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搞清楚這個被夢斬的人,生前都做過什么事情吧。
巡天處決。
這能力聽上去確實有些強悍。
但這個能力好像有些不完全受自己控制。
好歹得讓自己知道,在什么情況下這種巡天處決的能力會直接引發。
“鴉仙人,幫我找找那小偷凌松在哪。”祝明朗對白澤烏鴉說道。
竊神凌松走過各大神疆,想來他會對天權的人也有一些了解。
“他好像有麻煩。”白澤烏鴉說道。
說著這些話,白澤烏鴉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呈現到了祝明朗的面前,祝明朗看到了一個正在快速變裝的人,他行走在巷子里,拽下曬在窗戶外的一些花衣裳作為頭巾,裹住了自己。
凌松變裝的速度非常快,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修士一下子轉變為了異域男子,居然還用墻灰在自己的臉上描畫了一些怪異的妝容,涂上了深度黑眼圈,像極了從富得流油的巨島上走出來的土著豪客。
幾個身穿著麻衣的身影從附近的街巷中穿過,他們顯然是在找尋凌松,但街巷中人來人往,當變了裝的凌松從其中一個麻衣男子旁邊走過去時,那麻衣男子絲毫沒有察覺。
身穿麻衣。
顯然是招搖天峰的人了。
他們這樣搜尋凌松,難不成是凌松在以假換真的過程中被招搖神給察覺到了。
從那一代的布控來看,凌松即便是變了裝,想要安然無恙的從那里逃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里離凌松被困的城區也不遠。
祝明朗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把這家伙給撈出來。
凌松也算是一個可用之才,不是他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龍尾山在何處。
可不能就這樣讓他栽到招搖神的手里,何況祝明朗也不覺得他是什么硬骨頭,一旦被招搖神審問的話,他肯定馬上就將自己的行徑告訴了招搖神。
祝明朗倒不是害怕招搖神,只是不希望打草驚蛇,一旦招搖神察覺到自己已經對他有所行動,他對自己的防范心就更重了。
對付這樣的神明,就是要趁著他們傲慢、自大的時候,在他們高高在上的眼里,自己還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神明,也正是這樣,自己才有更多的機會!
讓白澤烏鴉領路,祝明朗很快就抵達了凌松被困的城區。
這是一座貿易城,市場、競殿、物集、商街密集的分布在這片區域,繁華無比,尤其是在各大神疆的人聞訊而來后,這里就越發的熱鬧。
這里的人著裝各異,什么奇怪的服飾都有。
此時,凌松已經再一次喬裝了。
讓祝明朗有些無語的是,凌松這一次喬裝成了一個女人,穿著寬松的大褲裙,臉上抹著胭脂,裹上了一個彩色的大頭巾。
他這個過程中一直在變裝,從異域豪客到女裝大佬,幾乎沒走一小段路,都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倒不是他掌握了什么高超的易容之術,而是他非常懂得利用隨手可得的東西,對自己的特征進行遮掩與修飾。
他多次驚險的與麻衣人擦身而過,而且他始終游走在人多的地方,借助人群來隱藏自己。
祝明朗也知道他處在高度緊張的躲避追捕中。
在一個載滿了各種珍珠的牛龍商車上,祝明朗與凌松碰了面。
凌松假裝成客人,在這牛龍珍珠車上選購,而街道前后都有招搖天峰的人,他們好像非常肯定凌松就在這里,就在那里死守著。
“什么情況?”祝明朗低聲詢問道。
“我被鎖定了。”凌松見是祝明朗,眼睛里有了意思光。
“你失手了?”祝明朗問道。
“沒有,招搖神并不知道我換走了他的護身法葉,但招搖神最近好像脾氣非常暴躁,接連遇到一些倒霉惡心的事情,他懷疑有人在對他下詛咒,不巧我在與他接觸的過程中,被他神識給察覺了,他鎖定了我,覺得我就是那個對他下咒的人,我現在不敢輕易離開人群。”凌松有些緊張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
沒把發現就好。
那只要幫凌松離開這里,擺脫招搖神的神識鎖定就好了。
“對方是用什么方式鎖定你的?”祝明朗問道。
“我也在試探,我在你沒有來之前,一直在變裝,他們好像知道我的穿著一般。”凌松說道。
“知道你的穿著?”
