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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現在嗎?
四號楚元縝率先回復。
金蓮道長傳書道:九:不,不需要現在。九色蓮花成熟,尚需半月,它邁入成熟的期間,恰是最脆弱的時候,經不起璀璨。
除非地宗想毀了它,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襲擊。但半個月后,必然會迎來一場大戰。
二號李妙真傳書道:地宗妖道們已經發現你們的藏身之所?
金蓮道長回復:黑蓮與九色蓮花之間存在密切感應,平時我能掩蓋雙方之間的聯系,但蓮子成熟在即,氣息無法掩蓋了,就在剛才,九色霞光沖霄,黑蓮必定察覺。
黑蓮?地宗道首叫黑蓮么,額,地宗的道士都是以有色蓮花命名的?不知道有沒有白蓮.........許七安還是第一次知道地宗道首的道號。
黑蓮這個稱號,無天佛祖,是你嗎?
他坐在桌邊,念叨出只有自己能聽懂的梗,然后自顧自的,有些落寞的笑了一下。
楚元縝傳書道:這也意味著地宗妖道會準備的更加妥當,對我們非常不利。
這時,極少說話的五號,麗娜傳書回應:管他呢,來在多人,我也能把他們砸成肉醬。
看到這里,許七安覺得,有必要出聲提示一下他們,以指代筆,輸入信息:
三:我聽大哥說過,他在楚州時,見到過地宗道首參與血丹煉制,那是個分身。然而,實力隱隱有三品。如果爭奪九色蓮花時,再來一位這樣的分身,我覺得,咱們可以提前放棄九色蓮花了。
啊,假冒二郎說話,還真有些羞恥呢,不,真正讓我羞恥的是李妙真和金蓮道長知道我的身份.........許七安恨不得捂臉,覺得自己社會性死亡又加深了。
天地會成員心里一凜,如果黑蓮道首真的能出動一位三品分身,哪怕是堪堪夠到三品戰力的分身,也足以橫掃天地會眾人。
金蓮道長傳書道:黑蓮在楚州屠城案中獲得了巨大好處,那尊三品分身想必就是當時塑造的。事后分身雖然毀了,但他必然還有余力,或許會再造出一具同等境界的分身。
不過你們無須擔心,而今我已經恢復,只要黑蓮不是本體親至,我便能對付他。呵呵,他不可能本體過來,這點我可以保證。
你們要對付的是地宗其他的蓮花道士。
你拿什么保證黑蓮一定不會本體來?還有,金蓮道長你真的這么強么,黑蓮分身可是三品啊........許七安皺了皺眉。
唔,當日金蓮道長就是潛回地宗盜取了九色蓮花,被黑蓮道首打傷后,一路逃亡到京城。這么看來,金蓮道長比我想象中的更強大?
甚至超越了四品?
見金蓮道長信誓旦旦保證,天地會成員松了口氣。
楚元縝傳書道:楚州屠城案告訴我們,淮王與黑蓮有勾結,以此推斷,元景帝會不會也和地宗有勾結?這一點,咱們不得不防。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如果元景帝插手此事,變數就大了.........李妙真心里一凜。
楚元縝不愧是本群另一位智商擔當,說出了我的顧慮..........許七安微微頷首。
一起砸扁就可以啦........麗娜滿不在乎的想。
六號和一號始終窺屏,沒有傳書。
金蓮道長傳書回應:此事倒也好辦,三號,你通知一下你堂哥,請他出手相助。一來可以增加我方戰力,二來魏淵不會坐視不理。
好主意!
楚元縝眼睛一亮。
許寧宴雖然是六品武者,但金剛神功小成,又有儒家法術書卷,能發揮的戰力遠勝普通四品。
最關鍵的是,許寧宴是武夫。武夫攻殺手段,是所有體系里最頂尖的。
耐力也是最頂尖的。
除了手段單一,無法應對復雜情況,缺乏群體攻擊技能,各方面都不存在短板。
額,金蓮道長當初選擇我作為三號地書碎片持有者,后來又將我當做橋梁,與魏公達成一定的默契,是不是就存了關鍵時刻利用打更人的想法?
許七安忽然想到這個細節,并認為極有可能。
如此才符合金蓮道長老銀幣的形象。
金蓮道長,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羞恥嗎李妙真沒有說話,她坐在桌邊,眼神復雜。
她是知道三號真實身份的,現在看著許七安和金蓮道長唱雙簧,天宗圣女覺得很羞恥。
三:好的道長,我會通知我堂哥的。不過,如果魏淵答應出手,恐怕你的蓮子還得在分潤出去一些。
九:沒問題,九色蓮花一甲子成熟一次,一次能結十四粒蓮子,貧道只能再分出去兩粒。這一點,希望你能你堂哥,讓他告之魏淵。
三:好的,我實力低微,就不湊熱鬧了,但我堂哥神勇無比,必定能助道長守護蓮子。
九:呵呵,一門雙杰。
這兩人..........李妙真默默捂臉。
結束群聊后,許七安不出意外,收到了金蓮道長的傳書:“你修為如何了?”
