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一眼從人群中認出詹擎海,雖然本人沒見過,可詹擎海畢竟是金城城主,金城各種重要節日,重大事件,都能從電視新聞,手機資訊上看到詹擎海。
  至于站在詹擎海旁邊才氣聚頂的中年文宗師,秦墨推斷,應該就是金城文書殿殿主了。
  文書殿,一座城不止一個,可市級殿主,卻只有一個。
  地位,與金城城主平起平坐。
  詹擎海目光從眾人身上掃視一圈,笑著點頭道:“各位殿試考生,不用緊張,心態放松。”
  殿試,和其他所有考試不同。
  文化課考試,考得是知識積累。
  殿試,除了才氣,更考驗考生的現場發揮。
  才氣外露的考生,現場發揮的好,也能作出金句。
  發揮不好,連佳句都作不出來。
  上下浮動之大,足以決定高考最終成績。
  稍微有點緊張,才氣就發揮不出來,詹擎海盡量安撫眾人的心態,大殿內擺放的瓜果零食,也是這個目的。
  詹擎海一安撫,果然秦墨就感覺現場氛圍頓時一輕,考生們仿佛卸下重重包袱。
  見城主,就沒有不緊張的。
  更何況,這里除了城主,還有那么多才氣外露的文師,才氣聚頂的文書殿主。
  堪比武師上戰場!
  詹擎海笑著道:“又是一年殿試,還記得這座狀元殿中,誕生過金句,也走出過二品,乃至更高的文武宗師。”
  “老實說,今年的殿試考生中,達才氣外露的考生能有14個,我很意外,更驚喜。”
  “當然,那些未達才氣外露的,你們也用不著有壓力,在這大殿內,才氣不外露,作出過佳句的,也有不少。”
  “殿試,考得是現場發揮。”
  一番談話,詹擎海迅速降低自己在考生們心中的威嚴與嚴肅感,也讓他們緊張與不適的負面情緒化為一個個自信的笑容。
  “看到你們,我就想起當年的自己。”
  就在這時,那位才氣聚頂,凝結出兩朵才氣蓮花的文書殿殿主也笑著道。
  “當年,我們考文師,可沒有你們這么輕松。”
  “一是外部環境,妖魔橫行,虎視眈眈,很多城市都被妖魔占領,尚未收復。”
  “妖魔遇到人類,都是先殺,不管三七二十一,殺完再吃肉。”
  “那時候,我們在殿試,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一座城市,便被妖魔占領,生靈涂炭。”
  “可我們沒有強大的力量與妖魔抗衡,只有不斷提升自己,才有機會殺妖魔。”
  “二是內部環境,我們也沒錢去買經典名著觀摩,提升才氣,有些考生甚至家徒四壁,三餐只得一餐。”
  “所以說,如今的你們是幸運的,像是溫床搖籃中的嬰兒,從未受到過激烈競爭。”
  “我希望就讓這殿試,變成你們成長的第一步。”
  “希望你們當中,能有人寫出令我滿意,驚嘆的詩詞文章。”
  文書殿主說完,似是鼓勵眾人般,身上才氣瘋狂涌動,化為一道駭然的氣旋。
  他的頭頂,兩朵才氣蓮花悄然匯聚。
  以才氣為眾多考生加油,這是文師間最高的禮儀。
  在場所有考生都驚羨看著這一幕,眼睛都紅了,才氣聚頂,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才氣境界。
  不知道為何,秦墨有種錯覺,在詹擎海講話是,站在詹擎海身旁的一雙雙身穿文殊殿長袍文師的眸子,都若有若無從他身上掃過。
  包括,那位才氣聚頂的文書殿主。
  “不過———”
  突然,詹擎海畫風一轉,陡然厲聲道:“畢竟是殿試,殿試,就是要比一個高低,分一個勝負。”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想考省重點武大,甚至是帝都,魔都的!”
  “想考好武大,就得有真本事,非憑空臆想。”
  “作不出好詩,好詞,好文章,休想從我這里拿到高分。”
  “殿試,由我與文書殿主共同評級,不會有絲毫偏袒。”
  言畢。
  這位氣血如泵,威嚴似海的金城之主猛然道:“現在,殿試開始。”
  當詹擎海先是安撫,緊接著文書殿主引動才氣激勵,最后詹擎海又厲聲宣布殿試開始時,現場95名殿試考生,心中的所有緊張與不適早已全部化為對殿試的期待向往。
  秦墨能明顯感覺到,周圍考生此刻一個個恨不得張口便吐詩。
  興奮,
  自信,
  一個個眼睛里冒著的火光就差把我要上魔武,帝武寫在臉色了。
  他們要成為文書殿主一樣的人物。
  詹擎海目光從95名殿試考生身上掃過,或是期待,或是激動的眼神令他很滿意。
  “第一題,賦詩體!”
  “各位考生,過來!”
  開始了!
  賦詩題!
  眾多考生眼神一緊,真到殿試開始,他們還是有點緊張。
  只見詹擎海手持一副畫軸,來到桌子旁,平攤放好,解開捆綁卷軸的繩子,食指與中指推動下,潔白的畫卷仿佛流雪般鋪展開來,足足鋪滿了寬大的桌面才罷休。
  “這第一題,以畫為詩。”
  詹擎海說完這一句便不再多說,后退三步,和文書殿主一起將空間讓出來。
  “以畫為題?”
  秦墨吃了一驚,摸不透這一題什么意思。
  畫卷一鋪開,在場的考生紛紛撲上去,將畫卷圍得水泄不通。
  秦墨雖然吃驚,可腳下動作絲毫不慢,身體素質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硬是在推搡擠撞的人群中殺出一條路。
  定睛看去,只見————
  足有六尺長的畫卷上,完全被鵝毛大雪覆蓋,幾乎不見其他顏色,畫像中的天空呈現出蒙蒙亮的灰暗,在畫卷的右下角,幾個模糊的黑點,前面是一片被大雪素裹的茂密樹林。
  這幅畫,放眼望去,
  完全是一副雪景畫。
  “難道是讓我們以雪為題?”秦墨眉頭微鎖,低頭揣測道。
  抬頭看向詹擎海,只見他臉色平淡,根本看不出心里想法。
  就在秦墨合目沉思時,不少考生已經回到位置上,開始起筆。
  這幅圖太淺顯易懂了,百分之九十,都是雪景。
  以雪為詩,對他們而言并不是難題。
  甚至很輕松。
  畢竟,雪景詩自古到今,無論是古詩還是現代詩,數量斐然。
  “我作好了!”一個聲音打斷秦墨思考,第一個作出詩的考生站起來,興奮的將手中紙張送想詹擎海。
  隨后,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他們都深諳用時短者分更高的規則。
  雪景,出題并不刁鉆,他們一個個都很自信能發揮出最好水平。
  送上去的詩中,甚至有兩篇才氣繚繞,達到佳作水準的詩。
  秦墨一直沒動筆,他總覺得,這一題不止這么簡單。
  嗡————
  就在此時,一道金色光澤亮起,那是最前排的一個考生。
  出金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