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二樓,張初晴卻把石泉和大伊萬引到了那間面積狹小的雜物室。剛一進門,他們便注意到咸魚正用手指頭從那個長滿水銹的塑料盆邊緣刮下來一點點的水銹送進了嘴里,然后又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了窗子外面。
“你這干嘛呢?品嘗斯里蘭卡老寡婦的洗腳水嗎?”大伊萬擠眉弄眼的調侃道。
“照你這么說的話,這老寡婦倒是有錢又命硬,敢用嗨落音沖水泡腳。”咸魚反唇相譏的同時,將手里的塑料盆丟給了大伊萬,“這塑料盆里析出的水垢里含有大量的讀品。”
“你怎么懂這個?”石泉詫異的問道。
“以前缺錢花的時候替烏蘭烏德的黑幫提純過這東西。”咸魚渾不在意的指了指頭頂的天花板,“那上面肯定藏著大量的讀品,否則的話,這塑料盆的水垢里不會摻雜這么多的結晶體。”
“我想找的可不是這個...”
大伊萬將手中的塑料盆丟到一邊,熟門熟路的帶著石泉等人通過架在二樓陽臺的折疊梯子爬上了仍舊晾曬著一些不知名水果干和魚干的樓頂。
“這上面你找過沒有?”
咸魚問話的同時從拉起的鐵絲上揪下來一條沙丁魚干塞嘴里嘗了嘗,確定沒有咸味之后,立刻打開背包把晾曬好的魚干全都裝進了包里,這些肯定比買到的零食更是受船上那三只貓的歡迎。
“只是用金屬探測器掃了掃”大伊萬估摸著找到雜物間所在位置的正上方,然后從包里摸出一支卡巴軍刀包里的撬開了樓頂的防水層。
隨著被他和石泉撕扯開的面積越來越大,樓頂的結構也變的一清二楚。這防水層往下除了一層幾近腐爛的保溫材料之外,便是一層厚實的木板,只不過漏雨的位置同樣已經發霉腐爛,大伊萬只是輕輕一掰便捏下了一大塊的朽木,然后便看到了模板下一個個足有搬磚大小的黑色不透明塑料包。
這些四方四正的塑料包外面雖然包裹著厚厚的一層膠帶,但很多地方仍舊已經開裂,甚至還殘存著老鼠啃咬的痕跡,進而也讓里面爛泥巴一樣白色塊狀物流的到處都是。
“這可有意思了”
大伊萬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近乎暴力的揪出來一個相對完好的塑料包劃開,之間里面全都是已經結塊的白色粉末。
“尤里,你覺得這片屋頂價值多少錢?”大伊萬看著這一包燙手山芋,哭喪著臉問道。
“至少不得是個死刑?”石泉同樣無比頭疼,“這可和你說好的藍寶石不太一樣。”
大伊萬嘴角翕動,最終賭氣似的將滿滿一大包返潮的粉末狠狠丟回了挖開的屋頂。這讀品生意和軍火生意可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別說他們不會去碰,就算是把這些惡心玩意兒送給諸如安德烈或者霍強盜,恐怕也是落個丟進大海里或者澆上汽油一把火燒干凈了事。
“這房子你打算怎么辦?”石泉幸災樂禍的問道。
“再找找,如果真的沒有寶石,走之前一把火燒了。”大伊萬抬手扯過來晾在房頂的一條毯子擦了擦佩刀,不死心的招呼著在樓下院子里等待的阿曼送上來各種能找到的工具。
在三個男人賣力揮舞的鎬頭和鐵鍬之下,本就多處漏雨的房頂真正意義上遭受了滅頂之災。隨著防水和保溫材料被一層層的掀開,一包包或是保存完好或者受潮嚴重的粉末被張初晴丟到了二樓的陽臺上。
忙活大半天,等到黃昏的時候,房頂全部被掀開,而二樓的會客廳里也堆了數百包的塑料包裹。但除此之外,大伊萬心心念念的藍寶石卻是一顆沒有。
“現在死心了?”石泉幸災樂禍的問道,“要不要把樓頂的預制水泥板也砸開?”
原本正坐在潮乎乎的毒品包上抽煙的大伊萬先是眼前一亮,可隨后便沒了興致,“算了吧,既然這里能發現獨品,剩下的就算猜也能猜到,那些寶石肯定不在這里。能組建猛虎組織的人不是傻子,他是不會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籠子里的。”
“這里的讀品怕是至少有半噸重”咸魚隨意劃開一包,“老板,這些東西怎么處理?”