許七安傳書回復:“我正好缺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說不定能臨陣突破,晉升五品。”
金蓮道長:“很好,五品武夫,才是真正的登堂入室,不懼群攻。”
許七安:“道長,先不說這個,黑蓮與元景帝有勾結,如果讓他知道我是地書碎片持有者,那元景帝也會知道。事后若是兩人聯手,我會很麻煩。我如何能暫時解除與地書碎片的認主關系?”
如果黑蓮不知道他是地書碎片持有者,那么仇恨值就不會太高。
最重要的是,當日在楚州城,黑蓮知道那位神秘強者是地書碎片持有者,那么許七安要是參與蓮子守護戰,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隱瞞關于“許七安”的一切。
這個辦法有很大的弊端,他無法使用黑金長刀,無法施展天地一刀斬,無法施展金剛神功。而神殊,已經陷入沉睡。
一身本事,發揮不出,如何守護蓮子?
二,解除與地書碎片之間的認主關系。
如此一來,許七安之所以會出現在劍州,是因為受到了李妙真和楚元縝的邀請。并不是他地書碎片持有者的身份。
聰明人甚至會產生聯想,當日楚元縝和李妙真幫助他攔截禁軍,是不是雙方私底下達成了交易,換來日許七安幫忙守護蓮子。
對比之下,第二個方法明顯更好。
金蓮道長沉默許久,傳書道:“等你來了劍州,我再替你解除認主關系。地書秘法不能外傳,希望你理解。當然,你若愿意拜我為師,這就不成問題。”
呵呵,您先跟我云鹿書院的四位老師打聲招呼,看他們同不同意?許七安嘴角抽了抽。
為什么每個人都想當我師父?
反而是那位對我有師徒之實的大佬,卻從未有過類似的心思,甚至不愿收我做義子..........
翌日,許七安太陽高照才起床,捧著木盆來到院子,看見王妃秀發凌亂的坐在椅子上,瞇著眼兒,曬太陽。
他瞅了一眼五官平平無奇的大奉第一美人,沒說話,自顧自的打了一桶水,準備洗臉刷牙。
王妃見狀,連忙跑進屋子,捧著她的木盆出來了,蹲在他身邊,把剩下的半桶水倒進自己木盆里。
然后把白色臉帕浸透浸濕,細細的擦拭臉頰。
許七安側著頭,看向身邊的女人,難以置信道:“你是在等我打水?”
王妃邊擦臉,邊斜來一眼,哼哼唧唧:“不可以?”
許七安放下豬鬃牙刷,朝她拱了拱手。
離開王妃的小院,許七安回許府,牽來心愛的小母馬,騎著它趕往打更人衙門。
抵達衙門口,他把韁繩丟給守門的侍衛,徑直入內。
侍衛出于本能,接過韁繩,猛的想起許銀鑼已經不是銀鑼,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后保持了沉默。
一路上,許多相熟的銀鑼、銅鑼朝他頷首,但沒人上前打招呼。
這并非他們勢利,而是展現出過高的熱情,很可能被人偷偷舉報到陛下那里,打更人就是干這種事兒的。
只有魏淵不需要看元景帝的臉色,即使許七安不再是打更人,香火情仍舊在。
因此,他很快見到了魏淵,在七樓,熟悉的茶室里。
“魏公,地宗的金蓮道長托我帶句話,九色蓮花成熟在即,希望您能出手幫助,他會用兩粒蓮子做為報酬。”
許七安還是如同以前那般,恭敬的抱拳。
他沒解釋九色蓮花是什么東西,因為以魏淵的見識,不可能不知道九色蓮花。
魏淵是許七安見過最博學的人之一,即使女學霸懷慶也遠不如他。
“一粒足以,我會讓倩柔去幫忙,但也只有他一個,不會有其他打更人。”魏淵溫和的說道。
他旋即起身,眺望遠景,沉聲道:“在哪里?”
“劍州。”
“劍州........”魏淵沉吟道:“回頭取一份武林盟的資料給你,九色蓮花成熟,劍州武林盟作為地頭蛇,不會毫不關注,甚至會出手爭奪。”
許七安點點頭,而后問道:“魏公,你可曾聽說過一個叫蘇航的人?”
