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昨天那樣信徒聚集的禮會。
東京光濟會差不多一星期一次,且時間大多選在周四,唯有較大變動的時候才會調整禮會時間。
而除開這個禮會外,還有個例會。
由西城式這位關東總負責人與周邊縣市的負責人碰頭舉辦的例會,一月一次。
周邊負責人將本月的營收以及信徒、都市怪異等情況匯報給西城式,再由西城式轉交給最上級負責人。
“還好臨時發現了原主的記事本。”
西城式低聲自語,翻動著手中的記事本。
今天臨早出門的時候,西城式在學生手提包中發現了這本塞在教科書中的記事本。
上面記錄了許多光濟會禮會以及例會的細節。
這樣一來就暫時不用太擔心露出馬腳的事情了。
看看時間,距離一月一次的例會也就只剩下十天了。
西城式差不多規劃好了。
在學校的課程時間用來記憶記事本的內容,下午放學后則是尋找地圖上的都市傳說來治療受傷的身體。
日程排得滿滿的,西城式也很滿足。
正當他如此考慮著的時候,旁邊傳來了招呼聲:
“西城,中午好啊。”
西城式偏過腦袋,剛好就看見滿臉笑容的圓臉男生神神秘秘地走過來。
你又是哪位?
西城式心中嘆息。
今天他已經應付二十多個類似的人了,所以有些心神疲憊。
關鍵不應付還不行。
因為這個京北高中說不定就混有光濟會的人員,甚至可能這些前來打招呼的人就是光濟會安插的眼線。
對此,西城式只能一個一個試探過去。
這頗有種和空氣斗智斗勇的感覺,但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對方的‘突然襲擊’并沒有讓西城式措手不及。
他原本皺眉冷眼的表情極其自然地放緩變化:
“啊...原來是你啊,有什么事嗎?”
語氣不冷不淡,恰到好處。
“還說有什么事——就是那件事啊!今晚不是約好了嗎?”
對方那張圓臉滿是興奮,并且伸手拍了拍西城式的肩膀。
西城式眉毛一挑,心里莫名其妙。
今晚約好的那件事?
我哪知道原主和你約好了什么事?
你說話能不能不斷斷續續的,像個男人一樣,直接全部都說出來?
但考慮到對方做出拍自己肩膀這種親昵舉動…這里還是穩妥對待。
西城式露出幾分溫和表情,同時又有些恍然大悟:“喔...你說的是約定的事啊。”
他語氣不徐不疾,看上去好像真想起了什么事一樣。
可下一刻,西城式的表情自然變化,看上去有些為難:“可今晚的話...”
“怎么了?西城?你難道不來嗎?不是約好今晚帶著那些女生去找刺激的嗎?”
這個圓臉男生說著說著還努努嘴:
“人都已經約好了,A班的寸厡,B班的長谷川、還有我們本班的冰雕美人白霧神子,還有另外一個男生。”
“......”西城式。
看到現在,西城式也基本能確定了。
這個圓臉男生就是一個青春期活力無處釋放的高中生,而且看樣子還大概率單身。
至于冰雕美人這些事情…
說實話,這與西城式沒多大關系。
他對高中生尋找‘刺激’的活動不感興趣。
可考慮到這是原主曾經與對方的約定,其中說不定隱藏了什么。
西城式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不過說起來...我們今晚到底要去做什么?這幾天忙著學期末考試,都昏了頭了。剛才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還有約定這回事。”
“這你都忘記了嗎...?不過算了,西城你平時看上去也夠忙的。”
圓臉男生看著西城式的五官面孔,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覺比不上后才施施然地嘆息道:
“今天是想讓你帶我們去一個有靈異、怪異事件發生的心靈景點,最近靈異探險不是挺流行嘛。”
說著他又沖西城式一陣擠眉弄眼:“這次好幾個女生都好漂亮,說不定白霧同學還會害怕地躲進我懷里呢。交往說不定也沒問題了。”
“是這樣啊。”
西城式思索著點點頭,心中古怪。
他大概明白了。
原主是東京光濟會的一把手,大概率是個反派頭子。
這一次約定說不定是想把圓臉男生他們帶到光濟會散播靈異、怪異的地方,通過他們的死來強化靈異怪異。
這可憐的圓臉,被原主賣了都還不知道。
“算了,我看西城你也不打算去,那今天就我們自己去吧。而且西城你這個大帥哥不去,我的機會就更大了。”
圓臉男生嘿嘿地笑了一聲,大度地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搖搖晃晃的臃腫背影,西城式有些啞口無言。
自信是好事。
可你這兩三百斤的人…為什么能這么有自信?
西城式不太理解日本人的想法,他將記事本打開,繼續記憶上面的內容。
晚上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時間去搭理這群高中生。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下午放學了。
西城式按照來路換乘幾班車,又順路買了一份速食便當作為晚餐。
這種速食便當的味道不怎么樣,但勝在方便,簡單加熱后就可以食用。
西城式拎著袋子來到家門前,他剛想掏出鑰匙,接著就聽見身邊響起的聲音:
“那、那個...式哥...”
西城式偏過頭,剛好看見站在剛從隔壁出租房間出來的淺川梨奈。
淺川梨奈雙手合抱著昨天的棉被,小身子微微發顫,臉色也漲得紅紅的——她的手臂太短,手掌也太小,根本抱不住那一疊棉被。
可就算這樣,她也依舊保持著這個吃力的姿勢,細聲細語地說道:
“這個還給您。”
“......”西城式。
西城式伸手接過棉被。
感受到西城式把棉被接了過去,淺川梨奈像是不敢與西城式的目光對視一樣重重地低下頭:
“請、請稍等一下。”
留下這句話,她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出租房間。
直到現在,西城式才發現,對方纖細的小腿上多了些清晰可見的瘀痕。
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砸到了。
這是誰干的…基本上不言而喻。
淺川梨奈回到出租房間一小會兒,接著又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她手里面拎著西城式的保溫瓶。
“這...這個還給您...被套...我弄臟了,還在洗,等洗干凈了再還給您。”
淺川梨奈把被套搓洗凍得紅紅的小手掌藏在身后,有些局促地低下頭,心里打鼓。
她生怕自己哪里說得不對,惹得這個曾經暴揍過同齡人的西城式哥哥不開心。
可讓淺川梨奈感到安心的是,西城式并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抱著棉被與保溫瓶進入房間了。
呼...
淺川梨奈終于吐出一口氣,原本擔驚受怕的小心臟也逐漸放下來了。
然而下一刻——
面色平靜的西城式重新從出租房走出,且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
淺川梨奈的小心臟再度急速跳動!
怎么了?
怎么回事?
是不高興了嗎?
還沒等她反應,西城式就已經停在了面前。
她惶惶然地把目光下挪,這才看見西城式手里拎著的東西。
鎮痛噴霧...以及小鎮痛藥片...
淺川梨奈瞪大眼睛。
又一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