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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保險箱里的好人和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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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療養的廣場上,一箱箱用泡沫顆粒固定起來的品被眾人搬上了大伊萬的貨柜,而那兩座小型青銅雕塑則被石泉帶著艾琳娜抱回了自己的房車里。

  一直忙活到中午,等把所有和貝利亞有關品全都分門別類的裝好,大伊萬拎著兩支雕刻著繁復花紋的雙筒獵槍找上了石泉,“選一只吧,這兩支獵槍是整個展覽室里唯一沒有標明和貝利亞有關的藏品。”

  石泉隨手拿起一直立式雙管獵槍,將另一只平雙留給了大伊萬,“這兩支槍看起來可比盧堅科夫用的那把要高級多了。”

  “但是遠沒有他用的那支值錢”大伊萬語氣中滿是嫉妒,“如果這兩支槍的槍托上也能刻上貝利亞的親筆簽名就好了。”

  “知足吧,你對獵槍又沒什么興趣。”

  石泉懶得搭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大伊萬,轉身鉆進房車,將墻壁上那支裝飾性的泵動式獵槍取下來換上這支更加華麗的,至于原先那支也不會浪費,放駕駛室里當防身武器就是。

  等大伊萬鎖好貨柜,兩輛車一先一后,相繼開進了之前石泉和艾琳娜探索的那座療養院。

  “這里保存的可真好。”大伊萬忍不住贊嘆,“看得出來,住在這里的蘇聯公民遠比尼涅爾那個老家伙要勤快的多。”

  提起曾經學藝的59號礦場,兄弟三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尼涅爾那個老家伙絕對是個得過且過的主兒,別說像個倉鼠一樣把房間里的堆滿各種物資他做不到,哪怕他能記得洗洗那件幾乎變成板甲的軍大衣就謝天謝地了。

  艾琳娜走在最前面引著眾人來到三樓的房間,大伊萬掀開蓋在尸體上的毯子隨手丟到一邊,上下其手的在這尸體身上搜了一遍,最終摸出了一枚銹跡斑斑的鑰匙。

  往大理石地板上吐了口唾沫,這糙貨把鑰匙往上一放,用鞋底踩著拉回摩擦了幾遍之后將其翻面蹭掉了剩余的銹跡。

  這貨也不嫌臟,拿起鑰匙用剛剛蓋尸體的那塊毯子擦了擦便將其捅進了保險箱的鎖眼里。

  “你可真夠惡心的”石泉嫌棄的說道。

  “我又沒打算用這把鑰匙當吃飯的勺子用。”

  大伊萬渾然不覺,用手里的撬棍敲了敲保險箱的門板,“這種保險箱是二戰前的產品了,當時一些銀行用的就是這個款式。”

  “這你都知道?”石泉大開眼界,他還真不知道大伊萬竟然連古董保險箱都有涉獵。

  “這面板上寫的不是很清楚嗎?”

  大伊萬用袖子擦了擦面板,“1923年產自布拉格,銀行專用型安全柜。”

  “當我沒說話。”石泉黑著臉比出個中指。

  “我想把這保險箱帶回去”大伊萬試著擰動把手,“這種老家伙和古董店很配。”

  “那你就要想辦法在不破壞它的情況下把它打開了。”艾琳娜搓了搓手說道,這樓里的溫度可并不算暖和。

  “雷子,你去一樓的房間弄點兒柴火和煤塊回來,咱把這壁爐點上。”石泉一邊說著,一邊將躺著尸體的搖椅拖到了隔壁的浴室里,雖然這一屋子人都是天天和尸體打交道的挖土黨,但如果有的選,誰也不愿意守著尸體烤火。

  等何天雷右手抱著一箱子焦煤,左手拎著一捆放了20多年的朽木回來的時候,艾琳娜已經熟門熟路的清理干凈了壁爐里殘存的灰燼。

  直接把一整捆干透甚至有些腐朽的木柴丟進壁爐,再澆上一大杯陳釀了20多年的柴油,艾琳娜掏出zippo打火機極為花哨的在手里轉了一圈,蒸騰的小火苗瞬間引燃了夾扎著鐵銹的柴油和朽木。

  不等火焰徹底燃起,一木頭箱產自西伯利亞凍土帶的優質焦煤便扣在了火堆之上。

  白色的煙霧夾雜著火苗順著鐵皮煙筒在窗外緩緩飄散,不算太大的房間里也漸漸暖和了起來。

  三人圍著壁爐各自撿了張椅子坐下,靜靜的看著大伊萬對著那臺老式保險箱轉來轉去。

  “賭100美元,伊萬別想在一個小時的時間里靠技術打開保險箱。”石泉在手機屏幕上敲出一行字給艾琳娜何天雷兩人看了看,隨后用手機壓著兩張美元放在了凳子上。

  艾琳娜默不作聲的掏出一張鈔票拍在手機上,顯然同樣不看好大伊萬。

  這賭局只有莊家可不夠,反正只是個玩笑,何天雷毫不在意的掏出錢對折用打火機壓在了凳子的邊緣,順便,他還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副撲克牌。

