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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兩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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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守和楊恭相視一眼,兩人絲毫沒有驚喜之色,反而嘆了口氣。

  “兩位愛卿有何難處?”

  懷慶頗有威儀的開口詢問。

  趙守搖頭道:

  “許銀鑼與刻刀儒冠打過交道,但沒有和器靈交流過吧。”

  還真是.......許七安先是一愣,斟酌道:

  “這也沒什么吧?”

  他和鎮國劍打交道的次數更多,但這把劍的器靈卻極少與他交流,在他修為低的時候,不曾主動交流。

  可即使后來他晉升超凡,鎮國劍也從不主動和他溝通。

  這把傳承自開國皇帝的神兵,就像一位威嚴的王者,默默做事,從不八卦,不撒嬌,不搞怪。

  比太平刀有逼格多了。

  一住://luo

  因此,作為儒圣和亞圣的法器,刻刀儒冠保持逼格是可以理解的。

  王貞文是個老狐貍,看一眼趙守,試探道:

  “看來另有隱情。”

  趙守坦然道:

  “確實如此,其實刻刀的器靈一直被封印著,而且是儒圣親自封印的。。”

  眾人聽到刻刀器靈被封印,先是吃了一驚,心說誰能封印一位超品的法器,接著恍然大悟,原來是儒圣親自封印,頓時更加好奇。

  許七安詫異道:

  “儒圣封印刻刀?!”

  金蓮道長沉聲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儒圣封印自己的法器?”

  殿內眾人滿臉肅穆,意識到這件事的背后,可能藏著某個驚天隱秘。

  而且是涉及到儒圣的隱秘。

  啊這........趙守見大家如此嚴肅,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于是,他看向了楊恭,用眼神示意:你來說。

  楊恭一臉糾結,也用目光回望:你是院長你來說。

  兩人僵持之際,袁護法緩緩道:

  “趙大人的心告訴我:這種不光彩的事,委實難以啟齒。

  “楊大人的心告訴我:說出來多給儒圣和儒家丟人........”

  楊恭和趙守的臉色陡然僵住。

  不光彩的事,給儒圣丟人........眾人看向兩位儒家超凡的目光,一下就八卦起來。

  旋即又立刻收束念頭,不讓思維無序擴散——防備袁護法背刺。

  “咳咳!”

  見狀,趙守清了清嗓子,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亞圣的隨筆里記載:吾師每每著書,刀否,再著書,刀又否,欲教吾師,如此反復,吾師將其封印。”

  什么?刻刀要教儒圣寫書?這就是傳說中的我已經是一根成熟的筆,我能自己寫書了我當年讀書時,手里的筆有這個覺悟,我做夢都會笑醒許七安險些捂著嘴,噗的笑出聲。

  他掃了一圈眾人。

  魏淵端起茶杯,一本正經的低頭喝茶,掩蓋臉上的表情。

  金蓮道長假裝看四處的風景。

  王貞文瞠目結舌,有種心里的信仰被玷污,三觀坍塌的茫然。

  李靈素拿飛劍指著袁護法的喉嚨。

  其他人表情各不相同,但都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

  當然也有人沒聽懂的,麗娜和龍圖父女就一臉茫然。

  “這沒有什么好笑的。”李靈素一本正經的說。

  “這么看來,刻刀是指望不上了。”

  許七安適時開口,緩解了趙守和楊恭的尷尬,問道:

  “那儒冠呢?儒冠總沒有教亞圣怎么戴帽子吧.......”

  “噗.......”李妙真沒忍住,笑出聲了。

  “抱歉抱歉!”飛燕女俠連連擺手。

  趙守不搭理李妙真,無奈道:

  “儒冠不會說話,嗯,準確的說,儒冠不愛說話。”

  “這是為何?”許七安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楊恭代替趙守回答:

  “你該知道,讀書人讀四書習六藝,所學雖廣搏,但也得有一門主修的學問。”

  “嗯!”許七安連忙點頭,以展示自己很有學問。

  這點他是知道的,就比如二郎主修的是兵法。

  所以二郎表面上是個禮義廉恥樣樣不缺的讀書人,背地里卻非常鬼祟,比如教坊司夜宿花魁,回家時青橘除味眉頭都不皺一下。

  深諳兵法中的惑敵之術。

  楊恭一邊從袖子抽出戒尺,一邊說道:

  “老夫教書育人二十載,桃李滿天下,雖修詩經,但這些年,念的《三字經》才是最多的。因此這把戒尺,就成了這副模樣。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話音方落,戒尺綻放清光,蠢蠢欲動。

  看到了嗎,就是這副德行........楊恭無奈的搖頭。

  阿蘇羅恍然道:

  “所以你們儒家亞圣的那頂儒冠........”

  趙守嘆道:

  “亞圣年輕時很愛說話,時常交淺言深惹來麻煩,被儒圣訓斥,亞圣自己亦覺得不妥。于是儒圣贈他一幅字帖,叫君子慎言帖!

