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付航抿了抿唇,望著她,“我遇上連城靈姝了。”
“這么快!”姜宛白想著那個女人,她現在可是珠寶女王,把自己的品牌都打到國外,讓世界都認可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
她每年都會把分紅的錢打到她的卡上,這也僅僅是她們之間唯一的聯系。
付航想了想,“她有個兒子。”
姜宛白正吃著草莓,聽到這句話,都驚呆了。
她咽了下喉嚨,“她有兒子?”
“嗯。”
“她結婚了?”姜宛白并不知道當年他們發生過什么。
付航搖頭,“沒有。”
“那是……”
“我懷疑,那是我的。”
“……”草莓差一點卡到喉嚨,她震驚的盯著他,一臉的不敢相信,“這,這……”
付航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會有多么的讓人難以置信,他從機場回來的時候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從那孩子的年齡上算,極有可能是那一晚留下來的。
除非,她之后又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過。
但是那個孩子跟他小時候長的很像,特別是那孩子叫他“爸爸”。
那么小的孩子,要不是連城靈姝教他認人,他怎么可能會這么叫他?
越想,越覺得那個小孩是他的孩子。
“其實……”付航不想騙姜宛白,就把三年前發生的事跟她說了。
姜宛白一向很能管得住自己的表情,可是現在,她完全沒有辦法冷靜淡然的對待。
她萬萬沒想到,付航在三年前就跟連城靈姝……碰撞在一起了。
這簡直太玄幻了。
“你可藏得真夠深的。”姜宛白艱難的消化了這個消息,贊嘆的搖頭,“我還擔心著你年紀越來越大,找不到老婆,哪知你竟然……”
“那算是激情犯罪吧。”現在回想起來,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跟連城靈姝有了那么一次。
姜宛白盯著他,贊嘆不已,“你這是悶聲放大招啊。”
“不過,那孩子要真是你的,你得對人家負責。她一個未婚女子要生下孩子,得承受多大的輿論和壓力。而且,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更何況,孩子小,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你現在回到他們身邊,還能跟孩子建立起父子的友好關系,要是再晚一些,他不見得會認你了。”
姜宛白咬著草莓,“搞不好,過些時候,他會就叫別的男人爸爸了。”
一想到這個事,付航就浮現了那個席云抱著孩子和連城靈姝走在一起的畫面。
那個男人說過,他倒是想成為孩子的爸爸。
那是他的兒子,怎么能叫別的男人爸爸?
“你覺得,我該去把他們母子倆接到一起住?”
“當然了,這還用問嗎?”姜宛白說:“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不跟你一起住,跟誰住?跟誰住都不合適。”
付航也覺得是這個理。
只是現在連城靈姝對他很冷漠,而且他自己也沒有做好準備。
“你別再猶豫了。”姜宛白認真的說:“已經錯過了三年,難道后面的日子,也要錯過嗎?”
這話,確實是把他心里的那絲猶豫給擊碎了。
當初他并不是想要逃,確實是有事才走的。
原本是想回來了再跟她說那晚的事,但又被事情耽誤了。
一拖再拖,沒想到又發了那件事,所以解釋遲了三年。
他是該給她一個交待。
警察局。
那個姓李的雙眼通紅,他怒氣難掩指著“姜宛白”,“就是她蓄意傷人,我眼睛變成了這樣,都是她干的!”
假宛白一頭霧水,她根本就沒有干過什么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還敢狡辯?有視頻為證!”姓李的把視頻點開。
雖然這段視頻里罵他渣的人很多,但是這個女人傷害他,他也不能讓她好過。
假宛白看到了那段視頻里的女人,在看清的那一剎那,她差一點腳軟。
是她!
她還活著?
不止活著,還出現在了都城!
怎么可能?
她不是已經無藥可救了嗎?
怎么沒死?
她的腦子都亂了。
“現在,你該承認了吧。”姓李的見她臉色微變,以為她是看到證據怕了。
假宛白現在不敢承認,也不敢不承認。
承認了,那她就是那個做事囂張的女人。
不承認的話,她又怎么跟侯琰解釋?
