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宸巧借淮河之水與秦嶺支脈,組成一道天然屏障,令宋軍南下的鐵蹄不得不止步于淮水北岸,屯兵以待。
宋國南下的中路大軍由曹彬統率,麾下十萬禁軍精銳,戰斗力彪悍,韓令坤與劉守忠兩位副帥緊隨其后,分別領左軍與右軍,陣容強大。
安營扎寨之后,曹彬即刻召集麾下將領,共商大計,因他手中已握有探子傳來的最新軍情。
“據密探飛鴿傳書,盱眙城正懸于一線,岌岌可危。若我軍能迅疾如電,跨江而戰,或許能于千鈞一發之際,挽救盱眙于水火。然而……”
曹彬眉頭緊鎖,語氣沉重:“此舉亦可能落入吳軍‘圍城打援’之詭計,待我軍半渡而擊,彼時,我十萬大軍恐將因救援一座孤城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皆因他飽讀兵書,深諳兵法之精妙。曹彬心中已隱隱覺察,吳軍圍而不攻盱眙,實則是布下一局精妙棋局,意在誘使宋軍心急如焚,貿然渡江,一旦輕舉妄動,必遭伏擊,那時,宋軍的損失將難以估量,甚至可能改寫戰局。
此言一出,帳內氣氛頓時凝重,眾將皆靜默不語,深知此決策之重,關乎國家興亡,將士生死。
“曹元帥之言,確是擲地有聲,吳軍此計,狡黠異常,我等不得不防微杜漸!”韓令坤點頭贊同,神色凝重。
然則,帳中一員將領,眉宇間猶存不甘之色,他挺身而出,言辭懇切:“元帥,難道我等真要袖手旁觀,任盱眙城化為灰燼,將淮南沃土拱手相讓于吳軍乎?此心,實難平也!”
曹彬聞言,目光深邃,宛如洞悉戰場風云:“行軍布陣,非兒戲也,一城一池之得失,不過棋盤上之微末。真正之較量,在于全局之謀劃,戰略布局之精妙。有時,為成大業,需舍小利,或以子換勢,或斷腕求生,此乃兵法之真諦。”
他頓了頓,繼續言道:“當下之勢,便是如此。盱眙雖重,但若盲目救援,只恐陷入吳軍之陷阱,非但救城無望,反可能累及全局。吳軍蓄謀已久,淮南之失,乃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所致,我軍初至,不宜與之硬撼,當審時度勢,尋其破綻,一擊斃命。”
此番言論,字字珠璣,盡顯曹彬之將才與智謀。他之所以能成北宋之名將,非幸致也,實乃胸中自有丘壑,腹內藏有錦繡。
“曹元帥,我等接下來,具體該如何行動?”眾將領心中疑惑叢生,若不援盱眙,不收淮南,難道要坐以待斃,靜候吳軍渡河來犯?
曹彬目光如炬,緩緩掃視眾人,沉聲道:“吳軍此番北上,兵馬浩蕩,其志不在淮南一隅,而在中原腹地。我等與其冒險渡河,不如于淮北布下天羅地網,誘敵深入,以逸待勞,此乃制勝之道。蘇宸雖引兵北上,但其野心勃勃,絕非淮南七州所能滿足。我等當于淮河之上,筑起銅墻鐵壁,同時在江北要害之處,設下重重伏兵,待吳軍一旦踏過淮水,便是其步入死地之時。”
此言一出,雖有個別激進將領面露不甘,認為此法略顯保守,但曹彬在軍中之威望,如日中天,身為主帥,其決策自然無人敢輕易質疑。眾人雖心有異議,卻也知曹彬用兵如神,過往戰績輝煌,遂皆默默領命,各自散去,著手準備,以待戰機。
潘美指揮大軍,攻打盱眙城,并沒有用全力,其實,他的戰略目的就是希望給北方宋軍一個倉促來救援的機會,這樣便可以在盱眙城周圍設伏,然后切斷退路,把過河的宋軍一網打盡。
但是,潘美的計策被曹彬識破了,曹彬選擇穩扎穩打,等待吳軍渡河。潘美通過探子回報,發現淮水對岸的宋軍,并沒有組織戰船準備渡河,而是挖好溝、設防線,要阻擋吳軍北上的架勢,潘美就清楚了,自己戰略意圖被對方識破了。
“曹彬啊,想不到,我這一計策還是瞞不過你,不愧是當年同僚摯友啊!”
潘美和曹彬關系很好,一起共事多年,各有彪炳戰績,算的是半斤八兩,對彼此戰略手段都很熟悉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潘美立即下令,大軍猛攻,各種弩車、投石車用上,連攻三日,盱眙城告破,吳軍占據了盱眙城,加上林仁肇攻下楚州,使吳軍徹底掌控了淮河以南七州。
接下來,他們面臨的難題,也是如何渡淮河的問題,因為對面十里之間都有營地。
蘇宸正在推進淮南地區的新政,覆蓋到了很多城池、縣邑,免去三年淮南的賦稅,一下子就把淮南百姓拉近關系,征兵十萬也陸續聚集,成為有生新力量。
這一日,蘇宸帶兵回到盱眙城外的營地,潘美在這里與蘇宸碰面,說出目前的戰況。
“曹彬并沒有入局,他很清醒,所以在江北挖好溝,設防線,還在找地方埋伏,是個強勁對手!”潘美這樣解釋。
蘇宸通過史書了解到,潘美、曹彬這二人在北宋開國期間,可是赫赫有名的戰將,如今兩個人針尖對麥芒了,彼此成為最忌憚的對手。
“無妨!潘將軍,我給你留下十萬大軍,在此操練,準 備過江作戰,然后我抽調一部分精銳,從東路突擊上去,不一定非走這里,等進入淮北之地,與林仁肇將軍匯合先滅宋國派去東路地帶的東路軍,從側面斜插過來,對付曹彬的兵馬,這樣可以避重就輕,巧妙應對!”
蘇宸說的很直白,他現在發現直接渡河跟曹彬作戰,未必能夠計策奏效,占多大便宜,所以,蘇宸打算留下潘美對抗曹彬,二人相互對峙,誰也無法戰勝對方,卻都被拖延住。
如此一來,蘇宸帶走一批精銳,忽然加入東路軍,便會打宋軍一個措手不及,這也算出奇制勝了。
潘美聽完,點點頭,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進攻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