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莫守的母親,許語。”一個身材更為矮小的木樁人也緩緩的開口,并用相當詭異的口味介紹道。
“我是莫守的妹妹,莫雁。”格外纖細的木樁人說道,說著并且發出了一種極其嫵媚的笑聲,這笑聲結束后,竟還傳來了磨牙的聲響。
“我是莫守的妻子,羅柒。”
“我是莫守的大哥,莫鴻。”一個相當魁梧的木樁人說道,它的身體根本不像是木質的,更像是某種神石玄礦,漆黑的色澤也完全就是一種偽裝!
“我是莫守的二哥,莫屠。”手持著雙火鬼刀,全身也泛著幾分紅色光焰的木樁人說道,它那一雙眼睛透出了一種恐怖的幽深。
這些人都之前都圍坐在一起,像是一家人在綠野仙蹤中郊游一般,盡管一動不動,但也像極了一幅闔家歡樂的畫。
只是,它們動起來之后,并且迫不及待的介紹自己姓名,并且都是以莫守為中心后,這種感覺跟不小心闖入了一座兇宅,還親眼目睹了慘死的一家人鬼魂那般,雞皮疙瘩都涌了起來。
“莫寒,你終于回來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看你風塵仆仆的,身上還有傷,在外頭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吧,快到母親身邊來。”這時,那位自稱是莫守母親的木樁人說道。
它的臉上,帶著慈祥,雙目甚至透出了一種關切的樣子,它盯著何浩寒。
何浩寒呆立在那里,整個人呼吸變得無比急促,他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仿佛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得丟了魂魄。
“你終于回家了啊,回來就還是一家人。”
“大家都很牽掛你。”
“快到我們身邊來,你看我們大家都在,都還好好的,而且比以前更好。”
這莫守的一家人突然對著何浩寒一陣寒暄,一陣關切,從它們的眼睛里甚至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狂熱。
“莫守為我們筑了這七層之閣,但我們總是只有六個人,你不在,整個地閣就少了點什么,現在好了,你終于回來了。”那位父親木樁人說道。
祝明朗和采悠都有些疑惑的看著何浩寒,而何浩寒表現出來的樣子,仿佛真的認識這些木樁人。
“這是什么情況,你們不是親兄妹嗎?”祝明朗連忙詢問旁邊的何憶鈴。
何憶鈴搖了搖頭,低聲道:“哥哥是被收養的。”
“那他真正的身份是……”祝明朗望著何浩寒,又望著那些殷勤上來噓寒問暖的木樁人。
這些木樁人,顯然都是莫守的家人,他們也不知是魂魄被鎖在了這木樁中還是怎么的,顯然都擁有過往的記憶,也擁有一定的人格,只是它們的行為舉止已經不怎么能夠用人來形容了,動作單一,話語重復,思維更是古怪!
“抱歉,我們一開始說了謊,哥哥其實原本有一個身份,是莫守最小的弟弟。那年他才九歲歲,因為生病被送到了母親娘家調養,但也是在那些日子里,他的家人們一個接著一個被莫守折磨致死,他幸存了下來,逃到了我們氣刀宗,被我父親收養……不久前,我們父親又被莫家的人害死,我們兄妹兩便想要與莫守玉石俱焚。”何憶鈴說道。
“所以你們不是來為朋友報仇,而是為這些家人?”祝明朗說道。
“我們是來殺了莫守的,可……可我沒有想到他竟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他把哥哥以前的家人們都制作成了這種怪物,他……他簡直……”何憶鈴已經找不到言辭來形容莫守的病態了。
“嘔!!!”這時,何浩寒已經經受不住這種打擊了,開始干嘔了起來!
莫守在未成神前折磨死了他所有的家人。
此事一直都有傳聞,但其實還有一個幸存者,這個人改名換姓,甚至連容貌都做了改變,他便是何浩寒。
他心里埋藏這仇恨,所以也帶著必死的決心前來這里。
可是在他目睹了這一個又一個木樁家人后,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它們說話的方式,與他記憶里的家人一模一樣,只是何浩寒寧愿在黃泉之下與他們相聚,也絕不希望看到是這幅景象!
“他把你們,他把你們制作成這個樣子,他竟把你們制作成這個樣子!!”何浩寒強忍著那種痛苦與惡心,那雙眼睛噴出了怒焰,背后那柄長刀也仿佛被它的憤怒給包裹著。
“寒兒,你先別動氣,我們這樣挺好的,真的,非常好。”那位母親許語開口說道。
“是啊,這件事其實是我最先提議的,畢竟我們這些肉體凡胎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神升仙,尤其是在你生了一場大病將死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都非常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老去,害怕會遭受病痛的折磨,正巧莫守處在半神級境,他需要那些與他有真正血脈的人作為登神楔子……”那個父親木樁人莫昭說道。
“事實證明,我們是最完美的契子,正因為有我們的參入,莫守才能夠全神貫注,他是在我們的骨血浸泡下化神登仙的,而我們所有人也因此獲得了永生,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我們,不會生病,不會老去,更不會分離,只要莫守還活著,我們就能夠一直活著!!”
那位父親木樁人盡管在闡述著一件震撼人心的故事,但他說話的語氣仍舊是僵硬,毫無情緒的。
祝明朗、采悠都已經聽得渾身冷顫了起來。
何憶鈴也是臉色煞白,更不用說何浩寒這個當事人。
他萬萬想不到,莫守成神竟是以六位家人為契子,最恐怖的不在于他折磨死了家人,而是這六位家人心甘情愿被他折磨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
“如今它統治一方的械獸,可都是不停的解剖哥哥和妹妹的器官、骨血、皮肉得來的領悟,莫守如今的成就,我們每一個人都功不可沒,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這地閣就像是一個活人的軀干內部嗎,這是母親的功勞,難道不覺得這個龐大的地閣就像母親的身體嗎?”這時母親許語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