所有人都說是她,她要是反駁的話,就算是在打自己的臉。
那就是告訴侯琰,她不是真正的姜宛白。
三年了,她當了姜宛白三年,現在馬上要跟侯琰訂婚,年底就要結婚了,她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是我,又怎么樣?”她把這事,攬在了身上。
“警察同志,你們都聽到了吧。現在人證物證齊全,再加上她親口承認,就應該把她抓起來,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工作人員看了眼姓李的,也不知道他腦子里是裝的什么,更不知道他這種人怎么就當上了老總。
且不說他是出軌被老婆抓住,還推了懷孕的妻子引起了旁人的憤怒才教訓了他,就說這位見義勇為的女士,那可是姜家的大小姐,還是侯家的準少夫人。
當著侯小爺的面,他還敢這么理直氣壯的讓人家賠償他,也不知道該說他是大膽,還是無畏。
假宛白看著侯琰,本想拉他的手,最后還是扯了扯他的袖子,“阿琰,我本來只是看不慣他那樣對他的老婆,只是想教訓他,沒想到……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侯琰淡淡的瞥了眼委屈巴巴的女人,眼神冷冽的掃在那個姓李的男人臉上。
那雙眼睛不知道洗了多久,才睜開了。
“賠。”侯琰聲音似清風攜明月那般淡然,“傷了人,理應賠償。”
姓李的沒想到這個男人這么干脆,他繼續說:“她這構成了故意傷人罪。”
“怎么?你想告她坐牢?”侯琰難得嘴角上揚,只是那眼底的寒意,無法讓人敢再得寸進尺。
姓李的也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得罪了這個男的,他在都城也別想混了。
“你這是一點輕傷,又是你有錯在先,拿點賠償,就知足吧。”警察同志也看過那段視頻,對這個姓李的很是鄙視。
在外面找小三就已經夠渣了,竟然為了小三還推懷孕的妻子,簡直不是人。
原本他跑到警察局來報案,非要把教訓他的人給揪出來,他們就想著這人怕是眼睛有問題,竟然還敢找侯先生的未婚妻,簡直就是嫌命長了。
但是沒想到,侯先生竟然這般溫和,還賠了這渣男錢。
姓李的也知道見好就收,他還是不能輸了氣勢。
再有權有勢的男人,在警察局還是得收著。
“哼,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姓李的瞪了眼侯琰和假宛白,拿了錢就趕緊走了。
他總覺得,那男人的眼神像一把長了翅膀的劍,一直追著他不放。
從警察局出來,假宛白略有些不安。
那個視頻里,出現了兩個不該跟她同時出現的男人。
一個是李顯,一個是付航。
李顯也就算了,可以解釋得過去。
但是付航……
她不知道侯琰有沒有看到付航也在。
那段視頻的主要是拍姜宛白和另外三個當事人,只是掃到了李顯和付航。
若是不注意看的話,應該是看不出來的。
“阿琰。”假宛白停了下來。
侯琰回過頭,眸光未帶一絲溫度,“有事?”
似乎,他并沒有發現視頻里的端倪。
她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抿了抿唇,“今天的事,對不起。”她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解決了。
“沒有什么對不起。”侯琰拉開車門,“你早點回去,我還要去公司。”
“我陪你吧。”她這心里,最近有些不安。
總覺得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侯琰關上車門,“不用。”說罷,車子就從她眼前滑過。
假宛白站在那里看著車子在眼前消失,臉色微變。
他到底有沒有發現她并不是真正的姜宛白?