  “亞圣日日帶在身邊參悟,儒冠就是在那時誕生意識的。

  “因此它成誕生之初,便沒有說過一句話。”

  難怪刻刀和儒冠從來不跟我說話,一個是沒法開口,一個是不愛開口許七安嘆了口氣,道:

  “有什么辦法解開刻刀的封印,或讓儒冠開口說話?”

  趙守搖頭:

  “刻刀的封印是儒圣布下,想解開只有兩個辦法,一,等我晉升二品。放心,儒圣在刻刀身上布下的封印,不可能與封印超品一樣強大。

  “其實亞圣也可以解開封印,只不過他不能違逆自己的老師,所以當年不曾替刻刀解除封印。

  “待我晉升二品,借助清云山長年累月的浩然正氣以及儒冠的力量,再與刻刀“里應外合”,應該就能解開封印。

  “二,把監正救回來。

  “監正是一品術士,也是煉器的行家,我知道他是有手段繞開封印與刻刀溝通的。

  “至于儒冠開口.......儒家的法器都有自己堅守的道,要它開口,比毀了它還難。”

  兩個辦法都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儒圣這條線暫時指望不上,一時間,會議陷入僵局。

  這時,寇師傅突然說道:

  “所以,監正其實早就從刻刀那里得知了晉升武神的辦法,因此他才扶持許七安晉升武神?”

  他的話讓在座的眾人眼睛一亮。

  這確實是很好的切入點,而且可能性極高。

  甚至,眾人覺得這就是監正謀劃一切的根基所在。

  說到這里,他們自然而然的找到了第二個突破口——監正!

  “想知道一個人的目的是什么,要看他過去做過什么。”

  一道聲音在殿內響起。

  眾人聞言,轉頭四顧,尋找聲音的源頭,但沒找到。

  然后,毒蠱部首領跋紀手邊茶幾下方的陰影里,鉆出一道陰影,緩緩化成披著斗篷的人,他上半張臉被兜帽擋住,下半張臉因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蒼白。

  “抱歉,習慣了,一時沒忍住。”

  一時間忍住躲了起來。

  影子誠懇的致歉,回到自己的座位,接著說道:

  “監正一直在扶持許銀鑼,助他成為武神的目的眾所周知。那么,在這個過程中,他必然在許銀鑼身上注入了成為武神的資質。

  “許銀鑼身上,必定有和南疆那位半步武神不同的地方。”

  “是氣運!”天蠱婆婆緩緩道。

  “還有太平刀。”許七安做出補充。

  擊退佛陀,返回京城的那天晚上,他已經詳細說過出海后的遭遇。

  金蓮道長撫須,分析道:

  “監正說過,這是你成為守門人的憑證,但不是武神的。貧道覺得,關鍵不在太平刀,而在于氣運。”

  所以,晉升武神需要氣運?

  楚元縝提出質疑:

  “武神需要氣運做什么?又無法像超品那樣取代天道。而且,許寧宴用亂命錘開竅后,已經能完全掌控氣運,不,國運,但這只是讓他具備了練氣士的手段。”

  掌控眾生之力。

  見無人反駁,楚元縝繼續說:

  “我覺得監正把國運儲存在寧宴體內,只是讓他更好的保管氣運,不被超品掠奪,甚至,甚至”

  懷慶看他一眼,淡淡道:

  “甚至是以此脅迫他,斷他后路,不得不與超品為敵。”

  對于如此惡意揣測自己老師的評論,六弟子點頭說:

  “這是監正老師會做出的事。”

  二弟子點了個贊。

  氣運目前的作用只是讓許七安掌控眾生之力,而這,看起來和晉升武神沒有任何關系。

  會議又一次陷入僵局。

  沉默中,有人抬了抬手,道:

  “本圣子有個想法。”

  “你?”

  見是李靈素,李妙真一臉的不信。

  眼神就像妹妹看不起沒出息的哥哥。

  李靈素不搭理她,說道:

  “超品需要奪盡九州氣運,方可取代天道,成為九州意志。

  “那會不會許寧宴也需要這樣?

  “他現在沒法晉升武神,是因為氣運還不夠。”

  許七安搖搖頭:

  “我不是術士,不懂掠奪氣運之法。”

  李靈素擺擺手:

  “雙修啊,你可以通過雙修的方式,把懷慶體內的氣運聚攏過來。就像你可以通過雙修,把氣運渡到洛道首體內,助她平息業火。

  “懷慶是九五之尊,又納了龍氣入體。可以說是除你之外,中原氣運最盛的一位。

  “你先和懷慶陛下雙修試試,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總比在這里浪費口舌要好。”

  好像挺有道理的,這確實是海王才會有的思路,好家伙,圣子我錯怪你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許七安對圣子刮目相看。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妙真悍然拔劍。

  洛玉衡也拔劍了,但被許七安緊緊握住:

  “國師息怒。”

  懷慶面無表情的說道:

  “朕就當圣子這一番是玩笑話。”

  場面初步穩住。

  “儒圣早已故去一千兩百年。”琉璃菩薩說道:“另一位知曉晉升武神方法的人是誰?”