  這等著也是等著,三個人玩起了靜音版的斗地主。等他們輪流坐莊一圈,石泉和艾琳娜的鼻孔里各自被塞上了一個紙團充當輸了牌局的懲罰時,大伊萬那邊總算轉動把開了保險箱。

  “51分鐘44秒。”何天雷按下手機計時器的暫停鍵晃了一圈,隨后將凳子上的鈔票收起來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兜里。

  “伊萬,你再拖個十分鐘我們就贏了。”石泉恨鐵不成鋼的將手里的牌連同塞住鼻孔的紙團丟進身后的壁爐。

  “下次有這種賭局記得叫上我。”

  大伊萬搓搓手,緩緩拉開了保險箱門,“以前我家里也有一支類似的古董保險箱,是我父親專門用來藏伏特加的,不然的話我可沒辦法把它打開。”

  “我要是早點兒知道這件事就把錢壓在你身上了。”艾琳娜站起身,邁著大長腿走上來,“里面都有什么?”

  “額...一個檔案袋,還有兩張合影,一支手槍,哦,一瓶伏特加!我看看還有什么?”

  大伊萬一邊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一邊將保險箱里掏出來的東西遞給身后艾琳娜,再由艾琳娜遞給石泉兄弟倆。

  等到保險箱清空,緊挨著壁爐的辦公桌上已經擺了滿滿登登的一大片。

  “這些文件基本上都是貝利亞關于蘇聯核工程的一些重要決策文件。”

  大伊萬打開檔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指著上面的簽名說道,“雖然他是個崇尚暴力的瘋子,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沒有貝利亞,蘇聯根本不可能擁有核力量。”

  “確實如此”

  艾琳娜贊同的說道,“即便他捕之后直到槍決,整個蘇聯都找不出一個愿意指正他罪行的核工作者。”

  “但斯大林直到核武器研究成功都沒在他提交的核工程計劃書上簽字,甚至事后連一枚社會主義勞動英雄金星獎章都舍不得給他。”

  大伊萬看向石泉,“就是烏克蘭用斯大林之錘改裝鐵犁的那個老頭兒獲得的那種獎章。”

  “核大棒比不過大鐵犁”

  石泉兄弟倆面面相覷,如此看來,貝利亞這個瘋子在斯大林死后的一舉一動很難說是不是帶著些私人情緒在里面。

  將那些珍貴的文件重新裝進檔案袋遞給石泉,后者則從腰包里掏出密封袋丟進去幾包干燥劑將檔案袋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是斯大林和貝利亞在綠色叢林別墅的合影。”

  大伊萬只看了一眼這兩人屁股底下那張標志性的馬毛防彈沙發便認出了照片的拍攝地,這別墅去年年底他們去埃及之前還在那住過一晚上。

  “這一張是貝利亞的全家福。”大伊萬拿起第二個相框只是看了一眼便丟給石泉處理。

  直到拿起那支外表普通卻保養極好的馬卡洛夫手槍時,大伊萬總算發現了些特別的東西。

  即便在保險箱里雪藏了不知道多少年,這支槍仍舊散發著淡淡的槍油味,而在原本用來裝彈匣的空間里卻塞著一張折疊成長條的信紙。

  接過石泉遞來的鑷子,大伊萬小心翼翼的將紙條取了出來展開,只見上面寫著,“我用這支槍親自為我的老師拉夫連季·巴夫洛維奇·貝利亞先生執行了槍決,我們都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但我的老師同時也是蘇聯的英雄。”

  大伊萬念完之后,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虛掩的門口,他們總算知道了那位躺在搖椅上的尸體的真實身份。

  將手上被槍油浸染的信紙重新折好塞回手槍,大伊萬連同沒有子彈的彈匣一起輕輕推給了石泉,“裝起來吧,說不定這才是盧堅科夫委托咱們尋找的東西。”

  貝利亞的功過是非遠遠輪不到石泉這個華夏人去評判,這個世界也并非只有黑白兩色,一個人更不可能是純粹的好人或者壞人。

  就像這位在斯大林時代讓整個蘇聯聞風喪膽的劊子手,不也同樣有位一直記著他的學生嗎?甚至就連充斥著血腥和暴力的矯正營,在某種意義上也要感謝這位劊子手,否則鬼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死在這里。

  歷史的真相永遠都是客觀的,對于蘇聯來說,貝利亞是好人嗎?顯然不是,不但不是,恐怕大多數人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都是皺起眉頭,個別甚至還會吐一口濃痰。

  但貝利亞是壞人嗎?也許是,也許不是,至少對他石泉來說,哪怕他不是個人,都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

  等他將手槍收好,桌子上只剩下一個巴掌大的皮口袋以及一個沒有封口的信封。

  大伊萬抽出固定在腿上的AK刺刀,小心翼翼的劃破皮口袋,將里面的東西倒在了桌面上。

  “黃金”

  石泉捏起一枚灰不溜秋僅有花生米大小的金豆子仔細打量,這小金塊邊緣潤滑呈水滴狀,明顯是人為澆筑出來的。

  “看來哪怕在西伯利亞的荒野,終究也同樣需要錢來維持生活。”

  大伊萬撿起一枚金豆子用牙咬出個印記,隨后重新丟到桌子上,順手拿起了最后那枚信封,“現在看看這封信里都說了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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