他今天也算是維護了她。
可是他的表現,又總讓她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她想不出來。
拿出手機,重新點開那段視頻,盯著那張與她十分像的臉,她微微攥緊了拳頭。
趙裴歡回到LS,她推開了連城靈姝的辦公室,急呼呼的撐著她的桌面,“我看到我表姐了。”
“你見到她有什么奇怪的?”從機場回來,她就把憶寶送回去給保姆,自己來公司處理事情了。
公司大了,事情也變得多了。
“看到她是不奇怪,我還看到了付航。”趙裴歡蹙著眉頭,有什么東西快要呼之欲出了,“而且,還有李顯。”
連城靈姝是見過付航的,消失了三年又出現,看來還是放不下姜宛白。
不然,怎么可能一下飛機就去見了她呢。
“付航消失了三年,這三年來表姐沒有提過他。還有,這三年表姐跟李顯根本沒有什么接觸,怎么會突然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而且,表姐還幫我們的VIP客人李太太教訓了出軌的老公。三年前的表姐會做這種事我信,但是這三年來,表姐連我們都不怎么來往,更不會多管閑事,怎么可能突然……”
她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勁。
到底是哪里不對,她就是說不上來。
連城靈姝其實也懷疑過,但是她也能理解,可能是姜宛白死里逃生后心性變了,也有可能是她就是不想跟別人多浪費時間。
每年分紅的錢,她打過去,姜宛白也沒有說過什么。
每次要跟她說起那些往事,姜宛白就找了別的話題,把以前的事帶過。
“可能是太久不見,就約一下了。很正常。”畢竟他們都曾經說過,不管是付航,還是姜宛白,他們都是彼此最信任,最重要的人。
趙裴歡搖頭,“我覺得,哪里怪怪的。”
“那要不,你回去問問宛白?”
“說起來,我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趙裴歡還是不死心,“靈姝,你真的不覺得我表姐很怪嗎?”
從國外回來后,她就直接進入LS擔任銷售部門的經理,市場經理和她強強聯手,才這么快將LS的名頭打了出去。
如同當年姜宛白所說,趙裴歡學成歸來,會成為連城靈姝的左右手。
只是每件事每個人都在朝以前所希望的樣子在變化,但是姜宛白,卻變得讓人有些認不清了。
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可現在他們只比陌生人要好一些。
不再有交心,也不再走心。
所有人都以為是她病好了才產生的變化,可這種事情,也太奇怪了。
“不管是我表哥,還是你姑父姑姑,你表哥,他們都不覺得她有什么問題啊。”連城靈姝也不是個會去多想的人,更何況她現在要管理公司,還要照顧到憶寶。
最讓她心煩意亂的是,突然回來的付航。
她很怕他跑來問她,孩子是不是他的。
雖然,他確實是問過了。
熟悉的人都能夠看出來憶寶和付航有那么一點點的相似,等孩子長大了,肯定會越長越像,到時又怎么瞞得住?
“可我今天看到她,又跟平時不一樣。”趙裴歡要糾結死了,“不行,我得去水云間看看。”
說罷,她就走了。
連城靈姝重嘆一聲,其實跟姜宛白交情好的人都感覺到了姜宛白的不一樣,可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還是那張臉,那是那樣的柔弱,聲音依舊那樣的軟,就是……感覺不對。
她搖搖頭,算了。
侯琰那樣敏捷的人都沒有發現出什么問題,別人又怎么能夠察覺?
只要侯琰還跟她是未婚夫妻,就沒有人會去懷疑什么。
趙如心也看到了那段姜宛白教訓人的視頻,她就產生了疑惑。
那個時間點,宛白不是剛出門嗎?
怎么就跟人杠起來了?
可那個教訓人的姑娘,就是她的女兒呀。
“媽。”假宛白進門就叫著趙如心。
趙如心看過去,立刻就把手機收了。
她略有些擔心,“怎么樣啊?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不用擔心,阿琰陪我一起去的。”假宛白親昵的摟著趙如心,“不過警察突然找上門來,當時還真是有點怕呢。”
“那小琰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趙如心往外面看了眼。
提起侯琰,假宛白心里有些沉悶,面上還是帶著笑容,“他公司有事。”
“那孩子總是忙得不可開交。”趙如心蹙著眉頭,“宛白,你老實跟媽說,你和小琰之間沒有什么問題吧。”
總覺得,侯琰對她似乎沒有那么上心了。
假宛白搖頭,“沒有啊。我們很好。”
“那就行。”趙如心又想到了那個視頻,但是她沒有問。
心里的那點疑惑,等姜自明下班回來,再好好問問。
沒多久,門鈴響了。
蘭姨去開了門,“歡歡來啦。你好久沒來,夫人都惦記著你呢。”
趙如心聽是趙裴歡來了,笑著望向門口。
“這段時間太忙了,就沒有來看姑姑。”趙裴歡走進來,看到了坐在趙如心身邊的“姜宛白”,她穿著一條白色燈籠袖長裙,很純潔優雅。
只是,這種氣質僅僅是在她的表面。
以前她最喜歡穿亮眼的紅色,可一點也掩飾不了她干凈優雅的氣質。
細想起來,她兩年前回來,就覺得她變化很大。
可今天,她遇上她的時候,她還穿著紅色的外套,那個樣子,才是姜宛白該有的樣子。
現在又換了衣服,有這么快?