“是,他們應該知道我大概所在,什么穿著打扮,我看那些麻衣人,都是揪著跟我穿類似服飾的人進行盤查,還有一些直接被當成我拖走了。”凌松很認真的說道。
“應該是某種強大的搜尋法器,招搖神將那一縷鎖定你的神念注入到了那搜尋法器中,于是法器可能會呈現出一定的景象,比如說你逃跑的背影……”祝明朗說道。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我的魂魄已經完全被招搖神給鎖定了,那招搖神應該早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一巴掌拍死了,他們現在多半是借助法器在追蹤我殘留在招搖神周圍的氣息,眼下除非破壞了那法器,或者等我之前的氣息徹底散去,不然我還得一直這樣逃躲。”凌松點了點頭。
說話之時,一名麻衣女子快步朝著這里走來。
她的目光在這牛龍商車上掃視著。
牛龍商車是天樞神疆比較常見的擺攤方式,馴服一頭牛龍,牛龍的背上掛滿了商品,商人騎乘著牛龍四處行走,將這個地方的東西賣到另外一個地方。
這牛龍,顯然是比較高級的,而且上面賣得全部都是昂貴的珍珠。
麻衣女子冷傲、漠然,眼神像一只鷹一樣,正審視著圍在這牛龍周圍的客人。
凌松在說話的時候,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商人那里偷走了一條圍巾,并圍在了自己的身上,讓自己看上去也像是一個經常走貨的商人。
麻衣女子有幾分蠻橫。
她挨個挨個的將客人抓住,然后質問他們姓名,來自何處。
與此同時,又有四個穿著麻衣的人朝著這里走了過來,并將這一圈客人都給控制住了,不讓他們離開。
凌松想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你是誰?來自何處?”淺金色麻衣女子問道。
“我……我就是這茶城的人。”
“你可以走了。”
淺金色麻衣女子雷厲風行,一個一個逼問,確定沒有嫌疑才放走。
凌松見狀,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看來對方的法器已經鎖定了自己就在此處,只是還不知道哪一個是自己。
凌松借著麻衣女子還在盤問他的人機會,繼續將自己里面的衣裳給脫去,并且塞到攤架里面,可以說是在這么多人的面前又完成了一些換裝。
很多時候,哪怕你明知道旁邊有一個人,但也不會完全記住他穿著什么,戴著什么,只要不是色彩有相當大的差異變化,陌生人之間是察覺不到這種改變的。
這也算是一種神偷境界。
“你是誰!來自何處!”淺金色麻衣女子顯然也是一位神明級別的人物,應該是招搖神神裔中位格極高的存在。
此時,她質問的正是祝明朗。
祝明朗手上拿著一竄剛剛買下來的珍珠手環,一副很不滿的樣子盯著這個蠻橫霸道女。
“這句話該我問你,我好端端的在這里買竄手環打算送人,你這樣不講理的沖上來盤問我又是什么意思?”祝明朗說道。
“少廢話,回答我的問題!”淺金色麻衣女子冷冷的道。
“可笑,我作為一個高貴且自由的天樞人,什么時候還需要像一個囚犯一樣回答我不想回答的問題,又是誰賦予你這樣的權力,可以在玄戈神都大庭廣眾之下趾高氣昂的將這里的子民視作犯人一樣審問?”祝明朗不屑的說道,并且將這些話說得很大聲。
此話一出,果然很多來往的路人都看了過來。
四個麻衣人很快趕到,他們看到淺金色麻衣女子與祝明朗正在對峙,注意力也都放在了祝明朗的身上。
“把他帶走,回頭審問。”淺金色麻衣女子對前來的四個手下說道。
“是!”四人立刻上前來,要緝捕祝明朗。
祝明朗冷笑,動用了神懾。
他的身軀,突然間變得如山峰一樣高大,在那四名麻衣人的眼中,更不亞于修羅魔神一樣恐怖,而這份恐懼起初只是嚇得他們不敢靠近,很快他們的靈魂就像是從身體之中剝離了一般,正被幾條鎖鏈鉤住了胸膛,然后一點一點的往鬼門關中拽去。
四名麻衣人當即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那雙眼睛徹底失去了神采,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淺金色麻衣女子眉頭緊皺,她狠狠的盯著祝明朗,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我招搖神峰神裔下如此重手!!”
“哦,原來是招搖神峰的啊,就說哪來的瘋狗敢隨隨便便在玄戈神都撒野。”祝明朗說道。
“你找死!!”淺金色麻衣女子怒道。
她伸出了一雙陰森森的手來,手如鷹爪,猛的朝著祝明朗的面門抓去。
祝明朗躲開,正要給這蠻橫女人一點教訓時,兩旁街道的屋檐之上出現了一群身穿著金色盔裝的人,他們應該是感知到了這里出現了過于強大的氣息動蕩,第一時間就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