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姐姐自然明白布涅的威脅。如果九州揪住此時不依不饒導致全域無法通力合作,那么攘外必先安內,達成一致的三家團隊就會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先聯手除掉九州再做打算。
如果另外兩家都是大精靈庭的行事準則,那么布涅預言的情況還真的注定會發生。但顯然現實并非如此。且不說金宮的態度,首先諸世紀就不可能與九州為敵。
生死存亡前不論交情,但諾查丹馬斯是清楚龍女真實境界的。公平一戰的前提下,三家聯手也未必能拿得下九州,他怎么可能會和大精靈庭合作對九州出手?
但即便知道這些,龍女還是不得不選擇妥協。因為清算的時間太近了,現在開戰,無論如何都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
況且,她此刻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覺得自己似是漏過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龍女姐姐正色道“全世界的生死存亡注定是第一位的。九州與你們不同,不可能為一己私欲壞了大局。
但為了給天下子民一個交代,我們也注定不可能放過大精靈庭。非要讓天下人看到你們的慘敗,看到你們在大庸子民的手上被打到毫無還手之力,直到最后被虐殺才能算事了。”
“如此矛盾。公主殿下的邏輯是因為之前殺了你們的人,所以現在為了你們的面子要我們陪你演一出戲。沒有半毛錢酬勞,而且我們還得出演被打死的反派騙過天下人?
霍碧薇!我們的關系還沒有這么好吧?還是您的臉太大了?”團長尼亞莫語氣嘲諷。
“我想公主這么說,或許還真為我們準備好了足以令人動心的酬勞呢。畢竟我們是大精靈庭啊,為了利益可以被使徒雇來屠滅庸都。現在拿九州的錢替她們演一出好戲又有何不可呢?”阿南希輕佻地對龍女眨動著眼睛。
龍女姐姐嘆了口氣“九州同意一切以世界生死存亡為底線與最高目標的原則,愿意與三大冠名團隊合作,所以晚上的會議我們會參加。
具體的應對方法其實幾十年前我們的父輩已經討論得很清楚了不是嗎?無非是還需要找出能夠領導全域作戰,應付所有情況并提出建設性意見的統帥;之后是分工應付不同游戲規則的智囊團,劃分作戰小組之類。
九州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此生死存亡之際硬要跟你們算賬,所以你們的命還是留給守護世界的使命吧。但做過的事終究是做過了,我們的恩怨,就在決出統帥的游戲中見分曉吧。
若你們的人贏了,我代表大庸皇室承諾先前的事情概不追究。若我們的人贏了,我要你們在全球直播下去大災變死難者紀念塔跪拜道歉。堵上各自的生命和力量,這張天命輪轉團隊契約,你們敢簽嗎?”
她說著憑空抽出一張寶光朦朦的卷軸,嘩地展開。
這倒是讓大精靈庭的人有些吃驚了。他們今天突然襲擊而來,對手卻能拿出這種早已詳細你定好,連“跪拜時必須態度莊重”的之類細節都考慮進去的契約來。
這顯然說明九州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早有預計,且很可能已經準備下不止一套應對方案。如此這般,想要再把握住事情的主導權恐怕就會有些困難了。
天命輪轉契約是拉馬克游戲系統為玩家提供的頂級契約,使用的是一種類似于仙道的力量體系,簽訂者允諾的一切形象及抽象代價都將以天命的形式被契約確保執行。
若是仰仗通天法力抗拒自己允諾的賭注,五維本源以下的存在必將灰飛煙滅,連恒火階的世界神也必會付出永久性力量盡失的代價。
這種契約在破天等階,比曲蕓和康斯妮的血契以及將菲菲她們收為奴仆的契約都要高級許多,效能也自然是足以約束世界頂級的強者。
面對龍女出乎意料的一手,阿南希卻表現得游刃有余“音樂家么?姐姐對你那小姘頭還真是自信滿滿啊。讓我們都不得不花了大把時間,來對這閃耀崛起的新星做出全面的調查呢。
居然是那兩人的孩子,嘖嘖,我怎么覺得她的性格或許加入我大精靈庭更合適?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的,因為姐姐光顧著自信了,似乎是對我們分界組潛力榜首那個怪物的情況一無所知呢。”
與此同時,從龍女手中契約觀看的尼亞莫則以指代筆輸出能量在卷軸上加了一行條款“失敗者在分出勝負時立即交付一件隱機品級的神器與勝利者。”并附上自己的本源印記遞了過來。
被動九州一方都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對策,主動前來的他們又怎么可能沒考慮過將要面對的情況?顯而易見,大精靈庭在足夠了解曲蕓的基礎上堅信他們分界組推薦的人必勝。
“正和我意。”龍女淺笑,一道本源印記躍然紙上。
底層宇宙本身的維度限制導致通常狀態下所能誕生的器物最高就局限在第六品級破天了。隱機等階的神器極其稀少,且大多是來自上界,比如梅嫻詩的《涔云玄澤書》。
說這東西是神器一點也不為過,因為能達到底層宇宙的頂層便已經算是封神了。比這些底層神所能使用的器物更高層次的存在,自然也都是神器。
龍女手中確實有一件隱機品級的神器,那由上界統一宇宙而來的先祖所留的龍須筆。這也是她敢于簽下契約的底氣。
但大精靈庭對于這一點應該是不清楚的。他們那么想要或許吧并不存在的神器,最大的可能便是認為曲蕓在法革共一行中,由命運挑戰迷宮里獲得了先神索福克勒斯的遺產。
想到這里龍女皺了皺眉。這一次,難道又是使徒在背后主導的嗎?
如此契約就算是生效了,李宗眸間閃過一絲憂色。他并非看不上音樂家的實力,但總覺得龍女的信任著實盲目草率了。
歸根結底,他沒見過龍女動情,所以也無法分辨她到底有沒有把公事私事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