“別站著,快過來坐。”趙如心很欣慰趙裴歡有現在的成就,這到底與她有一縷血緣關系的孩子,她沒有跟她父母一樣,很是難得。
趙裴歡坐下,趙如心跟問了幾句之后,就去廚房看看蘭姨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她倆。
“你今天怎么來了?”假宛白是很不愿意見姜宛白以前的那些朋友,朋友見得越多,就更容易露餡。
三年了,她當姜宛白當得很好,她不想有任何改變。
也不想跟那些與姜宛白有關系的人走得很近。
趙裴歡笑著說:“之前在那家餐廳看到你了,我叫你來著,你理都不理就走了。不是鬧出事了嗎?所以我就想來看看你。”
假宛白一聽,心里那股不安又涌了起來。
原來,她真的見過姜宛白了。
她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當時太著急了,所以……”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
“當時看你臉色不好,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趙裴歡擔心的問。
“嗯。畢竟做了那樣的事,后來想想確實是自己太沖動了。”假宛白現在只恨為什么網絡這么發達,竟然把那些視頻全都傳到網上。
她的臉很清楚,想否認都沒有辦法。
趙裴歡微微瞇眸,她盯著“姜宛白”,那心里的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濃。
姜宛白在做了這種事之后,是不會覺得自己太沖動的。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自己的考量,也會為自己的行動負責。
“不管怎么樣,你沒事就好。對了,我看到你跟付航在一起,他現在人在哪里?怎么沒有跟你一起回來?當年他竟然說不見就不見了,也沒有跟你聯系,等見到他,我真得好好問問他是怎么當你朋友的。”趙裴歡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她的面部表情。
假宛白以為解決了視頻的事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哪里知道偏偏被趙裴歡看見了。
現在,她要怎么回答?
付航和姜宛白的關系最好,還有許晴天,他們仨那是惺惺相惜的。
只要姜宛白在的地方,另外兩個人絕對也在同一個地方。
原本他們都很好奇當年她回來了,另外兩個人怎么會不陪在身邊。
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讓他們相信了她,現在是要被揭穿了嗎?
“他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他處理好了,就會來家里的。”她扶著額頭,略有些虛弱的說:“歡歡,我頭有些痛,想回房休息一下。”
趙裴歡立刻站起來,“嚴不嚴重?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大概是今天氣急了。我上樓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擔心。”假宛白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里,她不能再被趙裴歡這樣問了。
如果沒有人見過姜宛白還好,她可以圓過去。
偏偏趙裴允不僅見到了姜宛白,還見到了付航。
這不是個好現象。
“我扶你。”
“你不用把我當個弱小,這幾步樓梯我還是能上去的。”假宛白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坐。”
趙裴歡見她執意不讓,也不強求。
看著她上了樓,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大。
假宛白回到房間,把門反鎖了。
臉上的柔美早已經消失,她有些擔心,有些慌。
拿著手機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撥下了一串數字,“她回來了。……我不管,在她沒有跟我同時出現之前,要把她解決掉!還有,付航,許晴天,他們也在都城。一個也不能放過!”
