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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最慘的兔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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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顯幾人近前。

  趙顯從那名葬魂僧背上跳下,雪驁也將裝有霧山黃龍的麻袋扔在地上。

  楚狼朝雪驁三人擺了下手,讓他們都回避。

  雪驁便和那兩名葬魂僧離去。

  仿師顏看著楚狼道:“是趙顯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楚狼道:“當年我和許忘生成了娘娘的兔子,我們只能想盡辦法逃避獵殺,最后我們無意在一處崖壁上發現一個隱蔽的山洞就躲了進去。沒想到里面住著一只一條腿的老兔子,老兔子看我這只小兔子可愛,就將當年你們的之間的故事講給我聽了……”

  原來如此!

  仿師顏又看向趙顯,她怒氣沖天叫道:“你為什么要將我們的恩怨講給別人聽!你是成心想讓我和亮哥聲敗名裂嗎!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留你性命,早些將你殺了!”

  其實仿師顏早就發現趙顯藏在那個山洞了。

  或許她是想留著趙顯一條殘命讓他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或許是她對這個師兄還念一絲的情,留他一條殘命,總之這么多年來仿師顏假裝不知趙顯藏身地。

  趙顯聽了仿師顏這話心里一震,原來仿師顏早就知道他藏身地方了。

  楚狼也感到意外。

  趙顯失魂般看著仿師顏,他已有二十多年未正面看到仿師顏了。在趙顯眼中,仿師顏與二十年前相比變化很大,且不說她滿頭銀發,她的目光冰冷而苦澀,她的面孔因多年積蓄的仇恨和痛楚變得可怕。在她身上,再不看不到一絲溫情。

  趙顯的心痛苦顫栗著,這一切都是他的罪過。

  仿師顏朝趙顯叫道:“當年你偷走我女兒,現在還將我的事抖落出去,你是成心要毀了我!我要殺了你!”

  激憤的仿師顏朝趙顯一掌擊出,一只充滿寒氣掌影襲向趙顯胸膛。楚狼已經提防仿師顏盛怒之下殺趙顯,所以仿師顏出掌瞬間楚狼身形忽閃一下便擋在趙顯身前,楚狼一掌拍在那道寒氣掌上。

  楚狼道:“娘娘少安毋躁,不妨聽他怎么說。”

  楚狼說完將身體從趙顯面前閃開。

  趙顯此刻百感交集,心緒如狂潮澎湃。

  他咽聲對仿師顏道:“師顏,都怪我!我罪該萬死死不足惜死后下地獄永不超生!我苛活到今日,我不是怕死,我是沒臉死。我還想贖罪,我還想再見你一面,當著你的面說聲對不起。”

  仿師顏此刻也顧不得楚狼在旁邊,反正楚狼已經知道了一切。她不再顧及形象,她的神情憤怒和痛苦交織著,她近乎歇斯底里對趙顯嘶聲道:“你有什么臉見我!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說對不起!我仿師顏有今日是拜你所賜啊……你偷走我的女兒,毀了我一切,就連亮哥也再不原諒我,不看我一眼,趙顯,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么你這樣待我啊……”

  仿師顏聲聲如刀,扎在趙顯心上。

  趙顯那一條腿支撐的身體也因巨大痛苦不停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跌在地上。

  這一刻的趙顯,生不如死!

  趙顯淚水縱橫布滿他干枯灰白的面孔。

  趙顯泣聲道:“師顏,我今日敢出來見你,是因為我找到你女兒了!盡管罪難全贖,但是好歹給你些補償了。”

  仿師顏聽到這話身心猛震,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白衣閃動便到了趙顯面前,她盯著趙顯的眼睛叫道:“你說什么?!你是胡言亂語嗎……”

  趙顯咽聲道:“師顏,我找到你女兒了。當年我和小兔子做了一筆交易,我給他傳了二十年內力,他替我尋找霧山黃龍。結果小兔子真找到霧山黃龍了。霧山黃龍將你女兒事都說了。”

  這次仿師顏聽清了。

  這一刻,仿師顏有一種天眩地轉的感覺。

  這是巨大喜悅導致。

  仿師顏胸脯劇烈起伏著,她冰珠般的眼睛此刻發出鉆石般的光芒。

  她朝趙顯叫道:“我女兒是誰?!她現在哪里,快……快告訴我……”

  趙顯看著激動萬分的仿師顏道:“小兔子沒有告訴我,但是他知道一切。你完全可以相信他的話。他會把一切都告……”

  趙顯的話還未說話,仿師顏白衣閃動便到了楚狼面前。

  仿師顏迫不及待對楚狼道:“小兔子,快,快告訴我?!告訴我啊!”

  楚狼道:“娘娘,你聽我說……”

  趙顯看著掠到楚狼面前的仿師顏,他突然含淚而笑,他朝仿師顏道:“師顏,對不起!保重!”

  說罷,趙顯單腿在地上一蹬,身體傾斜而起,朝幾尺外一處聳立的尖石撞去。

  楚狼和仿師顏都未料到趙顯會自盡,他們想阻止也晚了。

  趙顯頭顱撞在那塊尖石上,尖石戳穿了趙顯的蒼白頭顱。

  這么多年來趙顯生不如死苛活著,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仿師顏的女兒,對仿師顏說聲對不起。

  現在他的愿望完成,他再不會允許自己活著了。

  死亡反而是他最大解脫。

  楚狼和仿師顏過來,二人看著腦袋被尖石戳穿的趙顯,各自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

  趙顯臉上還掛著一絲笑容。

  楚狼知道趙顯死得很欣慰。

  楚狼道:“他終于解脫了。”

  仿師顏伸手,緩緩合上趙顯的眼睛。

  如果說趙顯是造成她悲慘命運的始作俑者,現在趙顯死了,二人之間的恩怨也如海島拂過的海風,了無影蹤。

  仿師顏又用渴求的目光看著楚狼道:“小狼,我女兒到底是誰?她現在在哪里,你快告訴我!”

  楚狼道:“如果我不告訴你呢?”

  仿師顏乞求道:“我求你還不行嗎!只要你告訴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當年我將你當兔子獵殺,你不是想一雪前恥嗎,你也將我當兔子,只要你開心,你怎么都行……”

  高傲不屈的仿師顏,在愛人亮哥面前垂下高傲的頭顱。

  此刻,為了女兒,她又哀求楚狼。

  楚狼看著仿師顏,他要的就是仿師顏這句話。

  楚狼道:“娘娘所言當真?”

  仿師顏大聲道:“如有半點假話,天誅地滅!”

  楚狼道:“好,我一定會安排娘娘和女兒相認。不過從現在起,娘娘你就得聽我的。我問你,你最恨的人是誰?”

  仿師顏道:“霧山黃龍和趙顯。”

  楚狼道:“現在你隨我來!”

  楚狼提著裝有霧山黃龍的麻袋朝居住地而去,仿師顏便跟在楚狼后面。

  現在只有楚狼知道女兒下落,為了能見到女兒,仿師顏現在可以做任何事。就算放棄她的尊嚴也無怨言。

  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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