小姐的父親那里聽說了,貴社付出了八百萬日圓買下了淺川小姐...對吧?”
西城式捏著電話,語氣放平。
他的聲音聽起來不慌不忙,完全沒有表現出著急的意圖。
“是這么一回事。”大勝春吉說道。
“嗯...既然如此,我們光濟會這邊愿意出九百萬日圓將淺川小姐贖回,您看如何?”
“贖回?九百萬日圓?”
這邊的大勝春吉愣住。
九百萬日圓...?轉手就能拿到?
這還真是...
只要轉手就能拿到一百萬日圓...
可這里能不能抬價呢?
這也不對...對方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似乎這個小女孩是死是活都與他們沒關系。
大勝春吉咬咬牙,接著沖著電話那邊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怎么能行呢?淺川小姐可是我們今天才花了很大功夫帶回來的。從她父親淺川一郎那里把她弄回來可花了我們不少功夫。九百萬日圓的話...這說到底還是有點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猶豫。
隨后聲音才響起。
“你們想要多少?”
“一千五百萬日圓,您看怎么樣呢?客人?”
大勝春吉笑嘻嘻地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