若是有人看到她,一定會很驚訝于她變臉的速度。
此時,根本沒有什么優雅端莊,只有無盡的貪婪和狠毒。
她準備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姜宛白病入膏肓,還悄然離去,給了她可趁的機會,頂著她的臉,學著她的姿態做了三年的戲,只要訂了婚,年底她就會成為侯琰的妻子,成為侯家的少夫人。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萬萬不能在緊要的關頭,功虧一簣。
晚上,姜自明和白宇揚都回來了。
他們自然而然的也談起了那個視頻的事。
“一直以為你現在乖乖巧巧的要當侯家的準少奶奶,不在外面高調做事了,沒想到你這骨子里還是那么的颯。”白宇揚對妹妹自然是無盡的寵愛和支持。
假宛白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
不過,她也明白了,真正的姜宛白并非真的如她一樣,是個優雅端莊的大小姐。
只是那些事情,她做不來。
“表姐一向都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網上很多網友都在評論表姐很有俠女風范。”趙裴歡也沒有提她見過付航的事。
有些事情,還需要證實。
“眼看著訂婚日子快到了,也別鬧出太大的動靜。要是讓侯老太太知道了,她不見得會贊同的。”趙如心有些擔心。
雖然現在侯老太太已經算是接受了姜宛白這個孫媳婦,但也僅限于她這三年表現的非常好,就是一個真正大家族里出來的大小姐模樣,侯老太太是挑不出來毛病的。
那畢竟是豪門大家,還是需要一些形象的。
“媽,你放心,今天也真的是一時沒忍住。以后,我會注意的。”假宛白很虛心的就接受了趙如心的教誨。
趙如心坐在梳妝鏡前,涂著護膚霜,想著今天的那個視頻。
她實在沒忍住,回頭跟姜自明說:“老公,有件事我總覺得不對勁。”
“嗯?”姜自明看著財經周刊,聽到她說的話,把書放下來,“什么不對勁?”
“今天宛白教訓那個人的視頻你看過了吧。”
“看過了。”
“事件發生的時候,宛白才剛出門不到兩分鐘。你說,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跟別人對立起來了?”趙如心皺著眉頭,“而且,她出去的時候穿的就是那條白色的裙子,可視頻里的人,穿著白色的衣褲,怎么會是同一個人呢?”
姜自明聽后,也沒做結論,只是拿手機在網上找出那段視頻,認真的看了一下。
拍的人很多,發到網上的角度也有些不一樣。
他看了好幾個視頻,終于看到關鍵的東西。
“你看,她手上是不是拿著件紅色的外套?”姜自明暫停了視頻,指著畫面叫趙如心過來。
趙如心坐到床上,盯著那視頻,“對啊。等一下,這個是……是不是付航?”
姜自明再定睛一看,雙眼瞪圓,“真的是付航!”
“這,這……”趙如心呆呆的看著老公,“這事兒,是不是不對勁?”
姜自明又找了幾個視頻,終于找到了有人拍到他們離開的畫面。
他看到姜宛白急忙忙的沖出了餐廳,付航則從后面追了出去。
畫面到這里就沒有了。
他敢肯定,視頻里的那個姑娘,是他的女兒。
她的穿著打扮,行事風格,還有付航,都在向他證明,那是他的女兒。
那,住在家里的這個是誰?
趙如心也跟他一樣盯著視頻,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夫妻倆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驚和慌亂。
“你先別著急。既然付航回來了,等找到他,我們再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自明放下手機,摟著心情焦慮的妻子,“這件事,先不要說出來。”
趙如心點頭。
她當然知道事情變得不正常了。
若是家里這個真不是他們的女兒,那更不能讓她發現了端倪。
一切,還得照舊。
這個發現,他們根本睡不著。
當然,跟他們一樣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付航一早就去了LS。
LS的辦公室還在那棟寫字樓里,不過現在他們租了上下兩層。
現在是上班高峰期,他坐在車里,也沒有著急的進去。
想了一晚上,他覺得姜宛白說的對。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只能自己養著。
等到九點半,他才下了車走進寫字樓里。
三年,寫字樓的保安人員已經換了一些新面孔,也增多了一些人。
不是每個人都認識他。
他原本是想跟其他人一樣進普通的載客電梯,站在安全閘門前,他沒有卡,進不去。
守在閘門里面的保安人員警惕的盯著他,畢竟每年都會有一些離職的人或者外面的社會人想渾水摸魚的上去。
保安一直盯著他,終于忍無可忍,“先生,你是這里的員工嗎?如果你是,請出示工作證。如果不是,請你立即離開。”
付航看了眼保安,又看了眼安全閘門,“我找人,開一下門。”
呵,這是哪里來的大爺?語氣竟然這么狂。
“你找誰?有沒有電話?或者,你可以讓對方下來接你。”保安是不可能讓陌生人進去的。
付航蹙起了眉頭,他盯著保安。
保安也不是個怕事的,畢竟在這里上班,就得守好這里的安全。
不管這個人看起來有多么的不好惹,他也必須得按規章制度辦事。
“你在這里干了多久?”付航問。
“一年。”
付航又看了他一眼,“叫什么名字?”