石泉看了眼大伊萬,后者比出個打電話的手勢,“麻煩佳雅女士幫忙處理下吧,至于這棟房子...阿曼,這棟房子送給你了,不過看樣子你要把屋頂好好修一修才行。”
本來還擔心牽連進來的向導阿曼,在得知被這么一筆意外之財兜頭砸中之后,那張棕黑色臉頰上的表情可謂格外的豐富。
這里可是亭可馬里,房價比他現在住的地方高了不知道多少,更別提這里還帶個院子而且離海邊這么近。就算是不自己住,拿來開個旅館都能賺不少錢。
沒管激動的直哆嗦的向導,石泉撥通佳雅的電話之后,前后不多半個小時,后者便派來了一輛帶有搬家公司的卡車拉走了他們在房頂的所有發現。
“行了,大伊萬的‘寶石’也找完了,還剩下幾天大家各自找地方玩去吧。15號的時候準時回船上集合。”石泉話音未落,人已經先后和大伊萬鉆進面包車揚長而去。
剩下的張初晴和咸魚相互看了看,后者機靈的舉起一直掛在脖子上的單反,“要不要拍幾張照片?這里的街景還挺不錯的。”
張初晴看了看周圍,最終還是同意了小奶狗的邀請。
在斯里蘭卡的幾天,石泉繼續陪著艾琳娜吃喝玩樂,而同樣和娜莎匯合的大伊萬卻發現自己的女朋友對獅子巖上的古代城墻遺跡充滿了興趣,甚至為了滿足娜莎的好奇心,這倆膽大包天的二貨竟然在那位美女向導的幫助下偷偷在獅子巖遺址露營了一個晚上。
不管這些人怎么折騰,10月15號的當天下午,平頭哥號破冰船再次拉響汽笛,緩緩離開了亭可馬里的碼頭。
海風吹襲的甲板上,調整到最佳角度的沙灘椅一字兒排開,俱樂部的眾人躲在太陽傘的陰影里看著越來越遠的斯里蘭卡海岸線,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佳雅,那個秦二世飛哪去了?”石泉朝躺在艾琳娜另一邊兒的佳雅問道。
“按照劉先生的要求,我的人親自把他送上了直飛滬市的航班,而且親眼看著飛機起飛才回來的。”
佳雅微笑著說道,“另外,以薩迦先生也離開了。”
“什么時候離開的?”大伊萬等人聞言紛紛坐起了上半身看向佳雅。
“就在我們開船前的十分鐘”佳雅看向石泉,“我和石先生說過的。”
“走就走吧”
石泉渾不在意的說道,“我有預感,要不了多久他還會回來,而且很有可能帶著個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以及一個天大的麻煩回來。”
“那個老舞女都死了,哪還有什么天大的麻煩?”
大伊萬撇撇嘴,他對以薩迦的態度和石泉差不多,談不上好感也沒有惡感,同時因為對方的身份,更是永遠抱著不加掩飾的戒心。
“那個布麗塔還是那位叛徒米莉安?”艾琳娜警惕的猜測道。
“如果那個布麗塔算是麻煩的話,那么我們無法拒絕的條件會不會是那個掌管著那脆洗錢渠道的小兒子?”娜莎緊隨其后做出了自己的猜測。
“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石泉啞然失笑,“要是以薩迦真的用那個小兒子當作籌碼讓咱們幫忙尋找布麗塔或者米莉安,那這筆交易還真不算虧。”
“何止是不虧,簡直是血賺。”
大伊萬掰著手指頭盤算道,“只要我們抓到那位小兒子,幾乎就相當于繼承了那脆的所有現金財產,如果順便還能解決掉布麗塔。嘖嘖嘖,沒有比這聽起來更完美的事情了。”
“你就沒想過,那脆都死了的話,那些猶太人會不會瞄上我們?”石泉笑著反問,壓根兒沒把大伊萬的屁話當真。
“那就只能祈禱他們能和那脆同歸于盡了”大伊萬舔舔嘴唇,就像你們華夏那個很長的成語說的那樣。海鷗和生蠔打架,海鮮商人獲利。
“你才海鮮商人,你全家都海鮮商人。”
劉小野嘀嘀咕咕的罵了一句,心安理得的接過了穆薩兄弟倆端來的冰鎮西瓜汁。自從這雙胞胎兄弟倆登船之后,她也徹底將服務員的工作崗位讓給了他們。
這幾個月以來,穆薩和薩暮兄弟倆跟著以薩迦的學習成果顯著,不但每天西裝革履的有模有樣,最起碼這禮儀絕對沒得挑,同時他們倆也夠勤奮,如今連日常打招呼經常用到的漢語都學會了好幾十句。
只不過可惜了他們倆有個讓所有人都心懷戒備的老師,所以想真正融入俱樂部的核心圈子,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無論剛剛登船的人還是剛剛離開船的人未來會怎樣,經過長達一周的航行之后,幾乎來了一次環球航球的平頭哥號破冰船在引水員畢恭畢敬的輔助下,再一次停靠在了呂宋島霍強盜的私人專用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