“蘇航......”
魏淵皺眉,念叨幾遍,道:“似有印象,一時間竟記不起來了。你問此人作甚?”
“他是貞德29年的進士,元景14年,被貶江州擔任知府,次年因貪污受賄問斬。他是我一個朋友的父親,我答應她,幫他查明父親問斬的真相。”許七安道。
“有什么問題?”魏淵反問道。
一個因貪污受賄問斬的高官,并沒有什么稀奇的,每屆京察都有類似的高官倒臺。
“我從隱秘渠道得知,此人是被王黨、曹國公以及諸多勛貴宗親聯手斗倒。”許七安道。
魏淵思考了片刻,搖頭道:“你的信息錯了,我不記得二十多年有這樣的人物。”
魏,魏公不知道.........許七安瞳孔略有收縮,思緒一下子翻涌沸騰。
他仿佛抓到了什么似的,靈感一閃而逝,最后選擇先沉默,等搜集到更多線索,有更多推測,再與魏淵探討。
“魏公,我想去檔案庫查一查此人資料。”
“好,我給你一份手書。”
三日之約很快就到,酒樓包間里,許七安等了一刻鐘,陳總捕頭和大理寺丞陸續趕來,兩人都穿著便服,做了簡單的偽裝。
大理寺丞從懷里取出兩份卷宗,遞給許七安:“一份是元景14年的,另一份是元景15年的。”
許七安展開這份卷宗,認真閱讀。
元景14年卷宗:東閣大學士蘇航,收受賄賂,包庇下屬侵吞賑災糧食,導致餓死災民無數,被貶至江州。
元景15年卷宗:東閣大學士蘇航,同樣收受賄賂,被人進京告御狀,朝廷徹查屬實后,問斬!
蘇航竟然是東閣大學士..........那曹國公密信里寫的是“蘇黨”?許七安把卷宗還給大理寺丞,轉而又看了陳捕頭遞來的卷宗,兩者沒什么差別。
“寺丞大人,您在朝為官多久了?”許七安舉起酒杯示意。
“二十有五。”大理寺丞也抬起酒杯,哧溜喝了一口。
“那您為何會不識得東閣大學士蘇航?”許七安質疑道。
大理寺丞的臉色陡然僵硬,端著酒杯,愣愣發呆,對啊,我為什么會不記得內閣的大學士?我為什么對蘇航這號人物沒有半點印象?
許七安沒有多問,招呼兩位喝酒吃菜,這年頭不用考慮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的規矩,即使他喝的伶仃大醉,往小母馬身上一趴,小母馬也能馱著他噠噠噠的返回許府。
酒足飯飽后,許七安沒有送大理寺丞和陳捕頭,目送他們打開包間的門離開。
許七安帶著幾分微醺,往大椅一躺,一只手搭在桌上,指頭有節奏的敲擊桌面,他陷入了思考。
“大理寺和刑部都有卷宗,唯獨打更人衙門沒有,按照時間推斷,魏公那會兒還沒有執掌打更人衙門,他真正開始掌權,是山海關戰役之后.........而蘇航死于23年前,山海關戰役發生在20年前。
“蘇航是東閣大學士,可大理寺丞、魏公卻并不記得此人,不但是他們,我重新問過曹國公的魂魄,他竟也不記得蘇航,再聯想到密信里詭異消失的那個字........”
許七安腦海里浮現四個字:屏蔽天機。
下意識的,他的念頭是:這事和監正有關?
但隱隱覺得這個猜測缺乏證據,缺乏相應邏輯.........想著想著,他靠在長椅上,打了個盹。
一刻鐘后,蘇醒過來。
“咦,我竟然睡著了?大理寺丞和陳捕頭走了?”許七安捏了捏眉心,自顧自的站起來:
“蘇航這案子真麻煩啊,一點線索都沒有,早知道就不答應蘇蘇了。還不是因為她實在太漂亮,否則我才懶得費腦子..........”
他像是忘記了剛才的一切,舒展懶腰離開包廂。
黃昏,寢宮內。
老太監臂彎里搭著拂塵,跨過高高的門檻,快步進入寢宮。
“陛下,有急事.......”
元景帝剛食餌,借著藥力盤坐吐納,沒有搭理。
老太監便不敢在打擾,頗有些急躁的等待許久,終于,元景帝結束吐納,睜開雙眼,淡淡道:“何事?”
老太監從袖子里摸出紙條,遞給元景帝。
元景帝接過,展開紙條看了一眼,深邃的瞳孔里迸發出亮光。
“九色蓮子,點化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