保安以為他是想找他麻煩,直接亮出工作證,“喻勝。你要是想投訴我,去前臺就可以。”
看來,他也是被投訴了不少次。
付航拿出手機,保安以為他真的要投訴,不慌不忙。
反正,這種人多了去了。
付航撥通的是連城靈姝的號碼。
雖然從他離開都城后,就換了號碼,但是連城靈姝的號碼卻在他的腦子里,記得清清楚楚。
畢竟,做他這一行的人,不管是記憶還是數字,都需要很強大和敏感。
只要他稍微留意一下,他就能記住。
剛到公司的連城靈姝還沒有坐下來手機就響了。
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聽,“你好,哪位?”
“下來接我。”
聽到這個聲音,心怦然一跳。
是他!
這是時隔三年,他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
下去接他?
他在樓下?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明明說了不想見他,可是聽到他的聲音,他說的這句話,她就有些克制不住心跳的律動。
比起平時,要快很多。
“快點。”那頭的聲音,帶著催促。
連城靈姝回過神來,才急忙忙的走出辦公室。
保安見付航結束了通話,也聽到了他說的話,看來是真的有認識的人在里面。
不過,他很快就又看到付航撥了個電話出去,“邵棣,到帝泰中心來一趙。馬上!”
這下,保安眼神動了動。
他剛才是給他們的邵總打電話了吧。
他是叫的邵總全名!
這個人,是什么來頭?
連城靈姝從專用電梯里走出來,便看到付航站在員工乘坐的電梯前的安全閘門口。
她蹙起了眉。
當初他帶她,可是乘的專用電梯。
今天,怎么想著去那里闖關?
而且,他是這棟寫字樓的老板,只要亮出身份,沒有人會攔著他。
“連城小姐。”保安看到連城靈姝,禮貌的敬禮。
連城靈姝點了一下點,就對上了付航側過身后的那雙眸子。
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依舊那般的冷漠。
只是她,心跳又變得紊亂了。
她錯開他的視線,穩住自己的情緒,走向他,“你來做什么?”
“找你。”
倒是直接。
“有事?”
“嗯。”
連城靈姝向來知道這個男人不太熱情,跟現在的侯琰一樣,冷冰冰的。
“既然有我電話,完全可以約在外面。”她不想他跑到公司來,怕別人看到了會誤會。
“順便來看看。”
連城靈姝不知道他找她能有什么事,難道是……
她腦子里突然閃現出一種可能。
他該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
來算賬的?
不行,如果真的是來問憶寶的事,她不能讓他進公司。
很難保證她不會跟他吵架。
有些事情,她不想讓別人知道。
“那就去旁邊的咖啡廳吧。”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把他帶離這里。
“等一下。”付航似乎沒有看到女人那一瞬間的慌亂。
連城靈姝好看的美眉因為他的一句話而褶起來,他到底想干嘛?
這時,門外急忙忙走進來一個人。
連城靈姝認識,是這棟寫字樓的負責人,邵棣。
“付先生,您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有通知一聲?”邵棣是個從外表就能看出很可靠的人。
“才回來。”付航說著便看向那個讓他投訴的保安。
保安挺直了腰,他沒想到這個人和連城小姐認識,更沒想到邵總在他面前如此卑微小心。
不過,就算被投訴,被開除都無所謂。
他既然做了這個職業,就該好好對待,不管對方是什么來例,他都必須一視同仁。
邵棣見付航在看喻勝,而且現在他們又站在這安全閘門的外面,難不成是喻勝攔住了付先生?
