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六啊？有啊，我們公司剛成立的時候也是九九六啊，為了趕進度不加班不行呀，那會兒公司沒有任何的收入來源，全部靠總公司輸血，每一天都是在燒錢，耗不起呀。不過上線之后，公司就算是步入正軌了，有一款游戲支撐著，就沒有那么緊迫了，稍微放慢一點沒關系，所以就跟上總公司的腳步改回來了。工資沒漲，不過也沒降。我們吳總說了，沒有前期員工們的辛苦付出，就沒有戰斧游戲的今天。沒道理等公司步入正軌之后還繼續讓員工們吃虧的，之前九九六拿多少報酬，現在朝九晚五還是拿多少報酬。”
姚剛在跑步機上慢悠悠地走著，一邊跟陳碩解釋道。
陳碩走在旁邊另一臺跑步機上，聽著姚剛的話內心微微酸澀了下。
再回想這一路參觀過來遇到的戰斧游戲的員工，哪怕是那些因為工作遇到麻煩而愁得抓耳撓腮的人，相比較天火游戲而言臉色也明顯要好看得多。更不要說這健身房里肆意揮灑汗水的一幫人了。
陳碩心中的顧慮其實在看到這些人之后，已經消減得差不多了。
戰斧游戲安排給他們的工作，顯然真就是正常人每天八小時的工作量，甚至可能更少。而不是像他心里所揣測的那樣打著彈性工作的幌子，每天安排給員工永遠做不完的活兒，迫使員工回家后還要繼續免費加班。
如果真的是那樣，這些員工就不可能這么閑跑過來健身房健身了。
也不可能笑得這么真實、這么輕松。
這些人臉上的笑容，是陳碩以前在天火游戲里從未見過的。
“是我們的命根子，每個人的命根子，如果沒有它，公司的經營就會陷入困難，我們所有人都要回到過去的工作狀態，今天我們享受的一切都會失去！所以，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不容有失！”姚剛忽然轉過頭來笑道：“這就是我們公司的魂，每個人的命運都已經和公司綁在一起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陳碩呆了下，有些不自然地陪笑兩聲。
“有興趣加入我們么？”姚剛問道。
陳碩心動了。
“哈哈哈，不急，逗你呢。雖然是我們主動邀請你的，但你最終是否能夠加入戰斧游戲，依舊要看我們的雙向選擇。”姚剛關掉了跑步機，招呼道：“走吧，去人事部坐坐，給你看看具體的薪資，看完了你再考慮也不遲。當然，我也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有那個實力能拿到這份薪資。等看完了，我們和你都可以做出選擇。”
姚剛大老遠把他接過來，并不是說戰斧游戲百分百要他了，只是看中了他，給了他一個面試的機會而已。
陳碩也關掉了跑步機，跟著他離開健身房了。
陳碩剛才離開天火游戲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下一份工作的面試會來得這么突然。
“陳碩，19年畢業于江城大學，入職天火游戲，三年多的時間里，擔任過等熱門游戲的執行策劃，另外還參與過多款小游戲的開發，參與過的國服后端開發。”
“這小子三年多的時間里干過不少活兒呀？不過基本都是打打下手，最高只做到了執行策劃，沒有獨立負責游戲開發的經驗。為了他，至于這么大費周章么？”
吳歸遠看著人事部經理鄭文敏遞交上來的簡歷，開口問道。
準確說，應該是他聽說了陳碩的事情，把鄭文敏喊過來問話的。
“吳總，您別光看這紙面上的東西，很多東西其實是沒法寫出來的。”
“哦？”
“之前公司剛組建的時候，我們部門就已經關注到了他，根據我們從前天火游戲員工那兒打聽到的情報，他就參與過游戲的底層框架搭建，雖然不清楚到底參與了多少，但是應該不只是進去打打下手那么簡單。”
“開發的時候，他才加入天火游戲半年多，才剛轉正。這種小員工就可以參與到游戲底層框架的搭建本身就不符合常理。所以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被主策劃相中，打算親自帶著培養，所以讓他破例參與到底層框架搭建，這種情況就有可能只是去打打下手，畢竟本身目的就是去學習的。”
“但他后來的經歷明顯不符合這一點，如果真的是重點培養對象，不至于混的這么慘。”
“所以，大概率是另一種可能。主策劃發現了他的實力，破例讓他加入到底層框架搭建中，加快項目進程。這么一來，他就不可能只是進去打打下手那么簡單了。”鄭文敏推測道。
吳歸遠點了點頭。
鄭文敏繼續匯報道：“后來，有傳聞說也是他提出的創意和方案，但是因為資歷尚淺，所以掛在了當時負責帶他的師傅名下。他就順理成章晉升為執行策劃，參與到游戲項目當中。具體這款游戲他出了多少力，就不得而知了。天火游戲內部水太深了，我們從外部入手根本查不清楚事實是怎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有主策劃的實力，但是被上面的人搶了功勞，名字才出現在了游戲策劃團隊名單的末流？”吳歸遠問道。
“嗯。而且吳總，一個新人才工作三年多就參與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個游戲項目的開發，這本身不也是一種超乎常人的本事嗎？所以，我覺得他是值得我們去挖掘的。”鄭文敏笑道。
吳歸遠又低頭看了眼照片上那個頂著黑眼圈的年輕人：“你剛才說去年你們就關注到他了？怎么拖到現在才想到挖人？”
被他問到這個，鄭文敏也露出了一抹苦笑：“吳總，之前根本沒有機會接觸他呀……”
“啊？”
“他在天火游戲的時候就是個工作狂，每天公寓公司兩點一線，在公司的時候就是工作工作，回到公寓就是睡覺，甚至好幾次都是直接睡公司的……電話郵件我們也試著聯系過了，沒有任何回應。所以后來就沒有繼續跟進了，直到聽說他辭職了，我們才重新重視起他來。”
“……”吳歸遠。
我好像可以理解為什么他三年的時間能參與這么多個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