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系統任務日志里的“任務失敗”四個字,胡萊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沒有完成任務的情況。
雖然說這個任務失敗并沒有什么懲罰,可拿不到任務獎勵也還是讓他覺得很可惜。
畢竟那可是三十萬積分啊!
而他在這屆亞洲杯上已經用掉了七十萬的積分,手頭并不寬裕。
所以這三十萬積分獎勵其實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個任務是胡萊在本屆亞洲杯之前接到的,也是這個咸魚系統本賽季第一次發布任務。
任務和亞洲杯有關。
但又和之前那種完成任務條件模棱兩可的情況不同——以前類似于這種大賽的任務,比如奧運會、世界杯,都是要求胡萊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有一個保底任務獎勵。只要胡萊的表現不是太拉胯,多少都能獲得一點任務獎勵的。
這次的任務卻有一個很明確的目標,那就是幫助中國隊打進亞洲杯四強。
正好是足協官方制定的目標。
似乎還挺人性化的——足協官方要求四強,所以系統任務的目標也是四強。
所以看起來系統給的任務也沒有說難到不可思議,完不成的地步。
畢竟胡萊還從來沒有任務失敗過呢。
因此當他看見這個任務的時候,覺得那本屆亞洲杯穩了,最少四強,運氣好努努力,說不定還真能拿到冠軍呢?
他怎么也沒想到,任務竟然真的會失敗……
他曾經以為系統發布任務其實是一種變相劇透,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此。
所以和拿不到獎勵比起來,還是“任務也是真會失敗的”這個發現更讓胡萊震撼一些。
任務,可絕不是系統福利啊……
把任務日志里這個失敗的任務刪除之后,胡萊退出了系統。
他的手機接到了王光偉發來的微信:“胡萊怎么樣?那個……大家對我的話有什么反應?”
“沒什么反應啊……”他回答道。
“他們沒生氣吧?沒有背后罵我吧?”
胡萊看見王光偉這句小心翼翼的問話,就笑起來,回復道:“哦哦,我忘了。罵了,他們罵你罵得可難聽了,我都不好復述,我怕這書被封……”
“操……”王光偉過了一會兒才回道,“說正經的!有沒有說點什么?不要誤會了啊,我不是對大家有意見,我就是……那些話其實也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是覺得大家都應該能理解我,我才說出來的,否則我肯定繼續憋著……”
“沒事兒,你不要以為我們所有人都是小心眼——當然,羅凱我就不敢保證了——歡哥說你說得對,我們確實要加油努力了。”
“那就好……”
僅看文字,胡萊也能感覺拿著手機的老王應該是松了口氣。
“不過老王,我是真沒想到你會想到這么多。包括世界杯上的事情,這都過去半年多了嘿。”
“我也是反復想了很久的。怎么想都覺得不對,說服不了我自己——當時明明我們再進一個球,就能晉級淘汰賽,為什么最后所有人卻會滿足于一場平局?現在想來覺得不可思議,但當時又真是那樣的……”
“畢竟是第一次嘛,大家都沒見過世面,覺得能夠逼平巴西隊就很了不起了……”
“那希望下一次,我們不要再跟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了。”
“我覺得不會的,老王。下一次,我們一定會比第一次做得更好。你是沒看見聽了你這番話之后,大家的眼神。”
“什么樣的眼神?”王光偉好奇地問。
“眼里噴火啊!”
王光偉看著手機屏幕上胡萊的回答,露出了笑容。
他同時也在微信上發了個呲牙笑臉的表情過去。
“辛苦了,兒子!”
當陳星佚回到自己在荷蘭阿姆斯特丹所租住的公寓時,開門就看到爸爸陳翰堂的笑容,以及關心問候。
“路上累不累?”
進得門來陳星佚卻沒有給他很積極的回應,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累。
這讓陳翰堂有些意外:“干嘛啊?還在為亞洲杯出局生氣呢?其實不用太在意,你們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陳星佚打斷了父親的話,問道:“爸你也覺得我們表現挺好了嗎?”
“嗐,能把小日本兒淘汰,就算值了!”
“果然老王說的沒錯……”陳星佚自言自語。
“老王?王光偉?他說什么了?”陳翰堂一頭霧水。
陳星佚把他們在法蘭克福機場時,王光偉說的那番話又說給了自己的爸爸聽。
在他講述的過程中,原本笑容滿面的陳翰堂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到最后笑容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沉思。
陳星佚則繼續說著:“爸你還記得我給你講過我在世界杯后做的那個夢吧?”