這個喻勝是個很盡職盡業的人,而且之前有人跑到有家外貿公司鬧事,還是他給控制住了,才沒有傷到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過耿直,一根筋,不會轉彎。
“付先生,您是有什么事要交待嗎?”如果喻勝真的惹怒了付先生,他還是會力爭保一保的。
畢竟,這樣有責任感的人,很少了。
付航看著站得如同軍人般筆直的喻勝,他年齡不大,可能就三十多一點,一身的正氣,傲骨錚錚。
“他簽了幾年的勞務合同?”
真的打算開除了?
邵棣看了眼喻勝,立刻跟付航解釋道:“付先生,是不是喻勝沖撞了您?其實他不是故意的,他這個人吧,這是有些直。他對誰,都是一樣的。要是他真的……”
“怎么?你以為我要把他解雇了?”付航睨了他一眼。
“啊?”不是解雇,干嘛專門把他叫來,還問人家的合同期限?
喻勝也不明所以。
付航說:“我想讓他換一份工作。”
喻勝也愣了。
“什么工作?”邵棣好奇。
付航看向了連城靈姝。
那眼神,看得連城靈姝莫名其妙。
“我只是先通知你一聲,等我要人的時候,你記得放人。”付航說罷,又看了眼連城靈姝,“走吧。”
邵棣一頭霧水,根本都還沒有理清楚這是個什么情況,人就走了。
“邵總,這個人是誰啊?他想干什么?”喻勝原本以為會被解雇,心確實是懸了起來。
畢竟,家里還有個被病瘦纏身的老母親,他要是丟了這份工作,再找的話,就找不到工資這么高的活了。
如今工作應該算是保住了,但是后面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邵棣看了眼比他還懵的喻勝,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拿的工資,都是他給的。你說他是誰?”
這棟寫字樓的安保人員都是甲方負責,他們拿的工資自然是寫字樓的老板付的。
喻勝那雙有神的眼睛瞪圓了,“老板?”
“嗯。”邵棣點頭,“老板跟他的老板都是很注重人才的人,只要品性好,又有能力,那就不怕沒有出頭之日。你呀,能遇上付先生,還被付先生賞識,也算是你的好運來了。”
喻勝還是有些云里霧里,暈暈呼呼的。
“我覺得我跟你之間,應該沒有什么事是需要談的。”連城靈姝一坐下,就直接奔入主題。
她現在不想跟他單獨相處太久。
畢竟,她有秘密要藏好。
付航往后靠著,目光如同外面的陽光,略有些刺眼。
至少,她是不愿意去接觸他的視線。
“你現在住在哪里?”
“……”連城靈姝被問的一愣一愣的,這是什么問題?
她住哪里,關他什么事?
付航倒是耐著性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搬到你那里。”
“……”連城靈姝微張著嘴,這人是哪根筋沒搭對?
一來就說要搬去她那里,憑什么?
她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覺得很可笑,“我說付先生,你是被換了個腦子嗎?你堂堂帝泰中心的老板,每年收的租金都夠你買幾十套別墅了吧。實在不行,你就算每天住酒店,也花不完你的錢。”
“那不是我的錢,是宛白的。”付航糾正著。
“呵,她是沒有給你付工資嗎?”
“付,但是錢不能亂用。以后花的地方多著呢。”付航很認真的在跟她解釋這個問題。
連城靈姝盯著他,總覺得他像是換了一個人。
不是,她干嘛要跟他扯工資的事。
就算是沒有工資白干,那也不關她的事,更不是他想搬到她家里住的理由。
“不好意思,我并沒有要把我的房子租出去與人合住。”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付航不慌不忙,品了一口咖啡,略有些不喜歡這個味道,輕蹙了一下眉,抿了抿唇才說:“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搬到我那里。”
“……”連城靈姝懷疑,這個付航是不是被人調包過。
怎么說的話,都跟他原來對她的態度完全不搭?
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三年,然后一回來就跟她說這種話。
還正常嗎?