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與杭州,相隔長達六百里之遙。若以古時馬車的緩慢步伐衡量,日常行程不外五六十里。
然而,蘇宸一行人心懷急切,于是馬車雙馬并駕,余人則輕騎策馬,借此倍增行程,一日可穿越百余里土地。
即便如此,抵達目的地仍需五日光景。
歷經三日風塵仆仆的奔波,蘇宸一行人于第三日傍晚抵達湖州地界,選擇在西塞山腳下安營扎寨,稍作休整。
此地已近太湖,自然景致頗為秀美,舉目望去,郁郁蔥蔥的樹木緊密相連,形成一片茂密的叢林,生機勃勃,令人心曠神怡。
唐代才子張志和曾于此地留下膾炙人口的《漁歌子》:“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詩中意境與眼前景致交融,更添了幾分雅致。
夜幕降臨,黃昏的余暉漸漸褪去,蘇宸等人開始了露營的準備。
他們簡單地搭建了幾個帳篷,蘇宸獨居一帳,而彭菁菁與孟羽彤則選擇同住一帳,另有六七帳篷容納了其余隨行人員。
眾人在篝火旁,簡單用過晚餐后,一行人各自回帳,沉入夢鄉。
三日的奔波,讓每個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憊。在這份寧靜的夜晚,他們的呼吸漸漸平穩,進入了夢境,等待明日的再次啟程。
夜色漸濃,月掛中天,已到了更深的一更時分。
突然,一名斥候風塵仆仆地趕回營地,滿臉凝重,手中緊握著一份緊急情報。
荊泓聽聞動靜,立刻迎了上去。斥候急促地低語了幾句,只見荊泓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他驚愕地低呼:“竟有此事!”
事態緊急,荊泓不敢有絲毫耽擱,他匆匆穿過夜色,直奔蘇宸的帳篷。
荊泓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因為他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對于整個隊伍來說,無疑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原來,斥候在夜色中探得情報,一支數百人的山匪隊伍正悄無聲息地朝著他們的營地逼近。他們的意圖不明,但顯然來者不善,極有可能是沖著蘇宸他們這支隊伍來的。
荊泓深吸一口氣,撩開蘇宸帳篷的簾幕,急切地將這一重要情報告知了仍在沉睡中的蘇宸。
蘇宸聞言,睡意全無,他立刻坐起身來,眼神中閃爍著冷靜與決斷。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刻,都將關乎著整個隊伍的安危。
“湖州一帶的山匪?”蘇宸驚訝地問道。
“是的,”荊泓肯定地回答,“他們行動有序,據我觀察,他們很可能以前是越國的兵馬。在被吳軍擊敗后,既沒有解散也沒有投降吳國,反而選擇了落草為寇,成為山匪。現在不知怎的,他們得知了我們途經此地的消息,計劃夜里偷襲我們。”
蘇宸聽后,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迅速作出指示:“立刻秘密喚醒親衛隊,注意不要聲張。我們悄悄地撤出營地,做好反擊的準備。我們的目標是引誘這些山匪進入我們的營地!”
荊泓聽后不禁皺眉,“蘇將軍,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不是應該立刻騎馬逃走嗎?”
蘇宸堅決地搖了搖頭,“黑燈瞎火的,我們無法確定前方是否有他們設下的陷阱。貿然策馬奔逃,很可能會中伏,那樣我們就完全處于被動了。所以,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引敵入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顯然心中已經有了反制計劃。
“我們的人數只有一百多人,而對方有數百人,真要交鋒,我們的勝算確實不大。”
荊泓的擔憂不無道理,人數差了好幾倍,他不希望蘇宸毛線,此時眉頭緊鎖,顯然還有一些不放心。
蘇宸卻顯得胸有成竹,他冷靜地吩咐道:“無妨,按我的指示去做。把幾輛馬車圍在外圍,然后派人立即找一些干柴干草過來。另外,把車子里帶的火油和黑火藥都取出來,這是我們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等山匪進入營地,我們就給他們來個火攻殲敵!”
“哦,明白了。”荊泓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臨行前蘇宸為何特意吩咐在一輛馬車上帶上這些東西。原來,他早就考慮到了可能會遇到的困境,并為此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事實上,蘇宸并沒有真的預料到會有一股強大的山匪來襲。他只是本著“有備無患”的原則,想在萬一出現困難和危急時刻能夠有所防范和保命。
但現在看來,他的這一決策無疑是非常明智的。
在蘇宸的指揮下,親衛隊迅速而有序地執行著任務。
這些士兵訓練有素,都頭找到火長,每一火的小隊立即醒來,沒有聲張,都是和衣而眠,快速拿起武器出了帳篷。
夜色下,他們悄悄地將馬車圍在外圍,并收集了大量的干柴干草。當一切準備就緒后,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山匪的到來。
彭菁菁和孟羽彤也被蘇宸及時喚醒,他簡短地說明了當前的情況,隨后帶著她們迅速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營地,隱藏在茂密的山林之中。
“這一路真是不太平啊!”孟羽彤感嘆道,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蘇宸,似乎在尋求一種答案。
蘇宸點了點頭,神色凝重地說道:“看來,確實不止一撥人不希望我們活著到達杭州城。他們即便不能直接殺死我們,但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我們順利抵達。晚到一天,靈兒的病就加重一天”
“這次會是哪方實力?”孟羽彤有些疑惑。
蘇宸淡淡說道:“大宋密探、越國殘存實力,甚至呂家父子都有可能,不管是哪一方串謀合作,引他們過來襲擊,今晚我們都要給他們一個血的教訓。”
孟羽彤微微點頭,也贊同蘇宸的冷靜和睿智。
不久后,數百名山匪如期而至。
他們有人騎著馬,也有人一路小跑著,并沒有察覺到簡單營地任何異樣。
“殺蘇宸,賞金千兩!”山匪頭子滕川飛,目光帶著冰冷,大喝一聲,帶著數百山匪徑直沖進了營地。
就在這時,蘇宸一聲令下,親衛隊點燃了火油和干柴干草,并將黑火藥引爆。
瞬間,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啊!起火啊!”山匪們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火攻和弩機、黑火藥彈的多重打擊下,許多山匪,紛紛倒在了火海之中,慘叫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