“你在回國的飛機上,做夢夢見自己把球打在了門框上,錯過了絕殺巴西的機會?”
陳星佚點頭:“對呀。你瞧,爸。我連做夢……都不敢想擊敗巴西,而是一腳打在門框上……”
“這有什么關系?那畢竟是夢……”
“我是認真的,爸。夢是潛意識的集合體。我在夢里最多也只敢夢見自己打在門框上,而不是夢到我們擊敗了巴西隊……由此可見當時我估計也就那么點出息了。”陳星佚很認真地說。
“所以老王說的沒錯。那個時候的我們滿足于就只是和巴西隊打平,滿足于世界杯小組賽不敗,沒覺得打完小組賽就回家有什么不好的……你們都覺得我們表現挺好,但實際上一點也不好。明明再多咬牙堅持一下,拼一拼,就能夠淘汰巴西,殺進淘汰賽的……那么好一個機會,就被我們給浪費了……這樣的表現能說好?”
“也有可能……不,是有很大的可能,你們拼了,卻沒有進球,什么都沒得到。”
“那最起碼我們拼了,說明我們是想贏的,而不是為了一場平局在那兒高興!我覺得這一點是最重要的,作為職業球員,不是天生就應該追求勝利嗎?那為什么還要為一場平局沾沾自喜呢?”
陳翰堂看著斬釘截鐵的兒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這次亞洲杯也是的。除了擊敗日本隊那場比賽,其他比賽哪里算得上表現好?亞洲杯和世界杯都是四年一屆,我們能有幾次參加的機會?這屆世界杯,球迷們滿意是因為畢竟是我們第一次參加世界杯,可下一次呢?不能總指望球迷們這么通情達理吧?”
陳翰堂點了點頭,承認兒子說得對。
球迷們對那支中國隊確實是比較寬容,這種寬容前所未有。
但如果球員們自己把這種寬容當做“理所應當”,當做是他們應得的,那就不對了。
這和中國隊有沒有實力去憧憬更好的成績無關,這和一個職業球員對自身的要求有關。
一個球員僅滿足于球迷們的寬容,是永遠都不會再進步的。
直到現在都還有人拿“中國隊是本屆世界杯上唯一一支不敗球隊”這事兒來反復說,各種懂球不懂球的營銷號,一說國足就提這個,仿佛中國足球這么多年就這一件事情值得大書特書了一樣。
但球員要像營銷號一樣這么沒水準嗎?
陳翰堂突然很欣慰——自己的兒子沒有滿足于過去的成績,出去參加了一屆亞洲杯,思想覺悟反而提高了。
他本來覺得為了參加亞洲杯,打斷兒子在阿姆斯特丹競技的節奏,是得不償失。但現在看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亞洲杯上被淘汰出局,如果能夠讓兒子成長,那也值了。
想到這里他很認真地對兒子說道:“那你要更努力提升自己才行,免得噩夢成真啊!”
“放心吧,爸,我已經做好準備重新競爭了!”
“張,其實你不用這么著急,完全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當薩里亞主教練阿爾諾·卡薩斯在訓練場上見到張清歡的時候,有些意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張清歡應該是昨天下午才回到巴塞羅那。
他并沒有通知張清歡在抵達巴塞羅那的第二天就來和球隊一起訓練。
“我的身體狀況很好,先生。”張清歡態度恭謹但堅決地說,“對我來說,最好的休息方式就是在健身房里度過。”
感覺到張清歡所表現出來的斗志,卡薩斯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對他的態度感到滿意。
于是他也做出了承諾:
“當你的身體狀態恢復正常后,我會盡快讓你在聯賽中出場的,張。”
“好消息,致遠!”經紀人邱新榮放下電話敲開了林致遠的房門。
“什么好消息啊,老邱叔?”林致遠低頭玩著手機,同時漫不經心地應道。
“昨天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的傷勢恢復的很不錯。順利的話,也許你只需要再過一個月,就能重回賽場了!”
林致遠愣了一下,接著攥起拳頭:“好!”
“你說你想要增加力量方面的訓練,但實際上你的力量在國內同齡球員……不,不光是同齡球員中,也都是很棒的了。恐怕沒有這個必要吧?”
山海水手的主教練曹偉饒有興趣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子經,向他發問。
周子經雙手背在身后,站得筆直回答道:“因為我想要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