  “監正!”

  蠱神縹緲的聲音回復:

  “你心里早有答案。”

  琉璃菩薩點了點頭:

  “他所謀劃的一切,都是為了造出武神,讓武神守天門。”

  “殺死監正。”

  蠱神說:“去一趟海外,讓荒殺死監正,不要再與他糾纏。”

  琉璃菩薩能感覺到,說這句話的時候,蠱神的聲音透出一抹急切。

  祂在未來里到底看到了什么........琉璃菩薩雙手合十:

  “是!”

  海外,歸墟。

  穿著獸皮裹胸,開叉獸皮長裙,身段高挑婀娜的九尾狐,立在高空,遙遙俯瞰歸墟。

  廣闊的“大陸”浮在水面上,蓋住了歸墟的入口。

  在這片大陸的中央地帶,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連光都能吞噬的黑洞。

  狂風扯起她的裙擺,撫亂她的發絲,撩動她性感妖冶的狐貍尾巴。

  只是隔著老遠站了一刻鐘,她的氣血便被吸走了十之一二。

  荒已經陷入沉睡,但祂的天賦神通更強了。

  這預示著對方正在重返巔峰。

  在黑洞中央,有一抹微不可察的清光。

  它雖然微弱,卻始終不曾被黑洞吞噬。

  那是監正的氣息。

  “監正說過在他的謀劃里,狗男人應該是吞噬伽羅樹晉升半步武神,我和狗男人的出海屬于意外。

  “那他原本的謀劃是什么?

  “他打算如何突破荒的封印,奪得那扇光門?”

  她念頭轉動間,毛茸茸的尖耳動了動,接著扭頭,看見身后遙遠處海浪層疊翻涌,嬌俏溫婉的鮫人女王站在浪頭,朝她招了招手。

  九尾狐御風而去。

  “國主,我們能找到的超凡級神魔后裔,都已經召集在阿爾蘇群島。”

  鮫人女王恭聲道。

  九尾狐頷首:

  “做的不錯,立刻遠航,離開這片海域。”

  她這次出海,除了召集超凡境神魔后裔,再就是想來歸墟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一見監正,從他口中知曉晉升武神的方式。

  眼下這個情況,接近歸墟必死無疑。

  就算許寧宴來了,估計也見不到監正。

  老娘盡力了........她心里嘀咕一聲,領著鮫人女王前往阿爾蘇群島。

  “氣運的事容后再談。”聽了半天的魏淵終于開口,他提出一個疑問:

  “如果監正是從刻刀那里了解到晉升武神的辦法,那么他在海外與寧宴重逢時,為什么不直接說出真相?”

  褚采薇嬌聲道:

  “監正老師肯定有不能說的理由呀。”

  魏淵有條不紊的分析道:

  “他不會料不到眼下的局面,想阻止浩劫,必然要誕生一位武神,那么傳授晉升武神之法就至關重要。

  “監正不說,或許有他的原因,但不說,不代表不提前布置,以監正平素里的作風,也許晉升武神的辦法,早就擺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沒有看到。”

  魏淵的話,讓殿內陷入沉默。

  按照魏淵的思路,眾人積極開動腦筋。

  洛玉衡突然說道:

  “是刻刀!

  “監正留下的答案就是刻刀。”

  眾人一愣,接著涌起“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欣喜。

  覺得真相就是洛玉衡說的這樣。

  試想,以監正的行事風格,以天命師受到的限制,如果他真的留下了晉升武神辦法,且就擺在所有人面前。

  那么刻刀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懷慶當即道:

  “趙大學士這段時間凝練了足夠的氣運,踏入二品指日可待,等你晉升大儒,便嘗試解開刻刀封印。問一問刻刀該如何晉升武神。”

  趙守作揖道:

  “本官明白。”

  氣運應該是晉升武神的資質,這點影子首領沒有說錯……目前最快凝聚氣運得方式就是和懷慶雙修……許七安側頭看了一眼女帝。

  后者面無表情,不動聲色。

  但小腰悄悄繃緊,腰背悄然挺直。

  許七安收回目光,繼續想著:

  “儒圣如果知曉晉升武神的方式,絕對會留下信息。”

  “我懷疑封印刻刀,不是因為刻刀教儒圣寫書,恰恰是因為刻刀知道晉升武神的方式。儒圣把秘密藏在了刻刀里。”

  “這場會議沒有白開,果然是人多力量大。”

  “就等趙守晉升二品了。”

  這時,天蠱婆婆雙眼溢出一片清光,煙霧狀的清光。

  她保持著端坐的姿勢,好久不曾動彈。

  “婆婆又窺探到未來了。”嫵媚動人的鸞鈺小聲解釋道。

  這時候窺探到未來?

  大奉方的超凡強者愣了一下,繼而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的盯著天蠱婆婆。

  俄頃,天蠱婆婆眼里清光消散。

  她霍然起身,望向南方。

  “婆婆,你看到了什么?”許七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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